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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路看书 > 将军捡了只狼崽子[重生] > 第78章 装聋作哑

第78章 装聋作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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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没听清?那我再说一遍。”

倪初久干脆换到窦衎邻座,双手捧住他两颊,深吸一口气,声如洪钟,字字铿锵有力,好像窦衎是个八十岁的耳背大爷——

“我说!你是——独一无二的窦——云——霁!”

“……”

死一般的寂静。

“这下听清楚了吗?”

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窦衎眨眨眼,像是被倪初久一嗓子给吼懵了,不知如何回应。不过好在对方也没打算给他开口的机会。

“先听我说完!”倪初久二指并拢按住窦衎蠢蠢欲动的唇:“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要欺骗你的意图。巫泊既是好友,也是下属。而你是家人。不让他泄露身份是我的主意,他只是照做。古人云‘以诚待友,以德服众’。所以当他因此而受指责时,我必须站于他身前,挡下本该我承受的结果。”

“但这件事横竖是我的不对。平白无故让巫泊瞒了这么久——其实他多次向我提过跟你坦白的想法,都被我以时机还未成熟否决了。对你,我更加有愧。”

“我总是想着我们关系亲近,有冲突了,理所应当地将你的需求排在外人之后,却忘了越是亲近之人越容易受伤。委屈你了这么久,是我的错,我以后定会先考虑你!你可以监督我,下次我再这般没良心,就,就——”

倪初久一指桌上那盅鸽子汤:“就让我一辈子饮汤没加盐!”

嗬!这毒誓对别人来说不痛不痒,但落到倪初久身上却是非同一般的狠毒。

说一开始不生气是假的,说现在不感动也是假的。倪初久一番剖白下来,窦衎火气已经消了七八分。

剩下的那三两分化作埋怨——他伸手附上倪初久手背,将对方还贴在自己右脸的左手拉下来,窝在手中轻轻揉捏“泄愤”——代替倪初久本人接受他的惩罚。

直到倪初久受不了,黏糊喊他:“云霁……手疼……”

窦衎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他。

“哼,还想喝汤?”窦衎将那盅飘着油花和葱花的肉汤挪到自己面前:“这是给我的!”

“好好好,都给你喝。”倪初久撑着下巴看他,看了一会儿,他便止不住地打哈欠,眼角挤出许多饱满的泪珠来。

“啊——好困。”

想着倪初久这几日同自己一样,也在跟进万安寺的案子,没怎么休息。窦衎也不愿再作弄他,三两口吃完汤盅里最后一口肉,抹嘴。

肉汤鲜暖胃,美人语暖心。他满足地站起来,像只被撸毛撸舒服了的狼犬,伸个懒腰从主人身上起身,畅快地甩开从耳朵到尾巴尖的毛。

“是该休息了,我送你。”

就五步的距离,窦衎又是冲上去开门,又是转过头提醒别被凳子绊倒,好像倪初久有什么眼疾,一丈之外便人畜不分、五指难辨。

他二人装聋作哑颇有一番心机和手段,都以为把对方骗到了。

实际上,窦衎不知道的是,门阖上那一刻,方才嚷嚷着要回去睡觉的倪初久混沌双眼霎时清明。

“真是……”他拍拍自己发烫的脸,飞速复盘了方才自己的言行,确认应当是没有露馅。

只是窦衎那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却跟长了脚似的在他脑子里反复蹦跶。

恰好,池塘里的澄澈月光像是也看透了他的失魂,坏心眼地映出那不争气的红耳尖。倪初久无奈地捏了捏,噘起嘴,撒娇似地抱怨:“这叫我怎么接啊……”

*

有人为情所困,有人为钱发愁。当夜望着满地月光,感到头疼心凉的还有楚岚。

自家人的罪好治,楚枫被抄家流放;外人的却还没能商量出个定论来。

西夜国潜入大启境内的人尽数被捕,但对方在北疆的大本营却没什么动静,既不派人来求和,也不给解释。好像笃定了楚岚没这个胆子跑来北疆兴师问罪。

楚岚倒是想打过去,但无奈手里没子。

这几年大理寺查案里十件有五六件都是贪污,算是先皇怠政留下的“顽疾”。尽管楚岚多次吩咐大理寺尽力将这些“长了毒瘤”的树“连根拔起”,但无奈时间太久,树根交错缠绕,总是会留下一些“断枝”,藏匿于厚土之下,等待下一个时机。

是以,楚岚想征战,但根基——国库接二连三遭受重创,实在空虚。

那么,这仗打还是不打啊?

打,没钱。不打,恶气没出。

楚岚睁着双眼,好不容易挨到了破晓。早朝时,把问题抛了出去,一众大臣窃窃私语,倒也是有几个说打的,但是一提到钱,满腹经纶皆化成长吁短叹,不知道的以为奔丧来了。

一筹莫展之际,后方有一人走出,是窦衎。

“皇上,臣以为此次是剿灭西夜国的绝佳时机,不可错过。对方半数兵力已被我们控制,首先实力上就被削弱不少。其次,此次我们攻打有理有据,是对方偷袭在先,因此北疆其他部落没有正当理由不会插手,只要我们派兵,一定是胜券在握。至于军款——”

窦衎左右看了看板着脸盯着他的那些个大腹便便的大臣:“不如各位大臣们各自捐点,也不用太多!加上罪人楚枫藏匿的官银,足够行军三月了。”

万安寺一案里,崔怀慈说毛知蔼屋里血书的笔法眼熟,回家一翻,找到了一本友人赠的诗集。那字果真对得上,想起友人说这是他长子在东林书院读书时,临摹一位大家之作。

倪初久发狂那时候,崔怀慈和成施在东林书院看着藏书阁里搬出来的一箱箱银子也双眼发直。

“嘶——”

“这——”

众大臣倒吸一口气,没想到这小子打的是他们的主意!

楚岚摸摸下巴,似乎有些为难:“我没意见,就是不知道各位大臣愿不愿意了……”

都说到这份上,皇上的态度再明白不过了,只是第一个站出去总是有风险。这些个老狐狸你看我我看你,都想撺掇别人带头。

还有人说,哎,你窦云霁的建议,你怎么不捐?

窦衎认出质疑的那人是户部侍郎,心说你个肚量比绿豆还小的,当了这么久的官挣得钱比我不知道多多少,还磨磨叽叽、扣扣搜搜的,是不是男人?

窦衎当然不介意捐,他就那三瓜两枣,给不给出去没啥区别。

谁知率先表态的竟是倪初久:“士可杀不可辱,臣自愿捐出一年俸禄,以助剿匪。此外,我铁骑营三分之二的骑兵也随叫随到!”

众臣皆又倒吸一口气,全都哑口无言。原本想着杀杀窦衎锐气,叫他知难而退,把这提议收回去,谁知道倪初久这匹野狗护崽,狠起来连自己的大腿肉都撕!

“好!倪将军大义,朕深感佩服。”

楚岚拍手称赞。其他人见状也不得不跟着纷纷表示捐钱。

就这么,钱凑齐了。楚岚很是高兴,立刻着手选派出征的将领。窦衎因此次护驾有功,不输倪初久的实力充分体现,也在备选范围之内。

窦衎自然是不会放过去北疆的机会,请旨带兵征战西夜国,楚岚应允。于是,他顺利地去了,五月正值盛夏时,又顺利地回来了。

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兴冲冲回到将军府,准备向倪初久邀功,顺便再趁机蹭蹭,缓解这几个月累积的思念。可找了一圈,也不见人。

听说消息急匆匆赶来的王伯在院子里找到蹲在地上满头大汗、失魂落魄窦衎,委婉地把倪初久动身前往西蜀的消息告诉了他。

事情还得从三月前说起。大理寺审问楚枫时,刻意问了他双腿恢复站立的原因。楚枫的回答倒是一如既往:用了蛊虫。

但蛊虫从哪儿来的,他也不大清楚。何圣给他的时候,只说了是输光了赌资的苗疆人抵给赌坊的。

成施觉得不能这么巧吧,那陈乡绅不也是因为蛊虫丧命吗?怎么一下子就虫子泛滥了?

因此喊上倪初久一起去客栈找步漾,想了解下情况。谁知却去晚了一步,还恰巧遇见了同样来找步漾的庞昊。

庞昊说步漾前几天来跟他辞行,说有急事要回老家。他还跟对方约好过几日一同吃饭给她饯行,谁知今日他应约来客栈找步漾,却只得了个她前日就退房离开的消息。

庞昊叹气:“当初她留在毫州,本就是在处理家事。估计忙完了,就走了。但她这走得也过于匆忙了点儿,她当初托我找的好些有意思的话本子还没给她看呢……”

和成施对视一眼,倪初久摩挲下巴,眼里闪精光:“看来是时候去一趟苗疆了。”

……

“他不会是为了吃的才去的吧?”

将军府里,听完来龙去脉的窦衎对倪初久此行的动机表示怀疑。

“……初久也提到了这点,似乎是有这个打算。”王伯谨慎措辞,原本倪初久心血来潮离开已经是不太合规矩,倪国相为此发了好一通火。照着这个对话走向,窦衎怕是也要步他后尘!

“天色也不早了,世子您刚回来,不如先歇下。此行累极了吧,我听说北疆那片没什么好吃的。您休息个十天半月,养养身子,初久回来看着也高兴!”

但打定主意了的狼崽耳朵早就自己阖上了,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王伯,接下来这段日子还要辛苦您费心照顾家里了,我得先去趟苗疆。”

窦衎说完就回屋收拾行李去了,留下王伯原地跺脚叹气。

第二日天不亮,窦衎骑着火烧云出城。他赶了大半个月的路,终于在一个下雨天找到了倪初久暂住的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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