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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路看书 > 穿越后,我成了江东奠基人之一 > 第38章 纳贤

第38章 纳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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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蔓还想让普通百姓送孩童来上课,田间的孩子从牙牙学语起便要帮着拾柴挖菜,为生计奔波;而那些重视教育的人家,宁可将孩子送进蒙学诵读经史,也断不会放心把稚子交到她这个教授农桑的先生手中。她深知唯有先解开大人们心头的疑虑,用新农技带来的实打实收成打破偏见,在田间地头站稳脚跟,才能让这些被土地束缚的孩子,真正有机会触摸书本与知识。

日头西斜时,晒得发烫的晒谷场聚满了人。乔蔓站在临时搭起的木台上。台下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像煮沸的鼎锅,有人嗑着瓜子往地上吐壳,孩童们在人缝里钻来钻去,扬起阵阵尘土。

"乔医官,把我们大伙都叫出来,这是干啥呀?"前排拄着枣木拐杖的老汉眯起眼睛。人群里立刻炸开细碎的哄笑,几个农妇交头接耳,鬓边的木樨花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有个消息灵通的后生扯着嗓子喊:"听说你教我们怎么种地?"话音未落,周围顿时响起交头接耳。乔蔓望着那些被日头晒得黧黑的面孔,有人抱着胳膊冷笑,有人撇着嘴摇头。

一壮汉铜铃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乔蔓,话语虽恭敬但充满了不信任:"乔医官,我们都种了几十年的地了,往上数祖祖辈辈都种,我们还不会种地?"他身后的人群低声议论着,目光齐刷刷落在乔蔓身上,似在等她给出个信服的答案。

“新稻种?谁知道是不是哄人的玩意儿!”

“节气时辰都是定好的,瞎改能有好收成?”

乔蔓敲了敲铜锣,扯着嗓子道“大家先听我说”

"各位叔伯婶子,我若说能让稻穗比指头粗、亩产翻上一番,你们信是不信?"她弯腰抓起一把沙土攥在掌心,细碎的颗粒从指缝簌簌落下,"种地不是靠着老祖宗的规矩就能一劳永逸!去年涝灾,东村多少人颗粒无收?"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老法子种地,讲究‘清明浸种’,可今年春寒迟迟不退,按节气下种的稻芽早烂在泥里!”她抬脚踢开木台下的陶瓮,露出泡在温水中的稻种,水面还浮着几片艾草叶,“我这法子,浸种加了艾草煮的药汁,三日就能催芽!”

不等众人反应,她已撸起衣袖,抄起木勺舀起瓮中清水泼向地面。乔蔓抓起几粒稻种埋进泥里,指尖沾着的泥浆还在往下滴:“明日辰时,若这里冒不出绿芽——”

“我就再不说什么新法种地的话了”

—————

曲阿校场的春泥还泛着潮气,三十六面杏黄战旗在柳风里舒展,将漫天花雨都染成金红。孙策身披银白寒铁战甲端坐乌骓之上,晨光穿透新抽的柳丝斜斜倾落,在他玄铁护心镜上迸溅出细碎金光,腰间玉珏随着战马踏步轻晃,惊起几缕沾在甲胄上的粉白桃花。围观百姓挤在开满棠梨的木栅栏外,老人们捋着沾了柳絮的胡须低语,孩童们举着刚折的柳条,惊叹声与枝头雀鸣此起彼伏。

随着三通鼓罢,第一队新兵持戈列阵。沾着草屑的长槊在风中轻颤,却在转向时撞作一团,惊得远处菜畦里的蝴蝶纷纷振翅。紧接着第二拨士卒的雁形阵尚未成型,便被“敌军”冲得七零八落,负责操练的屯长面如土色,膝盖重重砸在松软的泥地上,溅起几点混着草芽的春泥:“校尉恕罪!末将管教无方......”

孙策却翻身下马,玄色披风扫过沾着草屑的春泥。他伸手扣住校尉颤抖的胳膊,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甲胄传来,“自家兄弟,跪什么!”话音未落,银白头盔已被他随手抛给亲兵,汗湿的黑发黏在棱角分明的额前,倒衬得那双丹凤眼愈发亮得惊人。

他大步踏进士卒阵列,甲叶相撞声惊起校场边柳树上的麻雀。“来,你们说说,演练时觉得哪里最难?”孙策弯腰拾起杆歪倒的长戈,枪缨扫过几个士卒紧绷的脸颊,“是变阵时手脚打绊子,还是鼓点一响就慌了神?”他突然将长戈重重杵在地上,惊得春泥里钻出条蚯蚓,“别藏着掖着,把难处都倒腾出来,本将军陪你们慢慢磨!”

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士卒怯生生地开口:“将军,这阵法变化太多,大伙记不住走位。” 另一个老兵也跟着说:“是啊,一紧张就乱了阵脚。”孙策认真听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惊飞了校场边的麻雀:“原来如此!这有何难!”

“圆阵就是围着酒坛子抢肉吃,锥阵是举着酒碗冲酒肆,鹤翼阵——”他突然张开双臂,披风鼓得像艘扯满帆的战船,“就是咱们划着战船抢酒窖!”

"来!现在就吹个'赶集调'!"孙策高声道

刺耳的号声骤然响起,惊得校场边的老黄牛都甩着尾巴乱窜。

"大伙听号声摆阵!"孙策抄起地上的长戈,枪缨缠住几缕飘落的榆钱,"听到急响就摆锥阵冲锋,调子拖长就变鹤翼阵!"他率先迈开大步,银甲在阳光下晃出耀眼的光,"走起来!把这校场当成曲阿最热闹的集市!卖草鞋的往左,卖米酒的靠右,别把路给堵死了!"

士卒们面面相觑,却见将军当真学起小贩吆喝,甲胄碰撞声混着夸张的"麦芽糖——"

围观的百姓笑得直不起腰,孩子们学孙策这滑稽的样子,有个胆大的汉子扯着嗓子喊道:"孙郎!您这摆阵比戏台子还热闹!"

孙策笑着回头,眉眼弯成两道月牙,冲起哄的汉子夸张地撇了撇嘴,无声道“去去去”

渐渐的,杂乱的脚步声里竟真踩出几分韵律,有人还跟着号声喊起了号子:"左三步哟——右两晃嘿——"

孙策突笑得露出虎牙:"这才像样!明日接着练,练好了带你们去抢抢刘繇藏起来的粮仓!”

校场解散的铜锣声惊起漫天雀鸟,孙策刚将披风随意搭在肩头,便见潮水般的百姓从四面八方涌来。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枣木拐杖,颤巍巍捧起粗陶碗:“校尉,这是老婆子自家种的杏子,您尝尝!”几个扎着红头绳的孩童手脚并用地挤到前排,脆生生地喊着"孙将军最威风!"

人群虽密,却默契地留出半臂宽的空隙。孙策笑着道谢。

孙策正要迈步,只见个梳着双丫髻的姑娘捧着青瓷小碗挤到跟前,杏眼亮晶晶的,鬓边的海棠花随着急促的呼吸轻颤:“孙郎!这是我熬的绿豆汤,加了薄荷!”不等他回应,又从袖中掏出个绣着虎头的香囊,“这个...这个能辟邪!”

周围百姓发出善意的哄笑,姑娘的脸腾地红透,把香囊往他手里一塞就要跑。孙策下意识接住,指尖触到香囊上未干的针脚,抬头时正撞见姑娘回眸,咬着唇小声道“孙郎...盼你平安。”

孙策端起青瓷碗,仰头饮尽最后一口绿豆汤,喉结滚动间笑意未减,“这碗清甜,我可记下了。这香囊…”孙策递还给她“你收好”

归途的石板路上,孙策的披风里兜着百姓硬塞的野果、艾草饼,甚至还有个缠着红绳的铜铃。经过护城河时,忽有支木桨从岸边伸来,划船的汉子扯开嗓子看着玩笑道:"孙郎!抢粮仓算我一个!我这船划得比鱼还快!"岸边洗衣的妇人也跟着起哄,棒槌敲打衣物的声音都成了欢快的节奏。

“好啊,我等着那天”孙策随手从披风里抓出一把野果掷向木桨

一艘乌篷船无声滑入护城河的嬉闹中。竹帘掀起,周瑜执卷倚坐船头,月白色衣摆垂落水面,惊起几尾红鲤。

“公瑾!”孙策眼睛瞬间亮得惊人,三步并作两步踩着船舷跳上小舟,披风里的铜铃撞出一串脆响。他整个人重重跌坐在周瑜身侧,带起的风掀翻了案上纸张,“好啊,你,说我躲懒,自己又躲在这里寻快活!”

周瑜不慌不忙接住飘落的纸页,却被孙策一把勾住肩膀。少年将军身上混着艾草饼的甜香与汗味,带着灼热的温度压过来:“百姓给的杏子甜得很,你尝尝!”

“公瑾这吃相,当真是赏心悦目!”孙策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周瑜慢条斯理地咬下野梨,果肉的清甜汁水都仿佛沾着风雅。见周瑜用帕子轻轻擦拭唇角,他突然伸手拍向对方肩膀:“别人吃东西叫果腹,你吃东西倒像是在作画!”

“是很甜”周瑜道“你今日不是去观操练士卒去了吗,怎么有空来这儿?”

孙策闻言立刻挺起胸膛,披风上的铜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脸上写满得意:“那群新兵蛋子见我来了,练得比往常都卖力!

他伸手抓起案上的青瓷盏,仰头饮尽残茶,“操练完路过市集,百姓们硬是往我怀里塞野梨,直说要谢我保得江东太平!”

那残茶自然是周公瑾喝剩下的。

“那不挺好。”周瑜微笑,将散落的纸张整齐叠好,目光扫过孙策披风上沾着的草屑,“不过看你这模样,练兵时怕是没少亲自下场。”他指尖轻点案头的青铜笔洗,里面还盛着半汪清水,“莫不是又和哪个小将比试,结果滚了一身泥?”

孙策抹了把嘴角的茶渍,哈哈大笑,震得乌篷船都跟着轻晃:“被你说中了!有个小子长枪使得不错,非要和我过两招。”他故意扯开领口,露出里面被汗水浸透的中衣,“我不过使了三分力,他就摔了个屁股墩!”话音未落,突然伸手扯住周瑜的衣袖,“说起来,公瑾也有阵子没和我切磋了,明日校场——”

“免了。”周瑜不着痕迹地抽回衣袖,却将案上的水盂往他跟前推了推,“校尉先把自己收拾干净,莫要带着这副‘威风’去见百姓。”他瞥见孙策还攥着半块野梨,又补了一句,“还有,下次若再把果肉汁水蹭在兵书上,可别怪我直接丢进护城河。”

孙策手里拿起的正是周瑜放在几上的半个杏子,他大咧咧的啃下去“果然!你碰过的东西都格外香甜!”

画舫随着水波轻轻摇晃,远处传来妇人的笑闹声。周瑜别开脸整理被弄乱的衣襟,却见孙策变戏法似的从披风掏出个缠着红绳的铜铃,不由分说挂在他腰间:“这铃铛配你正合适!”

“我今天回来的时候,想着你带定然好看,叮叮当当的响,混着你走路的节奏,肯定很好听”

周瑜指尖轻轻触碰铜铃,声音里满是纵容,直接拿过来系在身上,低头看着它。

“以后你去哪我都知道啦!不管是在书房写兵书,还是去城头巡视,只要铃铛一响——我就知道,该去找我的公瑾了。”

“那便谢过伯符了”周瑜拨弄着铃铛,将青瓷茶盏轻轻搁在案上,“兄长如今当尽揽江东人才,伯符可知江东二张?一人乃彭城张昭,字子布,昔年徐州牧陶谦举其为茂才,他坚辞不受;一人乃广陵张纮,字子纲,饱读诗书,连孔融都赞他有‘廊庙才’。二人皆因避乱隐居于此,兄何不聘之啊?”

孙策叹了口气“我倒是去请过那张纮,那时我们话很投机,但他以母丧推拒了我,不过那时我一无兵,二无权,他愿意指我一条明路帮我照看家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时先君与袁氏共破董卓,大业未竟就被黄祖所害,我虽年少,也想从袁扬州处讨回先君旧部,去丹杨投奔舅氏,收拢散兵,占据吴会,报父仇雪耻辱,做朝廷的藩卫。”

孙策轻笑“当时还年轻,后来跟随袁术这么些年,也看出来了,这天下早已不是汉室的天下,你不争,那也是别人的”

孙策头无力地靠在舱壁上,抬头看天“公瑾,那时我真觉得走投无路了。”

那时先父骤然离世,孙策手中无兵无权,空有一腔抱负。去求张纮时,身上除了先父留下的佩剑,再无他物。

孙策数次拜见张纮,在他的草庐外,他等了又等。好不容易见到他,开口诉说志向,却被婉拒。

孙策握紧拳头,指节泛白:“我哭着求他,说自己实在没有别的路可走,江东的基业不能就这么毁了,先父的大仇也不能不报。我向他发誓,只要他肯相助,日后定不负他。

周瑜握住了他的手,温热的掌心传递出他的力量

“许是被我的赤诚打动,张纮终于松口。他为我剖析天下大势,说我若能据江东,收揽人心,以长江为屏障,进可匡扶汉室,做齐桓晋文那样的功业,非外藩可比。退可保境安民,大业可期。”

孙策自嘲地摇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周瑜身上的铜铃,发出细碎声响“可彼时我没有听懂他什么意思,其实他已经暗示我自立了”

"乱世之中,忠奸难辨。当年张纮虽未直言自立,却已将天时地利人和都指给了你。"他抬眸望向舱外渐暗的天色,江风卷着暮霭漫进来,"长江天堑是天然屏障,吴会之地物阜民丰,若能招揽俊杰、修明法度......"

"可不就如他所言,霸业可期?"孙策道“他答应我若是我真的能干出一番功业来,他自会带着亲朋好友来追随我”

"如今霸业初成,可不就是请他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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