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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安娜贝尔的黄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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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个要求,柏婪不解地皱起了眉。

鹤厉也好奇地挑眉,但重点竟然是:“你不能自杀?”

神子眨了眨眼,回答:“看来你们对黄昏国度还不够了解,我的确可以‘自杀’,但这样死亡的仅仅是我的身体,我的灵魂仍然永存,躯壳的破损毫无意义。”

柏婪迟疑道:“你是要我们直接……消灭你的灵魂?”

神子毫不犹豫地点头,像是已经等了这一天许久。

柏婪还是不解:“为什么是我们?”

神子缓缓开口,向他们揭开了黄昏国度神秘面纱的一角:“黄昏祭司的预言里,只有旅人拥有杀死灵魂的力量。”

习礼:“旅人?”

“误入黄昏国度的人类,我们称之为旅人。”神子说。

“你说你死,可以超度那些亡灵?”陈绯红问。

神子十分耐心地回答所有人的问题:“是,如果我的灵魂消弭,被强行召回的亡灵就能回到故乡,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闻言,几人神色各异。

柏婪看着神子,忽然问:“那你想死吗?”

神子稚嫩的脸蛋露出释然的微笑:“非常。”

柏婪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眼中获取些说谎的证据,却失败了。

他叹了口气,最终道:“依照你的说法,灵魂一旦消亡,就再无复生的可能了,我们不可能轻易做这样的事情。”

陈绯红也说:“是啊,还是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能够解决早夭镇的问题吧。”

神子不置可否地笑笑,随后抛给柏婪一个银质手镯。

“你们尽可以去探查,但我不能离开这里太远,你们有需要帮助的可以拿着这个去找安娜贝尔,她是个不错的小姑娘。”

众人于是告别了神子,向着来时的小路走去。

临走时,柏婪回了下头,发现神子又坐回那高高的雕塑顶端,面容冰冷,丝毫不见孩童的天真。

他们回到了穆林斯夫妇的家,而屋里正一片“热闹”。

穆林斯夫妇双双缩在床脚,安娜贝尔正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走近两人。

她的裙子破烂,头发上也沾着潮湿的泥土,脸色青白,整个人就如同刚从土里挖出来一样。

最重要的是,她的下半身血肉模糊,就连脸上都伤疤斑驳。

联想起刚到这里时穆林斯夫妇的对话,柏婪猜测安娜贝尔应当是找到了自己的“尸体”,随后便来找穆林斯夫妇了。

她一步一步,缓缓靠近两人,嘴中呢喃着什么。

柏婪靠近了,才听见她一直在重复的,是“弟弟”两个字。

穆林斯夫人听见安娜贝尔的话,竟突然开始崩溃尖叫:“滚开!你这个魔鬼!我绝对不会把托比的灵魂交给你!”

安娜贝尔充耳不闻,一只手抓起穆林斯夫人的衣领,将人举在空中。

她空洞的瞳孔死死盯着跌坐在地上的穆林斯,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

“托……比……我要……托比……”

穆林斯看着她,竟开始跪地求饶:“你放过我们吧,求求你……我们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不能再失去儿子了……”

安娜贝尔依然面无表情,她用尖锐的指甲划过穆林斯的额头,鲜血瞬间溢出。

她舔了口手指上的血液,一字一句地说:“明……天……托比……我要……不然……死……你们……”

穆林斯夫妇被安娜贝尔的话吓得脸色惨白,穆林斯夫人更是一声哀嚎,直接昏了过去。

安娜贝尔松开晕了过去的穆林斯夫人,她的母亲,随后转身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柏婪几人连忙跟上她,却发现她并没有随手关门,而是等几人都进入之后,才缓缓关上了门。

柏婪试探地问:“你也能看见我们?”

安娜贝尔面无表情地点头:“我……亡灵……你们……灵魂……”

柏婪懂了:“你是亡灵,我们是灵魂,本质都一样,所以你能看到我们?”

安娜贝尔艰涩地点了点头。

鹤厉直白地问:“你要托比,是想要你弟弟的血肉吗?”

柏婪看了眼鹤厉,这人的问题总是字面上的一针见血,专挑人扎心的地方问。

安娜贝尔歪了歪头,柏婪看得心惊,十分害怕她那血肉模糊的脖颈支撑不住,一会儿脑袋再掉下来。

她盯着鹤厉,目光十分渗人,但柏婪觉得她大概只是单纯在看着鹤厉。

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托比……逃……”

柏婪试图理解:“托比逃跑了?”

安娜贝尔摇头。

“托比要逃跑?”

安娜贝尔犹豫下,还是摇了摇头。

忽然,柏婪福至心灵:“你要帮托比,从穆林斯夫妇手中逃跑?”

安娜贝尔眼睛一亮,点了头。

“为什么?”柏婪问。

安娜贝尔不说话,柏婪意识到她的目光凝在一处,正盯着他的手腕看。

准确地说,是他手腕上,神子给的手镯。

安娜贝尔脸上的皮肤已经破碎不堪,柏婪却仍从她表情里看出惊讶,似乎还夹带着不解。

不过当安娜贝尔再抬头时,柏婪发觉她的态度有某种转变。

她竟然主动牵起柏婪带着镯子的那只手,努力地说道:“你……请……帮助我……相信……你……”

安娜贝尔的话说得混乱,柏婪却明白了她的意图。

下一秒,他察觉到自己的心脏震了一下,随后便不受控制地进入了属于安娜贝尔的记忆——

很多孩子没有六岁之前的记忆,但安娜贝尔有。

三岁,她清楚地记得父母吵架,那把银色的刀被扔到她脚边,划破了她的小腿,鲜血汩汩而出,没有人管她。

破碎的茶几、印满刀痕的柜子、还有无数张愤怒扭曲的脸代替糖果和粉色,变成了她童年的全部。

五岁,她的母亲开始向她灌输:“你是妈妈的女儿,是最完美的小女孩。”

于是她穿着最精致的小裙子,拿着小女孩都喜欢的玩偶,学习绘画、学习家务、学习露出最可爱的微笑。

尽管她并不喜欢穿裙子,那会让她行动不便。她也不喜欢绘画,她喜欢看雨后蚯蚓爬过屋檐,那么慢,那么辛苦,那么自由。

六岁,她意识到了母亲无时无刻的监管。

她在这个世界存活了六年,离开母亲视线的时间加起来,却连一小时都没有。

她恐惧一切蓝色的、透明的东西,因为那很像母亲注视她时候的眼睛。

但她逃不掉,父亲的皮带很长,打在手心是发痒的痛,打在胳膊是肿胀的痛,偶尔误伤眼睛,尖锐的痛会让她瞬间泪流满面,而她毫无反抗的可能。

八岁,她走在路上,被行人撞到了肩膀。

一直抱在怀里的娃娃飞了出去,沾到泥土。那一瞬间,母亲的眼睛和父亲的皮带同时出现在她脑中。

她无暇顾及其他,第一反应便是冲到娃娃身边,确认它没有蒙尘。

她太过着急,没有注意到远处驶来的车辆。

最终,画面结束于一声机械的巨大轰鸣,和满目刺眼的白光。

安娜贝尔对于附身这类事情似乎很熟悉,柏婪反应过来时,已经被送出了她的身体。

柏婪有些小心地问:“后来呢?你死之后,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里,安娜贝尔的表情几乎称得上恨了,连说话也连贯了许多:“我的灵魂已经……到达了远方,我过上了……新的生活。”

“可他们……把我……召唤回来,变成了……这副样子……”

她看着自己残破的身体,努力地表达着愤恨:“亡灵渴求……血肉,我努力忍耐了……但是……太难了。他们认为我是……魔鬼,我怎么说……他们都……不信……”

说完一大段话,几乎耗尽了安娜贝尔所有力气,她倚靠在床头,忽然开始急速喘息起来,眼里血色一瞬划过。

突然,她死死咬住自己的虎口,力气大到几乎要把手咬断,柏婪连忙上前阻止她。

几人合力才将安娜贝尔制住,她靠在床头嘶吼了许久,才缓缓恢复了正常,半昏迷过去。

趁这间隙,柏婪将他在记忆里看见的事情告诉了其他人。

宋茶茶看着安娜贝尔,轻声道:“这就是神子想让我们看到的吗?他想让我们知道这些亡灵的苦难,好尽早杀了他,帮他们解脱?”

习礼推了下眼镜,敏锐地说:“我总觉得不太对劲,神子说他是被逼无奈才召回那些亡灵的,但其实如果他想,完全可以通过传播一些消息阻止其他人许愿,为什么会一直等到我们来了才开始解救这些亡灵呢?”

柏婪点点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要不我们再去其他人家里看看?”

鹤厉将胳膊往柏婪肩膀一搭,随口道:“这里有很多亡灵可以看见我们的灵魂,很危险,记得别离我太远。”

柏婪回给他一个假笑:“谢谢,你还是保护茶茶吧。”

宋茶茶闻言瞬间警惕,在鹤厉目光投射过来的瞬间便懂事道:“我不需要,我能照顾我自己,谢谢。”

柏婪最终还是被鹤厉揽着肩膀拉走了,柏婪发觉鹤厉并不是漫无目的地探查,反而冲着一个方向大步迈进。

他问:“你有线索了?”

鹤厉坦然地回答:“没有啊。”

柏婪:“那你走这么快?”

鹤厉瞥了眼他,随后轻笑一声:“遇见那个向神子许愿的男人时,他正在系外套的扣子,应该是刚从家里出来。”

柏婪不知道鹤厉为什么忽然这样说,只感觉到自己肩膀被人一转,随后面朝着一处低矮破旧的小楼。

小楼是木质的,看起来有些年头,楼外屋檐下蛛网密布,门前杂草丛生,几根柱子摇摇欲坠,让人不由怀疑这楼是不是连内部都被虫蛀空了。

忽然一股冷风拂过,鹤厉压低的声音在柏婪耳畔响起,衬得周遭气氛愈发阴森:“所以我猜,这里,就是那个人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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