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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路看书 > 将军捡了只狼崽子[重生] > 第61章 欲盖弥彰

第61章 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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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将军……”

那人手上提了一个巨大的包袱,露出来的一角似乎是件衣服。他衣着虽然干净,但脸却是灰黑无比,身上还一股馊臭味,像是掉进了茅坑刚从里面爬出来似的。

他先是自己扯着领子闻了闻,脸瞬时皱成了一团。虽然已经换了衣服,但很显然,方才在墙角坐那一会儿的功夫,整个人都已经被这味道腌入味了。

他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倪初久,担心自己这味道冲撞了对方。虽然他知道倪初久从不嫌弃这些,但他脸皮薄、总觉得不太好。

是以他将自己那包袱放在了院子角落里一处干净的地方,又从怀里掏出事前准备好的干净帕子,从旁边的井里打了瓢水,认认真真地擦起了脸和其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一阵捣鼓之后,他终于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来——一张娃娃脸,但五官端正并且格外精致。

娃娃脸心满意足地收起帕子,却听后面那张藤椅上懒散问候再次传来。

“荡秋千吗?”

一句话又给他打回原形。想起几年前自己跟对秋千着了魔一样,每次来将军府都要玩上几轮,刚擦干净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娃娃脸似乎极其不善于应付这种打趣的话语,他憋了半晌,实在想不出什么狠话,最后只得捏紧了皱巴巴的帕子,底气不足地反驳:“我......我长大了!”

看着眼前少年人一米八的个头,但说话声音还跟棉花似的软绵绵,倪初久只觉得可爱,困顿瞬时减去不少。他坐直身子,将巫泊招到身边,不再打趣,给他倒茶:“怎么样?”

“燕子折了翅膀,暂时飞不起来。不过,”巫泊双手接过茶,正色道:“燕子好像不止一个窝。我蹲守的这半个月,他一共出了十五趟门,见了八个人。但其中四个人都是互相认识的,并且不长居毫州。”

倪初久收起玩闹的笑容,目光移到一旁的花坛,右手无意识摩挲着紫砂壶,思考半晌:“嗯,看来冬天到了,燕子要往南飞了。”

“不过有件事我不明白。何圣死了,燕子为什么没有太大反应。我还以为燕子失去了左膀右臂和心爱的人会直接发疯。但下雨那日他甚至都没去赌坊,只是派人清理了尸体,然后继续去茶楼跟人喝茶了。”

“这个呀......”倪初久嘴角微微上抬,苍白的唇色给若有若无的笑意染了几分苦涩,“有的人冷血,不理解情,自然不受情的困扰。但还有一种生于情、困于情的人多情人,但当无法接受的悲伤袭来时,他已经感知不到了。”

倪初久看着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鼓着腮帮子嚼蜜饯嚼得起劲的巫泊,开朗道:“不着急,慢慢来。你还小,等哪天你开窍了,就懂了。”

说完,他低头去拿自己的茶杯,目光向下时却敏锐捕捉到了什么东西——手便毫不留情地伸了出去。

巫泊反应也极快,反手就要挡住倪初久的手,无奈倪初久像是先一步预判了他的反应,原本由远及近、横向径直“夺”的动作变成了竖着地、从上往下地“捞”。

一伸一缩间,巫泊再反应过来时,倪初久已经在观察他手里刚从自己怀里拿到的东西了。

“哈,我说呢!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倪初久边观察着巫泊的反应,边挑眉展开手里叠起来的纸,这东西怎么看怎么像情窦初开少年少女寄情的书信:“你这可不是‘没开窍’,而是——诶,银票?”

倪初久数了好几遍手上的银票,不可置信道:“现在丐帮这么挣钱么?你这额外收入还不少啊!”

巫泊吐掉嘴里的冰糖杨梅核,不好意思挠挠头:“我也不知道。”他把今日遇到那个大方又奇怪的人的事讲给倪初久听了,后者连连赞叹,说毫州皇城居然还有此等富有爱心又有钱的土财主,下次见到可以邀请对方去赈灾现场感受下。

“不过你最近是不是没怎么练习?”倪初久将银票还给对方,又逗他:“刚这么轻易就给我得手了,看来我得找你爷爷说道说道了。”

“没有……”巫泊底气不足,嘴里的蜜饯也不甜了:“因为是您,所以我放松了警惕。”

“那可不行。万一有人假扮我,或者将来的某天我不再是我,做了错事,”倪初久收起笑容,正色道:“你必不能对我手软。”

巫泊看着他的眼睛,最后郑重点了点头。二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天快黑时巫泊准备告辞,但拖拖拉拉似乎有话想说。

“还想荡秋千?”

“不是这个!......那个我的身份,什么时候能告诉窦衎啊?”巫泊叹气,天知道窦衎几乎每过一段时间都会给他送信,但是自己因为任务繁忙,每次都只能找借口,已经很久没跟对方一起下棋了。再不跟窦衎见面,后者跟他绝交他都不意外。

“现在还不行,这是为了你的安危。”倪初久也觉得这事是他没处理好,承诺道:“等这件事过去了,我给你俩赔罪。”

*

过了半月,倪初久体内的毒已经快排干净的时候,窦衎所在军队大捷的消息也传回了皇城。又过了十几日、九月初秋时,倪初久已经回到铁骑营干活了。这日他突然收到消息,说大部队当日已经回到了毫州。

虽然严格意义上窦衎作为行军司马所在的节度使幕府并不属于朝廷的任何一个固定部门,但按照规章制度,他们仍旧需要每季度去兵部提交日志。所以王伯说窦衎先派人送信回了将军府,说自己要先去兵部复命的时候,倪初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他提笔刚写了一行字,脑中又不自觉浮现毛祝那个老家伙那副嘴脸。想了想,还是放下笔,决定亲自去兵部接人。

他自然不能直接上门说自己是来接窦衎的,而是翻箱倒柜找出来一份文件——这是去年铁骑营和兵部某次联合演练的记录,里头其实还有些细节需要再跟兵部确认。但这细节可说可不说,倪初久犯懒,知道去了兵部毛祝也是搪塞自己,说不定还会因毛娘子的事反过来找他麻烦,是以他十分干脆地将这记录忘了个一干二净。

但如今,这东西却是自己上兵部的绝佳借口。

因为此次到访突然,没有事前打招呼,倪初久到兵部之后直接被请到了大厅。果不其然,毛祝并未出现,而是派人上了茶水,解释来说正忙,请镇国将军稍等片刻。

倪初久左右看了看空荡的大厅,又瞧了瞧桌上那一大壶绿茶,心知肚明毛祝是刻意要晾晾他,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来了。好在他原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刚好得空留意留意周边情况,或许能截住窦衎。

他坐了没一会儿,就听外头隐隐有喧闹声,抿着茶凝神听了阵子,发现这声音自隔壁一间偏僻的客厅传来,并且格外熟悉。

倪初久放下茶杯,悄无声息出了大厅,往声源走去。

越往里走他越笃定,是以抬手敲门声被里头谈笑声掩盖之后他也没当回事,未曾多想,直接伸手推开了门。

门后,五六个年轻壮汉光着上身聚在一起,听到声响,同时转头看向他——

还没看清对方神色,眼前突然一黑,倪初久就感觉一只湿热的大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别看!”是云霁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慌乱。

倪初久眨了眨被盖住的眼睛,细长的睫毛扫过男人的手掌。他感受到窦衎捂他眼睛的手就是一颤——但对方仍旧死死地捂着,透不进一丝光。

视觉封闭,听觉加强。倪初久听到其他人炸开锅似的惊呼,却又立刻被窦衎喝止。

“哇,这难道就是倪——”

“美——”

“镇——”

窦衎:“闭嘴,都出去!快快快,拿上你的衣服!等会儿我去找你们!”

脚步声远去,屋内完全安静下来,那只手却始终没有放下,紧紧盖着他的眼。倪初久抬臂轻轻打了下那只霸道的手,眼前的遮盖才散去。

重见光明,倪初久不动声色地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面前窦衎光裸的上半身,目有所指。

后者站得笔直,只是手掌似乎在欲盖弥彰地遮住一些新鲜的青紫和粉红色的伤疤。

倪初久对上了窦衎心虚躲避的眼神,就见对方嘴角一坠,是要耍无赖的节奏,语气还挺黏糊:“我连夜赶路回来的,马都给跑趴下三匹!一点儿没休息。到了兵部,一下马就又被拉着开会。那屋子热得跟蒸笼似的,我盔甲里衣服上的汗水能拧出一条河来。人又走不得,衣服脱又脱不得,只能忍着。好不容易结束了,我们实在热得受不了了,就跑来这里先凉快一下。”

生怕倪初久不信,他边说边背过去给倪初久展示脖子和后背。的确,结实匀称的肌肉上水淋淋的全是细密的汗水,顺着凸起的血管汇聚成一条条蜿蜒的水柱。

倪初久抱臂,不满道:“那你遮我眼睛干嘛!怕我看你?军营里到处都是光膀子的男人,我天天看,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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