不好!表哥有危险!
一想到这,季然猛地站起来,赶紧往外跑。
边跑边在心中暗骂,名额一事曝光后,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高奇身上,没有想过表哥会遇到危险。
凶手很有可能就在刚才的人堆中,说不定听到他们要去寮舍的事。
这样一来,他必会想到纸条的事情,也察觉自己曝光,很有可能就会先下手为强,趁机再次痛下杀手。
脑子飞速转动,脚也不停歇地跑回梁绥现在所在的地方。
很快,季然看到了梁绥所在的房门,却听见有人大喊。
一下子,季然急着加快步伐,一脚踢开大门,大喊:“住手!”
只见屋内有两边的人在对峙。
一人蒙着脸,手上一把小刀,齐礼站在对面,护住躺在床上的梁绥。
季然急忙往里面走,蒙面人发现有人来了,立刻退后两步,毫不留恋地灵活从窗户逃窜出去。
齐礼这才放松下来,一屁股在床边坐下,抹了把汗,对门口的季然道:“幸好你来得及时。”
“你们没事吧!”季然走到床边。
梁绥摇头,表示没有大碍,还多谢齐礼护着他。
二人稍微冷静一下后,季然问:“表哥,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不清楚,”梁绥摇摇头。
他开始讲述适才发生的事情。
一醒来,他便看到自己面前有两个人,一人坐在自己床边,一人则蒙着脸站在后面,手上还拿着刀,正想刺向床边的人。
出言后,齐礼警觉回身阻挡,护在自己身边。
之后,便是季然来了。
季然闻言,连忙向齐礼道谢,幸好先前有让他来照看梁绥,不然真的凶多吉少。
也要向他道歉,连累到他,要是受伤,她会过意不去。
齐礼摇头:“保护案子证人,也是大理寺的责任,县主无须言谢。”
季然点头再次感谢。
崔易从身后走来:“我已让人加派人手驻扎这里,之后不会再出现这个问题。”
他转头问询:“你认识那人吗?”
问的自然是齐礼和梁绥两人。
齐礼再次摇头:“没认出来,但看身手,武艺高强,看着不像读书人。”
梁绥沉着脸,没说话。
“表哥?”季然不解,看这神色,不像是不认识,但似乎不好开口?
良久,他叹了口气:“蒙着脸,我不太确定。”
“那人好像是宋今。”他皱眉继续道,“但他确实是个读书人,而且……”
话里带着犹豫,像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季然问。
“……我曾经见过他被人欺负。”梁绥继续道,“如果他真的会武艺,应该会反抗才是。”
“是不是看错人,被欺负的是别人?”齐礼听完,猜测道。
梁绥摇头,表示不会:“不会是他的。”
态度非常确信。
季然皱眉,她不认为梁绥会看错,只是从他的话语中,能听得出来可能有内情。
“那你知道宋今人在哪里?”
“不清楚,不过我听院长说,他今日归家了。”说完,他好像发现什么东西不见,到处看,神色慌张。
“怎么了?”
梁隧:“今日上课抄录的笔记不见了,不知是丢在哪里?”
季然听完,看了眼崔易,怀疑他的笔记应该是被人敲晕,落在现场后被凶手捡走了。
很可能直接扔了或烧掉,或者就在凶手身上。
“找一下宋今过来,看人到底在哪里。”季然对崔易道。
转身,她把纸条递到梁绥面前,问:“你知道这是谁约你吗?”
出乎意料,梁绥摇头了。
“那你就直接去了?”季然直接生起气来了,“你不知道是谁就贸贸然跑到偏僻的地方,要是那人不是打晕你,而是直接把你杀了呢?”
她并不为梁绥不知道凶手的事失望,而是觉得他太冒失了。
一被骂,梁绥摸摸头,憨厚的气质散发出来:“对不起,表妹,我是想着学院里大家都是读书人,应该不会……”
“还是读书人呢?你不是还说宋今被人欺负吗?那难道不是书院里的人吗?”季然如激光枪般突突突地说了他一顿。
一说到这个,梁绥脸上的神色顿时耷拉下来。
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季然对宋今被欺负一事,有了新的猜测:“欺负他的人是谁?是不是王府公子?还是学院里的老师?该不会是张鸣芳?”
梁绥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是他的?”
季然沉下脸,果然是他,这么一来,这三个案子都联系上了,联系点就是宋今这个人。
先前她一直认为她从张鸣芳死前的记忆中看到的那两人都与毒物有关。
但现在,一个是伤害他的人,也就是与毒物有关,而另外一个是杀死他的人,应该就是与宋今有关。
高奇屋内出现的毒物,只是代表他吸食了毒物,他很可能还没来得及碰到伤害张鸣芳的人,就死了。
而袭击梁绥的人,应该就是与宋今有关的人,也就是凶手。
崔易听着季然的猜测:“也就是我们实际要面对的是两个案子,毒物与杀人案。”
“是又不是。”季然继续道,“杀人案一旦解决,我们或许能从凶手处得知他如何能得知张公子会到听星阁。”
“这一点对我们来说相当重要,也许就能知道学院中的毒物是从哪里来。”
一想到这里,她问:“高院长的随身侍从找到了吗?”
崔易:“陈公公遣人来报,高奇在书院中没有人伺候,一切起居都由他自己来做,生活过得相当朴素。”
季然一惊:“竟然没有?”
如此一来,毒物就必不会是高奇自己购买,而是他人赠送。
这样的话,联想到张鸣芳也有这种香膏,那显然送他的人就是张鸣芳。
那三皇子那群人,会知道毒物的存在吗?
可能性相当大。
再一想几天后乌卿楼开始售卖香蜡的事情,或许他们也被邀请了。
思绪转到这里,季然一惊,要真是这样,那牵涉的范围就广了。
毒物先从富人堆里蔓延,再逐步扩散到其他人,慢慢所有人都牵涉上。
“崔大人,毒物很可能已经在富人贵族中蔓延开来,需要上报陛下,请陛下下旨阻拦乌卿楼的售卖和要求销毁毒物。”
季然将自己的担忧告诉崔易。
“陛下如果不信,可下旨让太医查验张鸣芳的尸体,他的死状想必能作为警醒。”
崔易察觉到情况的严重性,沉脸:“我现在进宫。”
说完,他转过身:“禀告需要时间,我去找陈公公,破案一事麻烦县主费心。”
最后,对齐礼点点头,让其留在这里听季然的吩咐。
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季然忽然想到一件事,与梁绥交代两声。
虽然注意到对方犹豫的神情,但没有时间开口询问,只能匆匆安慰。
随后追上崔易:“我与你一起,我有事需要陈公公帮忙。”
崔易点头。
……
宁安堂内,除了张清义,其余人都还待在这里。
崔易一进去,便直接找到陈公公说话。
说完,直接离开。
季然上前:“公公,麻烦你派人找一下这书院的学子宋今,我有事需要问询一下他。”
在未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不能随意将案子的连接点都在宋今身上的事说出来,否则就像被泼在墨水的白纸上,洗也洗不清。
“宋今?”陈公公念着这个名字,“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哦?公公认识?”季然疑惑。
陈公公挠着头,忽然啊一声,想起来了:“他好像是郑太师的孙子?”
!?
季然瞪大眼睛,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宋今竟然与郑太师有关。
“孙子?”惊讶声非常大,却不是从季然嘴里发出,而是来自坐在一旁的学子们。
他们听到了陈公公说的话,立马议论起来,神色中难掩气愤或失望。
“竟与贪官子孙同读一个书院,真是有辱斯文。”
“岂有此理,我还以为他是贫苦人家出身,看他被那新来的梁绥抢走名额,还替他生气,结果……”
“宋同学从未用他的身份强压于我们,说不定他也不屑姓郑的。”
“你说得有理,宋同学向来彬彬有礼,待人和善,我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
“我相信他的人品,再说了,又不是亲孙子。”
季然能听出郑太师在这群读书人当中的形象,也能感觉到宋今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不浅,即便知道他是郑太师的孙子,也不改印象。
顿时,她疑惑起来,那他为何会被张鸣芳欺负。
作为当朝太师的孙子,即便不是亲孙子,再不受宠,也不至于被一个没有官职的先生后代欺负。
况且从最后梁绥犹豫的神色能看得出来,宋今是打算瞒下来,不与人述说。
这里面应该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而这些问题,都需要找到宋今才能知道一二。
望着外面的天色,看向走到外面安排事情的陈公公,季然希望能尽快找到。
也希望进宫禀告毒物要事的崔易,能够顺利,
希望崇元帝能够下旨阻拦并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