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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置田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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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爬上营墙时,两人的脚步声渐渐隐没在更鼓声里。远处传来隐约的练兵口号。孙策踏着月色回来,拦住一个人“乔医官呢?”

“乔医官这几天都和吕先生西边田垄里了”

“去地里?”孙策有些疑问“去地里做什么?”

“回校尉,说是教百姓认野草、分秧苗……”

“他一个医官,不在帐中研药,跑去泥里折腾什么?”话虽严厉,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责备,反而带着几分纵容的笑意。

“这么晚,还没回来?”

士卒偷偷瞥了眼天边的月亮,心道这才刚过戌时三刻,依着乔医官平日的性子,怕是还得守到子时。

“也快了…”

“去备马。”孙策扯下披风甩在身后,翻身跨上赤乌马。马蹄踏碎满地银霜,练兵场的号角声渐渐被夜风吹散。

当他靠近田埂时,火光映出两个身影:乔蔓跪坐在地上,粗布衣襟沾满泥浆,正用烧火棍在土里画着什么;吕范蹲在一旁,手里举着油灯,不时往少年碗里添些凉水。

“瀼瀼!”孙策勒住缰绳,马嘶声惊飞了草丛里的夜枭。少年闻声抬头,脸上草屑混着泥巴,眼睛却亮得惊人:“伯符!来得正好!”他全然不顾满手泥土,直接拽住孙策的衣袖往田垄拖,“快来看这个!用草木灰拌种能防虫,我试了三块地,真的有用!”

孙策被拽得趔趄了半步,玄铁护腕撞在乔蔓沾满泥点的手腕上,发出清脆声响。他低头看着少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又瞥见田垄边歪斜插着的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第三试验田",字迹被露水晕开,却依旧执拗地挺立在夜风里。

"你这一身......"孙策话音未落,乔蔓已经蹲下身扒开嫩绿的秧苗。月光落在他后颈新生的薄茧上,那里还沾着几片草叶。"看!"少年指尖拂过完整的叶子,语气里带着压不住的雀跃,"前几日张婶还说我瞎胡闹,可现在真的有用!"

孙策跟着乔蔓望过去,看着田垄间整齐排列的秧苗,心中已有盘算。这草木灰防虫之法看似简单,实则暗含乾坤——若能推广开来,百姓收成增加,自会感念恩德,民心归附;军中屯田亦可用此法,粮草充足,军心稳固,将士们吃饱穿暖,战力更能大增。想到此处,他只觉胸中豪情激荡,这不仅是田间地头的小革新,更是关乎霸业根基的大事。

吕范在一旁道“瀼瀼弄的这些真是废了好些力气,也不知从哪就鼓捣出来了,如是应用于民定是大造化”

“是吧,是吧”乔蔓得到认可十分高兴

孙策半跪在湿润的田垄上,玄铁护腕蹭过带着露水的泥土。看着少年亮晶晶的眼睛,胸腔里泛起温热的涟漪,仿佛连铠甲缝隙里的旧伤都不再作痛。他伸手想要拂去乔蔓脸上的草屑,却在触及那沾着泥点的脸颊前顿住,转而轻轻拍了拍少年肩头:"一会儿收工,我有要紧事和你说。"

"等回来再说!"乔蔓头也不抬地继续整理着竹简,炭笔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我得趁着记性清楚,把草木灰配比和驱虫时辰都记下来。"夜风卷着稻花香掠过两人身侧,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起芦苇丛里的夜鹭。少年单薄的背影在月光下微微佝偻,却像是撑起了整片希望的田野。

“那晚间回去和你说”

“晚上回去我还得编写课本呢”

孙策看着乔蔓低垂的后颈,喉结动了动,语气却不自觉地放软:"明日巳时,我在中军帐等你。"他伸手想替对方拂去肩头草屑,却在半空停住,转而将腰间装着提神艾草的香囊解下,重重塞进乔蔓手里,"别又熬到天亮。"

“巳时?”乔蔓有些为难“明日我还想要教曲阿的百姓新的育种方法和识字呢”

孙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摇头:“你这比我这个校尉还忙”

他指尖摩挲着香囊上的流苏,低头想着今天下午与周瑜在适然楼里的对话

“你难道要一直躲着他?别再瞻前顾后了,把一切交给机缘,或许走着走着,前路自会明朗。

“一贯不信天不信命的周公瑾竟然会说这样的话?往日你总说‘人定胜天’,如今倒让我把前程托付给虚无缥缈的天意?”

“那一向不信天不信命、想要什么就自己争取的孙伯符,为什么连试都不试一下就缴械投降了?当年你单枪匹马闯袁术营帐要回孙将军旧部,如今对着心上人,倒成了缩头乌龟?”

孙策将香囊重新系回自己腰间,顺势牵住乔蔓垂落的衣袖,“说真的,别太忙,分些活儿出去,别累坏了。”

“明日我让伙房多备些饴糖饼,你带着去田间。教完百姓,就来中军帐喝梅子茶,权当犒劳你这辛苦的小先生,可好?”

见乔蔓还在犹豫,“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只是喝茶而已,喝完了你就走?”

“好”乔蔓点了点头又转头继续写字

“早些回去”

“马上,我记完这几个字就回去”他忽然转头看向身旁的吕范,"子衡你先和伯符回去吧,莫要误了休息。”

“我等你”孙策道

吕范的脚步声渐远,田垄间只剩下篝火噼啪作响。孙策挨着乔蔓坐下,铁甲与泥地相触发出沉闷声响。他歪头盯着竹简上的现代字迹,那些方方正正的墨痕在月光下排列得整齐,却像天书般难懂。“这是何字?”

"这是我琢磨的速记法。"少年抿了抿嘴,将纸往怀里拢了拢,"寻常文字书写太慢,用这些符号,能更快记下农法要点。"

孙策凑得更近,衣服上的装饰随着动作轻晃:“你这法子比我军中的密报暗号还难猜!”

他已随手拔起根草茎,在平整的泥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那这个圈算什么?大饼?月亮?还是本校尉的盾牌?”

乔蔓被他的模样逗得噗嗤笑出,肩头轻颤着夺过草茎:"看好了!"指尖运力,沙地上立刻浮现出端正的一横,"写汉字讲究横平竖直,这一横要像地平线般稳当......"

“这个字念“田":"你看,四四方方,像不像规整的田垄?"

“ 你再看这个”乔蔓写下"粮"字:"这个念'liáng',意为五谷。"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有粮,百姓才不会挨饿。"

他粗糙的指尖拂过潮湿的沙粒,将歪斜的字迹反复描摹:"倒真有些趣味。"忽然仰头望向漫天星斗,夜风裹挟着新翻泥土的腥甜掠过耳畔,"等秋收开仓那日,咱们在粮仓顶上刻满'粮'字,可好?"

乔蔓望着他眼中跳动的光,心中泛起涟漪,喉头微动“好”

孙超忽然狡黠地笑起来,转头看向乔蔓时,眼底映着跳动的篝火:下次给我写信,就用这些字——旁人看不懂,独我能解。”

一一一一一一

次日破晓,晨雾还未散尽,田头的老槐树下已聚满了民夫。乔蔓头戴乌帻,用麻绳草草束了,随手折下根柳枝:"今天先教大家认野草!"他蹲下身拨开带露的青草,指尖点过锯齿状的叶片,"这是灰灰菜,能吃能肥田;这是马齿苋,捣烂了敷伤口......"阳光穿透枝叶洒在他侧脸,将少年意气风发的轮廓镀上金边。

乔蔓折下另一截柳枝,在泥地上划出个圈,将几个眼睛亮晶晶的年轻小伙儿拢到跟前:“你们眼力好记性强,先跟我记牢。”他揪起株锯齿草在众人眼前晃了晃,“比如这灰灰菜,春日里采嫩苗,清炒时搁把蒜末,比肉还香!”

几个青年当即蹲下身,学着他的模样扒开草丛辨认。有个穿粗布短打的小伙子举着株野草直起身:“先生!这是不是您说的止血草?”乔蔓笑着点头,随手扯下袖角布条,缠住少年故意划破的指尖:“对!你瞧。”她捏住少年故意划破的指尖,布条缠绕间,血珠很快晕染在粗麻上:"瞧见没?多缠两圈,半日就能结痂。"周围青年纷纷凑近,有人掏出帕子记下草叶形状,有人小声嘀咕着要采些回家备着。

日头爬上中天,乔蔓瘫坐在老槐树盘虬的根须上,陶制水壶在唇边碰出清脆声响。冰凉的水灌进喉咙,这才觉出后颈的薄汗顺着脊梁往下滑。她望着远处田垄间三三两两辨认野草的村民,嘴角不受控地扬起。然而下午要去把新的育种方法交给百姓才是个硬仗,她比谁都清楚,午后要推行的新稻种改良法,怕是比晨光里教民夫认野草难上百倍,

在这片被岁月磨出老茧的土地上,人们守着祖传的犁铧与谷种,就像守着最后的护身符。除非能让秧苗结出沉甸甸的谷穗,让新法子在土里扎下根,否则任何改变都只会被当成异数,很容易适得其反激起民愤。

乔蔓想到昨天答应孙策的回到营帐中军帐喝梅子茶,乔蔓来到井边,水面漾开的波纹里,她在井水里照见,又摸了摸被汗水浸湿的袖角——此刻浑身狼狈的模样,哪里像能去赴约喝茶的?

她稍微拾掇了一下,在溪边掬水洗脸,又用木梳将发丝仔细挽起,抖落粗布衣裳上的草屑与泥土。

在营帐内,孙策早就已经等着他了,他坐在正案看着军报,另一小几上梅子茶还冒着热气,羊皮地图在案头铺开,压着几枚青铜箭镞。

孙策身穿藏青常服端坐在案前批阅军报,右手执笔悬在竹简上方,听见脚步声立刻抬头,露出虎牙:"可算把你盼来了!"话音未落,人已起身绕过书案,月白中衣下摆扫过铺着熊皮的地面。

孙策褪去了惯穿的猩红战甲与玄色劲装,藏青织金锦袍妥帖勾勒身形,玉带束着松垮的月白中衣,连平日里张扬的赤色发带都换成了素黑。

“发什么呆?”

孙策袖口露出的月白中衣与藏青锦袍相得益彰,这全然陌生的装束,倒叫人想起春日里吴地烟雨笼罩的深宅公子。

乔蔓正要说话,孙策已将她按在软垫上,青瓷盏里的梅子茶还浮着薄荷叶,"先喝茶!今天这茶加了双倍的桂花蜜,甜得能把舌头黏住。"

乔蔓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盏沿,正要开口说试验田的事,孙策突然按住她肩膀,温热掌心透过粗布传来灼意:"少打岔!什么农务军机,都得给本校尉的梅子茶让路!"见她还欲争辩,他忽地凑近,藏青衣摆扫过她膝头,"敢说半个不字,我就......"喉结滚动间,眼底笑意漫成星河,"就把你绑在这帐里,陪我喝完十壶茶!"

"明天我就不来了。"乔蔓别开眼,盯着茶汤里沉浮的梅子,"这一来一回,太浪费时间......"

乔蔓话音未落,孙策已垂下眼眸,长睫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好啊,行。”

静默不过一瞬,他抬头继续问道:“怎么样,今天还顺利吗?”

提到这个,乔蔓的眉眼立刻弯成月牙,颊边泛起兴奋的红晕:“那些年轻民夫学得可快了!有人还掏出帕子把草药样子画下来,追着问我明日教什么。”她伸手比划着,袖口沾的草屑落在案上,“没想到大家热情这么高!”

笑意忽地淡下去,她望着茶汤里沉浮的梅子,轻叹道:“就是怕下午的百姓不好弄。昨天东村耆老还放话,说祖宗传的法子动不得......让他们接受新事物,太难了。”话音里裹着愁绪,却又藏着股执拗的韧劲。

"愁眉苦脸的做什么?"孙策突然伸手捏了捏乔蔓的脸,笑嘻嘻把梅子茶盏往她手里塞,"你忘了?当年我带着八百人渡江,那些世家大族还说我是'乳臭小儿',结果呢?还不是被我打得满地找牙!"他故意挺了挺胸膛,藏青锦袍随着动作鼓起,活像只开屏的孔雀。

“明日我让全军将士都扮成采药郎,扛着锄头漫山遍野喊口号——‘新种好,新种妙,新种能让粮仓冒尖笑!’保准把东村耆老的胡子都笑歪咯!”

这话逗笑了乔蔓“好啦,再难我也没打算过放弃。你呢?今日又去哪儿逛了?”

“冤枉诶!”孙策夸张地往后一仰,藏青锦袍下摆扫过案头的竹简,“我要再出去逛,程公他们几个就要吃了我了!从早到晚被按在这儿看军报,眼睛都快成斗鸡眼了。”说着突然凑近,故意把双眼对到一起,还翻了个白眼,“喏,你瞧——”

“好了,我也该走了。”乔蔓强忍住笑意,伸手轻轻推了推还在做鬼脸的孙策。起身时,粗布裙摆扫过熊皮地毯,带起几缕细碎尘埃在烛火里打着旋儿。

孙策望着乔蔓的背影渐渐消失。

不管到嘴边的情谊能不能说出去。他只想对他好,对他好,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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