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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路看书 > 将军捡了只狼崽子[重生] > 第64章 冬季狩猎

第64章 冬季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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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衎骑着火烧云在林间穿梭,久违的“肆无忌惮”跑法让人和马都十分舒畅,转头就将倪初久说的比试抛在脑后。

他上次去边塞并没有带上火烧云。此马无端被困将军府数十日,仅有几次倪初久带她出去溜了个弯,因此十分憋屈。窦衎回来看她,火烧云嘶哑着跟他好一顿诉苦,马厩的围栏都差点儿给她踢烂。

窦衎也没好到哪儿去。他虽为行军司马,除了回程赶路脚程快,其他时候都必须跟随大部队缓慢前行。更难受的是,途径的路都异常崎岖,端坐马上缓行跟缓刑没什么区别,是两股都能磨出茧子来的末日修行。

是以,冬猎的松软的雪地,广阔的密林,简直是一人一马梦寐以求的天堂。远远看着,他们就像一片雪白间,长出来的一团极速跳跃着的红黑烈火。

跑了一小会儿,窦衎已经处于一种融于天地自然的状态。他身上微微发热但未发汗,迎面吹来的寒风又刚好能将余热驱散。他于是干脆放开了让火烧云自由奔跑,至于猎物么......

余光瞄到左边窜出两只野兔,窦衎立刻眯眼抽箭拉弓。命中的同时火烧云像是也闻到了血腥气,脚步一撒,往右拐了个弯。窦衎顺势扭身,朝右方眺望。果真,远处有中型动物移动的脚印,像是野猪。

窦衎拍拍火烧云的脑袋,打算一鼓作气猎下野猪。小姑娘立刻会意,四蹄轻踩,无声向有声处前进。

没走几步,视野中便出现了那只正在拱雪的黑毛野猪。窦衎凝气凝神,瞄准了对方的眼睛拉弓射箭,箭还未至,野猪却尖叫一声,“扑通”先倒下了。

他定睛一看,一只红羽箭直插进野猪的侧身,足足有四尺深,射箭人用的力气之大,将那野猪从心脏的位置捅了个对穿。

红羽箭?

窦衎刚反应过来这颜色是谁,身后马蹄声响起。他转头,倪初久穿着带兜帽的袄子,脚尖微翘,在马上得意地朝自己挑了个眉。

“我的!”

灿烂的阳光刚好透过树隙照在他脸上,衬得他白得发亮、不似凡人。可他鼻梁和睫毛投下的阴影又给他添了不少圆润的愚钝气息。倪初久笑起来,浅浅的梨涡像是精灵的标识。他挑眉的时候,好似卷起了林间所有的生气和活泼,再一齐抛向一旁的窦衎身上,将窦衎砸了个晕头转向,而后又大笑着拽着缰绳驾马走了。

倪初久平日自诩威严兄长,对待他时候刚柔并济。但实际上这人性子尤其幼稚,总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来了兴致,并且热衷于争个高低。输赢背后的赌注他不甚在意,只要是赢了,哪怕是一粒花生米都能让他高兴半天。

猎物被抢,火烧云百无聊赖地甩着尾巴,好奇地歪头抖动耳朵,想知道为什么窦衎没有发出下一步指令。殊不知窦衎仍旧无意识地望向林子,嘴角还含着笑。

“算了,我们让着他,谁让我才是哥哥呢!”

窦衎十分大度地拍拍火烧云的头。火烧云似乎也听懂了,赞同地哼了声。一人一马掉了个头继续悠然畅游雪原去了。

*

被让着的某人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被降了辈分。大病初愈,倪初久久违地感受到全身都活动开来的舒畅。消耗多了,自然饿得也快。正午刚过,他便打道回府,打算回帐篷休息会儿明日继续。

回到营地,看到统计的猎物,他心情更是极佳,连饭都多吃了两碗。不用算,长了眼的人一看就知道跟云霁的比试他肯定是赢了,不管对方有没有认真比,反正结果是他赢了。

他进了帐中,先去净手,接着在火盆旁坐下烤火。变戏法似的又从怀里掏出一只红薯,拍拍灰尘扔进火里。

火堆旁摆了一些囊子,里面有的装了水,有的装了牛乳,还有的是烈酒。倪初久原本要去拿酒囊子,伸出的手却是一拐,挑了一旁的牛乳囊子。

拔开塞子,谁知里头并没有牛乳,倒出来却是一团绿豆大小的“奶皮子”。将“奶皮子”在指尖碾开,里面竟密密麻麻写着一行小字。

【照旧燕子需留心】

旁人看了,只会以为倪初久在看自己的指甲。倪初久两只一弹,“奶皮子”便落进火堆里,顷刻间灰飞烟灭了。

倪初久吃过饭正打算小憩片刻,却听帐门外有人请安。

“倪将军,皇上请您前去一同用膳。”

倪初久自然是不会拒绝吃饭的邀请,何况对方还是楚岚。虽然他吃过了,但不代表他不能再吃。

收拾好出来,却发现那公公并没有领他到那顶最大的帐子,反而是往山里走去。

问了,那公公也只是说将军跟紧就好。想起方才巫泊给他的传信,倪初久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衣服里的袖箭。

穿过一小段密林,又从一条沿山小路拐进去,迎面是一个两人高的山洞,步行数十步后豁然开朗。倪初久一愣,被面前的景色惊得说不出话来。

群山围住的,是一片明镜般的湖。湖边有山径蜿蜒,凉亭点缀其间。湖中有孤舟蓑衣,钓竿上停着两只鹈鹕。

“怎么?信不过朕啊。”

倪初久转头,就见楚岚自山径台阶上踱步下来,手上还端着杯热茶。

“别傻站着了,来凉亭里暖和。”他将热茶塞倪初久手里,领着他上山。

凉亭里有火盆十分暖和,但石桌上却寡淡得很。一壶热茶,几盘点心,两只杯子,一盘棋。看来这顿“饭”皇上的确只邀了他一人。倪初久默默松了手里的武器。

“失望了?”楚岚偷偷观察倪初久神色。看到桌上的东西,后者明显的情绪波动。若是倪初久是楚黛养的那些兔子,那么此刻他的耳朵必定是蔫了吧唧地耷拉下来的:“我知你必定是吃过了,若是同你说喝茶,可请不来你这尊大佛。”

“皇上说笑了。此美景也是另一番食得的人间风味。”说是这么说,倪初久的语气却算不得高兴。

“别同朕置气。来来来!这可是膳房刚做的点心,你最喜欢的酥糖。”

二人落座,下了几盘棋,倪初久还是没忍住问了:“皇上可是有什么心事?”

“还是你敏锐。”楚岚如释重负地放下棋子,看向远处湖中的那只孤舟,重重叹了口气。

“去年冬那场大雪时,太后生了场重病,自那之后身体便一直不好,近段日子来更是急转直下,御医已经多次暗示朕……朕不禁又念起了另一人。你可知道,太后并不是朕的母妃?”

楚岚的身世,倪初久也是略知一二。很显然这段皇家秘辛并不光彩,因此当朝知道的人是少之又少,知道的几人也为了保命而闭口不谈。

倪初久跟楚岚认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他主动提起。

楚岚生于冷宫。他的母妃丽妃当时因家族激进和贪污而失势,被打入冷宫。最开始的时候,先皇对丽妃还余情未了,时常会去冷宫探望。一来二去,却没想丽妃怀上了龙子。

但后宫从来都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丽妃就算顺利诞下了皇子楚岚,也并没有挽回先皇的心。

倪初久遇见楚岚的时候,似乎丽妃已经去世了。他可以猜想楚岚在冷宫的日子并不好过,却没想楚岚缺说在他更小的时候,连亲生母亲也不是很喜欢他。

“朕还记得,母妃情绪多变,下雨的时候尤其喜欢坐在镜前梳发,自言自语着时而痛哭,时而悲愤咒骂。骂着骂着,他就会将我唤进屋子里,指着我的脸哭喊……”

倪初久听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楚岚似乎完完全全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不知是不是错觉,倪初久总感觉他最近突然多愁善感了起来。对于皇帝来说,这可不是件好事……

*

这头,火烧云终于是累了,窦衎于是干脆下马,牵着小姑娘溜达着回营地。远远看到有两人行动缓慢,前面那人似乎坐在椅子上。待窦衎行至扎营入口时,看清了对方正脸,是许久不见的楚枫。

这位文文若书生的典范仍旧坐在特制的轮椅上,毛皮披风将他卷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头来。尽管如此,他说话的声音也依旧没什么生气,像是刚生完一场重病。

但看到窦衎,他居然先一步打了个招呼。

“窦世子,许久不见。”

窦衎没料到楚枫会参加此次冬猎。他跟对方关系算不得熟悉,原本打算直接绕路走的,这下被截住,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先端正行了个礼。

楚枫打完招呼正要说些什么,身后却走上来几个人。窦衎刚入朝堂,人还认不全,面孔虽然熟悉,但他只知道对方是户部的几位官员,叫不出名字。

好在楚枫认识,他人缘一向不错。窦衎捡着吃,跟着打了招呼。寒暄片刻,其中一人看了看楚枫身后,突然好奇:“诶,怎么这次没见您身旁那位何公子?”

楚枫的笑顿时冻住,好在他很快意识到,表情柔和了不少,语气却淡了许多:“他生病了在家修养。”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手捂上嘴,再放下时掌心竟有朱红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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