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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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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

自中秋夜后,苏云与纳兰错之间进展神速,已经从见面红眼变成了互相眉目传情的地步。但不知什么原因,任务发布的频率却大幅下降,苏云因此成了个闲人,整日不是蒙头睡大觉,便是在院中晒太阳。

岑秋闲又找过她几次,每次都要了点血,说是她已经快查明蛊毒种类了。

苏云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身上有没有蛊毒对她而言不过是头顶悬着的剑多一把少一把的事,还宽慰岑秋闲专心做自己的事,不必为她太过操劳。

纳兰错一改往日不见人影的作风,在浮台上安心养起了伤,时不时到苏云眼前一晃。

这天是个难得的好风日。

一大早,岑秋闲突然现身,向纳兰错二人拜别,言明自己要启程去东境寻扶桑木。

这次她身后站了个瘦弱的青年。

苏云虽未见过,但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于是忍不住瞧瞧打量起来。

青年个子很高,目测比她高出半个头左右,却微垂着首,乖乖跟在岑秋闲身侧,手紧紧抓着对方的袖角,似乎害怕她将自己一个人丢在这。

脸色苍白,眼神木讷,偏而脖颈手腕还有着可疑红痕……

苏云承认,她有那么一瞬间是想歪了。

但一想到这几日,她与纳兰错之间似乎也不太清白,便也及时收住了如野马般脱缰的思绪。

岑秋闲还在说话:“……此行若是顺利,应该要不了几年,若不顺利,只怕再回不来……”

她扭头看向青年。

“不过这样也好……我很久没有同他四处逛逛了,倘若最后拿不到扶桑木,就这样去见见世间光景,也挺好的。”

“师兄,我帮不上你什么了。”

虽然岑秋闲脸被罩在斗笠黑纱之下,看不清神情,但苏云从语气中也听得出,她很在意这位青年……

而相应的,这位羸弱的青年,似乎也离不开岑秋闲。

短短一席话的功夫,苏云脑子里多了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其中还包括一些见不得人且罔顾人伦的,于是她默默从桌上拿了个果子,意图把自己那多事且煞景的嘴堵住。

她一定是被系统任务带坏了。

……嗯,就是这样。

纳兰错听罢,却是问道:“……师妹不要紫荆天元果了?”

岑秋闲一愣,“……”

苏云也好奇抬头。

在原来的话本里,纳兰错并没有失去灵府,养好伤便趁夜色独自杀上万剑山庄,杀得全宗上下一个不留,还亲手杀了“背叛”自己的好友……紫荆天元果,便是那时出现的。

可惜苏云看话本会下意识略过法宝详细介绍、丹药具体效用等无关紧要的东西。

是以她知道这东西有用,但具体有什么用,她不知道。

就比如眼下,她不好奇这二人要这紫荆天元果有何用,而是在想:话本里纳兰错杀上万剑山庄拿这东西,是为了岑秋闲,还是单纯为了报自己的仇?

苏云心头猜疑之际,瘦弱青年扯了扯岑秋闲的袖子。

“……多谢师兄。”岑秋闲回过神,答道:“但……不用了。”

“我找到了它的替代品,虽然有点微不足道的副作用,但替代品可以让春生保持清醒状态更久,所以不需要紫荆天元果了。”

“还有……”岑秋闲沉吟道,“祁山秋招在即,巡防定会加强,师兄伤势未愈,不必再去犯险。”

听到这里,苏云眨巴眨巴眼睛。

祁山有紫荆天元果?

话本没提这个吧……

然后苏云突然有些痛心:是了,如今话本融合,此前看的剧情已经不能用作参考了,她实在不该再去琢磨那些无用的情节,之后的剧情如何,都要靠她自己去摸索。

她悲愤着,三两口将果子连核去把地吃了个干净。

“……”

纳兰错深深看了岑秋闲一眼,点头允道:“好,那我就不去了。”

然后岑秋闲便领着青年离开。

世间悲欢离合已是常态,但苏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的辞别,一时有些唏嘘。

她向旁边瞥一眼,发现纳兰错正盯着自己瞧,不免奇怪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纳兰错道:“你好看。”

“……谢谢。”

记不清在哪听过类似的夸赞,脸皮可薄可厚的苏云立即补充道:“但不要太沉迷我的美貌,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困扰。”

纳兰错:“……”

说完,苏云低下头看新淘来的话本,可惜再没看进去什么。

她心中悲凉:骗子,纳兰错就是个骗子,说她好看、说对她动心都是骗她的,具体表现在于这么久了,他对她的好感度还是负九十!负九十啊!!

呵,男人。

苏云嘴角一弯,眼眶一润,眸中就要透出透出三分凄凉、三分哀伤……然后就被纳兰错打断了表演。

“苏姑娘,我想你应该追上去。”

“为什么?”她看向纳兰错。

对方斜靠在椅上,神情倦怠,似乎对自己手里名为“基础功法”的书籍不怎么感兴趣:“虽然不知道岑师妹用了什么法子让柏兄醒来,但她好像忘了托孤。”

托……孤?

下意识的,苏云扭头看向自己房门。

只见被裹成粽子的长舌趴在门边,因为没有手脚爬不过来,只能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仿佛被人遗弃的小狗。

长舌:“唔唔唔!”

苏云:“!!”

她迅速放下话本,一把捞起长舌脑袋往外冲,一边冲一边喊道:“岑师姐,先等等!你落东西了!”

*

好在岑秋闲尚未走远。

苏云从院里跑出来,就见到她和那青年背对着自己在雷击木前执手相依,一时间不知他们这是要私奔还是要殉情。

“岑师姐。”

苏云放缓脚步慢慢靠近,“你的魔……呃。”想到还有别人在,她把即将出口的“宠”字咽了下去,改口道:“你的小可爱忘带了。”

“苏仙子。”岑秋闲冲她招手:“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苏云依言过去,她又示意苏云把手放到自己手上。

苏云:“……”

难不成岑秋闲忘记带走长舌就是为了找机会和她说话……但有什么话不能当着纳兰错面说?他们不是很好的师兄妹吗?

她狐疑着,将手放到岑秋闲手上。

一旁的青年见状,直直上前一步,似乎想要推开她,但被岑秋闲止住了。

“你中的乃是九境早就失传的‘钟情蛊’。”岑秋闲捏着苏云的手,继续说道:“很遗憾,我并不能制出解药。”

对于这个答案,苏云并不意外。

岑秋闲一边在她手上写字,一边压低声音如实相告:“其实我并不精通蛊毒之术,是我师兄让我这么说的……他为此奔波数日,还受了伤,我不知他为何不直接与你说,但……他似乎不想让你为他担忧。”

苏云:“……”

所以纳兰错又是从哪里得知她中了钟情蛊?到底是他有朋友精通蛊毒之术,还是他自己本身略知一二?

但很快,苏云的脑子一空。

因为岑秋闲在她手心写了:小心纳兰错。

小心纳兰错?

嗯???

刚刚你不还为他说好话吗?

“总之,如今我离开了,苏仙子要自个珍重。”岑秋闲放开苏云的手,“至于长舌……”

长舌:“唔唔……”

快带它走!

它实在受够了这二人整天卿卿我我腻歪的日子了!!

“我并不打算带它走。”岑秋闲道,她抱住身旁青年的胳膊,“我有春生就够了,他会保护好我的。”

“春生……柏春生。”苏云在心里连着姓念叨了几次,总觉得这名字莫名熟悉,但由于脑子太乱,她什么也没想起来。

“唔……”

长舌还想抵抗,却瞄到斗笠下岑秋闲瞧向自己的目光冰冷,还暗含一丝警告之意,不由抖了抖身子,向苏云靠近。

岑秋闲道:“烦请苏仙子先帮我养着长舌,它胃口时好时坏,寻常食物也是吃得的……我保证它不会再攻击你。”

“好。”苏云与长舌相处数日,早已习惯对方存在,对此接受良好,并安抚地摸了摸长舌的头:“那我先替岑师姐养着。”

“那我们走了。”

岑秋闲拉起青年退后,朝苏云挥挥手。

“苏云,后会有期。”

下一瞬,传送阵光芒大亮,二人身形消失在阵中。

苏云也招手:“后会有期。”

岑秋闲的声音远远传来,“对了,你可以叫这只长舌‘二狗’,它很喜欢我这么叫它。”

苏云:“……是嘛。”

她原地站了一会儿,任由脑中各种思绪交织,对岑秋闲为何叫她“小心纳兰错”一事毫无头绪,索性抱着长舌往回走,顺便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二狗?”

“唔?!”

呸,你才二狗!

被人称作二狗,原本蔫了吧唧的长舌勃然大怒,它从苏云怀里弹跳而起,骨碌碌滚到地上,就这么一路弹回房,还气冲冲摔上了门。

“嘭!”

一旁竹门发出“吱呀”声响。

苏云看得隔壁屋空无一人,这才发觉纳兰错还在院中,便回首望去。

艳阳高照,纳兰错穿着织金黑袍静坐在那,一脸闲适。他样貌生得不错,不说神清骨秀,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算苏云见过的这一类人中的佼佼者,甚至其中之最。

气质儒雅,温良随和。

抛去时而发疯不谈,谁能想到他美丽皮囊下装有一副歹毒的心肠?

即便如今深陷流言蜚语处境不堪,也难掩盖他身上与生俱来的正气,苏云知道,那是一种与她这样于泥沼中挣脱后伪装出来的伪善无害截然不同的气质。

他是高人之徒,又是天资卓绝之辈。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死去多年的女子与虎谋皮,置亲眷好友于不义之地……甚至不惜冒着被人掘坟的诟点,为她杀师证道?

苏云觉得,纳兰错落得那个下场,绝不止是因为一个女子的缘故。

严格来说,她并不全信系统。

它所说的世界崩塌,于苏云而言不过是一场幻梦终了,没什么实际的威胁,也毫无紧迫之意,更别提系统还不在身边监督她做任务。

可此刻,苏云身处檐下阴凉处,心里蓦地生出一丝恍惚之意:

倘若她没有穿进话本,又没有被系统找来补漏的话,她终其一生也遇不到这样一个人吧?这样一个集诸多秘密于一身的人……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其过往。

想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暖意,苏云一步步朝纳兰错走去,心中竟有些艳羡被他垂青的那个女子。

然后……

她眼皮狠狠一跳,视线顺势下移,就看到了这个“让人忍不住探究过往”的人手中书籍名字。

《风流妖女俏仙君》。

苏云:“……”

很好,一些死去的回忆突然跳起来攻击她。

苏云上前,面无表情地抽走纳兰错手里的话本,似感慨似调侃道:“没想到仙君还喜欢看这个。”

不管眼前这个纳兰错与原先话本里的纳兰错有何不同,不管他是不是如岑秋闲所说的那样需要小心对待,苏云只知道,此人趁人不在偷看话本的行径断然不是什么君子所为。

至于先前的那点艳羡?

对不起,已经烟消云散了。

苏云现在只觉得看上这货的仙子好可怜,香消玉殒了还要被这人当作借口去伤害世界,啊,怎一个“惨”字了得。

纳兰错一向很好说话,至少在苏云面前是这样的,只偶尔会发疯来彰显一下他作为反派的尊严,对突然被人抽走书这种小事很是容忍。

“瞧你一直看,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东西。”他看着苏云在自己身旁躺下,缓缓说道:“我还以为苏姑娘这一去,便不回来了。”

苏云头枕在他腿上,把话本翻开糊在脸上,因心事重重,没什么搭话的兴致。

如今院中无旁人,二人也不用刻意保持距离,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这个亲密姿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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