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沉默无声,黑石大抵猜到了他的心事,心里一笑,语重心长解释道:“你手腕间缠绕着的,叫做解语藤。”
沈溪行倚在花树下,温柔地望着腕间的青藤,良久后说:“只听说过解语花,未闻解语藤。”
“那当然啦,这可是我太虚幻境中独有的,你在外头没听过才正常。”
他抓住套话的机会,抓紧问,“那这解语藤有何用处?”
“哎呀,不就是——不对,你小子是不是在套我的话呀,以前你也是这样,看着乖其实城府深得不要不要的。”黑石有些气愤,闭上了夸夸其谈的嘴巴。
清然那小子让他对天发誓过,不告诉沈溪行半分关于这里的消息。他闷闷不乐,一直想不通为何这小子如此执着于守着秘密。
心中的万般相思,一直压抑在空洞无望的心里,即使守着千年万年的空白,也不愿开口说个痛快。
这是何苦呢?
“前辈,你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吗?”沈溪行回归正题,不再纠结于解语藤。
他冥冥之中觉得,总有一天会知晓。
“你问老夫也无济于事,老夫困顿于这太虚幻境千载,若是知道出去的法子,便不会再次同你闲聊了。”
“如此说来,只有仙师知道怎么出去了,是吧?”
“这话对也不对,从前的你也能在这幻境之中来去自如,只不过你现在忘记了。不过你不用着急,这幻境之中时间流逝异常缓慢,和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一个道理,你昏迷了三天,外头也才过了三个时辰而已。”
一直说着前世前世,沈溪行心中莫名生出些异样的情绪,说不上是烦躁,亦不是厌恶。
那种淡淡的割离感像是抽线的纺车般,将他的灵魂一韧一韧的抽离成线,线的末尾是柔韧的丝线,系着前世的万千,而线的前端连着今生的蚕茧。
他在其中,左右盘旋。
黑石继续补充:“你放心,清然那小子就是看你太累了,才把你带进这里休息的,他不是什么坏人,你也不必担忧。”
“这样啊……”
思绪轮转时,沈溪行忽然听见一阵婉转的琴声,他回头四处张望,却看不见有人弹琴的身影。
他想起放在天机阁里的默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