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燕国
燕王慕容里和王后对林莫莫极尽疼爱、慕容雪也对其倍加宠爱呵护,然而,林莫莫始终郁郁寡欢,一直沉浸在失去双亲的悲痛中不能自拔。爹娘惨遭杀害的画面已然烙心刻骨,不报此仇,自己余生岂能安宁!……可时至今日,找到阿弟林伯文都如此艰难,林莫莫寤寐不安,时时痛恨自己身为将门之长女却无能保护家人。
当‘雪鹰’斥候队在中原帝都苦寻无果,却从极南之地传来消息:林大将军之子和当朝禹王在一起。
林莫莫得知消息后怒不可遏,咬牙切齿道:“我阿弟果然被那贼子劫走!”即刻,便要和慕容雪启程前往百越南境。
燕王道:“且慢,你等勿急,不妨先派出我燕国铁骑强兵,他们训练有素、勇悍无敌,定能一举带回林公子。”
林莫莫焦急无措:“可是……吾王!那南境的贼子许是杀害小女爹娘的凶徒,小女定要亲手将他擒杀!”
燕王耐心道:“林小姐勿急,事情恐非如此简单!你父亲与本王急书中言,朝中突生变数……若真如你所言,那罪恶的根源应该在朝中。所以,还是先将林公子带回,问明详情再做决策。你放心,本王与你父亲乃莫逆之交,他的含冤血恨,本王岂会坐视不理。自你父亲遇害后,我燕国大将乐辛将军便着手积极整军屯兵,一旦时机成熟,定为林大将军讨伐凶徒!”
林莫莫闻听,面向燕王单膝跪地,顿首抱拳:“吾王对林氏的恩德,小女铭感五内、结草衔环,无以为报!小女,一切听从吾王定夺!”
随后,燕王即刻派出燕国一支特种训练的铁骑强兵前往南境边关。林莫莫日日翘首期盼,然而,焦急等待而来的却是落败而归,铁骑队长道:“禀吾王,卑职等本已成功,岂料,那禹王飞跃深山峡谷,宁可粉身碎骨也拼命阻拦。不啻于,林公子竟是以死相拼也要留下……”
林莫莫闻听大为震惊,难以置信:“怎会如此?”对燕王抱拳道:“吾王,待小女亲自前往南境,小女乃林伯文胞姐,定能将他带回。”
然而,正当林莫莫和慕容雪准备起程前往百越南境时,燕王却病倒了。虽然寻弟心切,可疼爱自己如父的燕王病倒,林莫莫怎能舍下慕容雪单独行动。况且,慕容雪也断然不会同意的,无奈,赴南计划暂且搁下。
慕容雪安慰道:“莫莫,父王的病很快便会好起来的,那时我们再行动不迟。且,之前前往南境的‘雪鹰’斥候回报,伯文与禹……与那人在一起愉悦甚欢,那人对伯文也呵护备至。我燕国铁骑骑士也称,两人都拼命保护彼此,可见,伯文应该无性命之忧。再则,那人的秉性,你我深知,他劫走伯文定有隐情。”林莫莫无言以对,只好暂时作罢。
燕王的病一直未见好转,一日,燕王将慕容雪和林莫莫叫至榻前,拉着林莫莫的手:“孩子,本王有愧于你的父亲,他遭遇危难时,本王,本应与我儿一同前往中原营救。奈何正逢身体不适无法远行,恨没能见到挚友最后一面!”
林莫莫红润着双眼:“吾王,切莫此言!小女父亲亦将吾王视为毕生知己,才于重托。吾王为小女林氏所付出的一切,小女感恩涕零,此生没齿不忘!小女父亲泉下有知,定会有所欣然。”
“唉!惭愧啊惭愧!……如今,本王唯一不放心我儿,若能将他交于你,本王便可安心……想你的父亲,他若还在,也定会同意。”
林莫莫心里悲怆:是的,父亲他知道……他会同意的……
脑海里出现悲痛的画面:父亲中箭后,弥留之际无力道:“雪子在书房拜别……爹爹知道……你在门外……你们要好好……好好在一起……”
看着慈爱如父的燕王,林莫莫含着眼泪点头:“吾王,您要快些好起来!您一定会好起来的!”燕王将儿子慕容雪和林莫莫的手拉在一起,放心地笑了。
之后,燕王的病竟奇迹般地开始好转,整个王宫有了些许久违的喜庆。王后怜爱地对林莫莫说:“孩子,我知你肩负家仇血恨。可,如若,你与我儿早日礼成,我儿岂不责无旁贷,更能助你一臂之力?”
林莫莫柔眸看看深情凝视自己的慕容雪,含羞垂首,低声细语道:“莫莫听从王后的安排……”
“莫莫!”慕容雪情不自禁地抓起林莫莫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激动得不知所以。
南境边关。
这晚,月中十五、月盈之夜,圆润皎洁的一轮玉盘迢挂夜空。在洒满奕奕银辉的天地之间,青山绿水之中,两个谪仙下凡的俊美儿郎正在舞练剑术:漫天的皎美银光中,翩翩身影如仙眷般殢雨尤云、寒星剑光如蛟游般缱绻纠缠、素柔帛衫如岚雾般将两人影影绰绰包含其中。一番旖旎靡绕,两剑厮磨不解、双影胶漆无间!世间万物为之恭默守静……二人心胸起伏不止、深呼微喘;炽烈眸光婉转交织,双双凝视,不能将其收回……全然不知羽嘉何时悄然滑过,柔风荡起了帛衫、凌乱了青丝,两人才勉强回神,各自收剑入鞘,走向座骑。
如今,林伯文骑射剑术、拳脚体力、诸般武艺样样超凡,已达出神入化之上,大有超越庄韦弦之势。庄韦弦一边走一边戏谑:“如今,伯文的剑术武艺真乃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哥哥自叹不如。日后,你我同赴疆场上阵杀敌之时,伯文,可要罩住哥哥哟。”
“哥哥……”林伯文心情尤为复杂慌乱,垂眸掩饰。
夜空中,羽嘉展翅自由盘旋在又亮又圆又大的玉蟾银盘前,少顷,俯冲回来收翅立于雄騋马背上。林伯文从挂在马鞍上的囊袋中取出为羽嘉精心准备的食物喂他,庄韦弦则在一旁擦拭佩剑,时不时地抬眸看着林伯文,满眼满脸充盈着幸福美好。
林伯文给羽嘉喂着食,不知不觉又开始心神黯然:算日子,那一天应该到了!希望它快些到来,又是如此地害怕它到来!……哥哥,到那一天,你一定要原谅伯文的不得已而为之!
片刻,只听庄韦弦阴阳怪气道:“唉!如若,羽嘉可出剑,本王,定要与它一决高下!”
正恍恍惚惚给羽嘉喂食的林伯文转头看着庄韦弦,一脸的茫然不解:“哥哥此话何意?”
庄韦弦低下头,小声嘀咕:“无有他意。”又委屈兮兮道:“只是,见伯文待羽嘉胜待哥哥亲热。”
“噗……”林伯文委实不能忍住,苦笑道:“哥哥可真好笑,岂能同禽兽一般计较。”言罢,脸上挂着迷笑、心房却绞得刺痛,走到庄韦弦面前贴上他身体,诉说道:“哥哥难道不知,在伯文心里,任谁都不能同你比,因为,伯文心里只有哥哥。”
“伯文!”庄韦弦幸福激动得全身酥软炙热,扔掉剑一把将林伯文揽进怀里,用尽全身力气紧搂着……不一会,只见薛尘丰快马加鞭急驰而来,两人无奈分开。
薛尘丰未至面前便翻身下马,奔跑几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殿下,陛下圣旨到,请即刻回营接旨!”
与此同时,“啪”的一声,林伯文手中的食盒掉落在地,食物全部撒出。他眉峰高挑,怔怔地呆立,心跳激剧起伏:那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什么!”庄韦弦也难以置信,俯身拾起佩剑,全然不顾手指被剑刃蹭破,滴滴鲜血渗出。心里甚是疑惑不安:陛下为何突然下旨?又是何旨意?
庄韦弦转身对怔忡出神的林伯文唤道:“伯文……快走……”林伯文回过神来,三人飞身上马向军营急驰而去,羽嘉随即展翅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