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整个事件的幕后策划者。”姚苌一脸的怒气但同时又夹带着些许对逝者的伤心。
见姚苌坚决一口咬定不放,相云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扔下书信后就走了。看背影,尽显无限失望与悲哀。
姚苌一个人坐在原地,静静地哭泣了起来。
练完兵的潞王姚兴走在路上就迎头撞见了一脸哀愁的相云。那步子,是那么的缓慢缓缓慢,仿佛是小腿被灌了十足的铅。
姚兴见状,连忙一脸疑惑地跑上前去询问道:“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不高兴地样子?”
相云抬头一望,见是潞王姚兴,仿佛是看到了希望般朝姚兴跪了下来。姚兴这可真的彻底一脸懵。他连忙难为情地相云起来,可是相云执意不肯,膝盖骨似乎都与大地连在一起了。
“大人,您这一而再再而三到底又是为何?有什么事我们起来说,您这么做可真的是让我有些为难了些。”姚兴一直苦苦哀求相云快快请起。
“不,王爷,除非你能答应臣一个请求,否则臣就是跪到死也坚决不起!”相云一脸的决绝。
姚兴环视了一下四周,又焦急地看了看地上长跪不起的相云,用一种担忧的语气道:“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快快请起。现在虽然回春,但是地上还是异常冰凉的,您又是国之肱骨,若是染上了风寒,出了什么闪失,那可不就麻烦了嘛。”
相云闻言,叹了口气后就从地上颤巍着身子站了起来。
“殿下,臣的命要不要紧无所谓,江山社稷要不要紧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啊!”
姚兴有些不解,道:“大人此话怎讲?”
随后,相云也不磨叽,直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姚兴说了清楚,姚兴听后,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两位大人一向对国忠心耿耿,从无半点差池;还有张昭仪,一向与父皇心心相印,恩爱有加,况且后宫不得随意干政一向成为自古以来的禁忌,他们怎么会……”
相云欣慰地一笑,道:“看来殿下也果然和臣想到一路去了。因此,臣敢断定那封书信必然是此次事件的真正幕后黑手伪造出来的,为的就是趁着朝廷空虚之际逐步拓展他的野心,完成他那不可告人的所谓的‘大业’。至于此人是何许人也,臣还得过后细细调查便知。”
姚兴顿时一脸的惊恐:“若真如大人所说那我兄长岂不是在都城更加危险了?不行,我这就去请奏父皇,让他尽快收战,班师回朝。”
正当姚兴向前迈出没两步,相云便一脸严肃地拽住了他:“殿下,陛下如果能听的进去劝那早就被劝住了,还容得着你此时劳师动众再去劝一番?”
姚兴一脸震惊地望着相云,道:“这么说,父皇其实早就被劝过了,只是他执意不肯,还想继续作战?”
相云没有给出回复,而是另外说道:“此番张昭仪无端殒命,对陛下的打击甚大,他现在自然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
“那这……”姚兴一脸的担忧。
“不过殿下不必慌张,太子毕竟是太子,只要还没一道圣旨被废,那他就还是众人膜拜的储君。只是经刚才的一顿思量,倒让我想起个人——苻苌!”
“苻苌?”
“正是!亏得殿下还能记起此人。因此,臣也重重怀疑,此事一定与他脱不了任何干系!”相云坚定断言道。
“大人,话可不能乱说,这苻苌毕竟……”姚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相云举起手打断了。
“我知道殿下想要说什么,不就是苻苌如今是陛下最倚重的大臣,然后又怎么可能和此事有关?殿下,你还是太无知,太天真了点!你虽置身事外,不知那苻苌的手段,可我们比谁都不含糊。那苻苌虽然是降将,又在建国之初有稳定社稷之功,但是此人毕竟是出自苻氏一脉,是苻坚的亲哥哥。苻坚的为人相信殿下和我再清楚不过了。但是,他这位亲兄长的野心也一点不比他小。这些年,他处心积虑谋得陛下信任,打消对他为人的疑虑,可是陛下糊涂我却不糊涂。昔日里,他为了拓展他的野心,实现他那不可告人的大计,与朝廷大臣整得个你死我活,可谓是步步为营。先是杀死了朝廷重臣尹昭,后又借尹昭之事挑起了秦燕两国矛盾,致使烽烟四起,战火不断。他以为他一直偷摸着干只要不明着旁人就会无不知无不晓了?他还真是高估了自己。如今,他又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堆金银处处收买朝中大臣,好结党营私。现在,估计朝中一大半以上的心都是向着他了。”
姚兴听后更加的为当下惴惴不安了,“那大人,我们如今又该如何呢?难道就任由我们在这里看着他苻苌胡作非为了?”
相云急忙一脸严厉地否决道:“不!不!我们坐以待毙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这才是臣长跪不起的原因——臣就是想请殿下能够在今天过后好好劝慰陛下,让他早日班师回朝,莫让那贼人继续只手遮天,呼风唤雨,彻底动摇了社稷根本。”
姚兴用手指不自信地指了指自己,笑笑道:“我?恐怕我到时也会和大人一样力所不能及反倒还吃了一碗闭门羹!”
相云笑笑道:“殿下,您知道臣为什么没找其他皇子来劝反而来找你吗?因为您是诸皇子中最像陛下的一个!别看陛下总是平时对您不冷不热的,但是没到安静时候总是念着你的。臣有几次和陛下单独在一起时,他就经常对殿下念叨有加。说您不仅生的倜傥,还文韬武略,满腹经纶,是众皇子中最了不得的一个。殿下,还容臣说句不该说的话,如今太子荒淫好色这是众人皆知的,他今日还是太子明日是不是还犹未可知了。如果真的到了那么一天,那最有可能接替未来大秦之主的位置的就只有您了。”
姚兴更是难为情了:“不,这怎么可能呢?我虽然是武能上战场为国立业,文能帮助朝廷出一些策略分忧,可我比起其他皇子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我又怎么敢妄想那储君甚至国君之位!?况且大人也知道,我平时逍遥自在惯了,从来都与世无争,我也只想安心做一世王爷,安安心心健健康康过一辈子就足够了。”
相云不禁嗤笑一声,道:“王爷啊,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如今这乱世,是人都想求得一隅安逸,可是这个世道它允许吗?它又会可怜可怜就施舍给你吗?特别是这乱世中的帝王家,最是凶残之处,以往的后赵政权不就是个正好的例子吗。?”
姚兴还是对自己姚家人的人品抱太大信心,连忙摇摇头道:“不!这绝不可能!我相信我的哥哥弟弟们,若将来他们登位必定不会为难自己的宗室王亲的。”
相云面对着一脸懵懂无知的姚兴笑的更厉害了,道:“王爷啊,看来你还真的是不懂这王权的残酷啊!自古以来,帝王家都是最无情的,至多至少不都是为了这所谓的‘王权’二战吗?为了稳固自己辛苦得来的位置,不惜屠尽自己的宗室子弟,皇宫上下血流成河,人人自危。平时,若是说那和平世道倒是还好,一旦发生诸如弑兄夺位、皇位之争血腥味儿都还不算太重,可是如今是乱世,这人的心都跟着这个世道一起乱的不成样子了,还管你是我的亲哥哥还是亲弟弟,但凡是影响到我权力在握的人,统统都只能化成我脚下的一堆白骨。殿下,这可是当下最不容置喙的事实!最铁打的事实!”
姚兴还是固执地摇摇头依然不相信他自己的兄弟们会将来如此残忍对待。
相云见气氛逐渐变得紧张可怖,担心姚兴迫于这种气氛下想的太多,便不再多说些什么了,只是弱弱地提醒了句:“殿下,还请莫忘了臣的请求,在这次事件过后一定要及时开导开导陛下,让他不要再如此执迷不悟了,及时收兵,回去稳定朝局才是当下重中之重啊!”
说罢,相云便离开了。
姚兴望着相云离去的背影,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殊不知,他们刚才的谈话全都被躲在一角的姚绍听的一清二楚。姚绍顿时被气的汗毛直立,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把姚兴撕成碎片。
“这可恶的姚兴和相云!竟然敢密谋储君之位!不行!这绝对不行!这储君之位必须是我的!任何人都休想从我手里抢走!不过,方才听他们的语气,似乎很是畏惧那苻苌啊!既然如此,我不如就去寻求苻苌的帮助,让他助我一举拿下储君之位。”姚绍瞪大着眼睛,握紧了拳头,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