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是急性子,我代它向你道歉。”
花芽欣然接受千载难逢的吉蝉的道歉。“剑还有性格。”她随口问,在人身旁坐下,翻开话本。“快教我,这个字怎么念。”
“当然有性格。自然者,万物皆如此。……我怎么也说这种话。”吉蝉嘟嚷一声,朝她倾了倾身:“看看?……”
他看着那成语顿了顿,缓缓道:“嗯,这应该是,东施效卑?”
“什么是东施效卑?”花芽自然而然问道。
“……东施效卑,便是说这个人,在东边做了些事,但是效果甚坏。”吉蝉镇定自如地解释毕,问道:“懂了吗?”
花芽拧眉结合上下文看了看,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吗?可是,我还是看不懂。”
吉蝉悠然往后一躺道:“那便是你的问题了。”
花芽干脆问:“那不如你讲这个故事给我听?”
吉蝉借月光细细地打量她,好一会才说:“想得太美了吧。”
花芽变脸道:“其实你根本就不懂对不对?我要下去,我不听你的,我要去找廖新湘。”
吉蝉努嘴:“地在那儿,自己跳,我可不吃激将法这一套……”
花芽下去不能,往地一瞧便怵。她忿忿地看他。
“别看了。”吉蝉拍了拍身旁,“要不你也躺一会,陪我聊聊天。”
花芽不屑道:“谁要和你聊天。”
“嗯,我要和你聊天。”吉蝉笑了笑,直接开话头:“你有没有很久以前的记忆?”
“什么?”花芽耳朵一动。
“很久以前的记忆。譬如,你打哪儿来的,为什么是只花妖,周围是否有你的兄弟姐妹。想过么。”
花芽被问愣了。她认真思考起来。
“……我不知道。”最后她变得有些苦恼,沉思道:“我一开始好像是在做梦,四周黑黢黢的,是许慎吵醒了我。”她顿了顿,又犹豫道:“我应该没有别的兄弟姐妹。”
她似乎被吉蝉问得有些遗憾:“狐狸也有兄弟姐妹,为何我就没有?”
吉蝉淡淡地应了一声:“我也没有。”
他转过头,和花芽对视:“多好啊。你的前生只是一场梦。”
花芽疑惑地看着他。
兴许对月便更容易产生莫名的思绪。吉蝉自嘲地笑了笑,随意解释了两句:“我小时候,比你小得多时,日子过得还不如山间的一棵花树。”
“比你矮,比你瘦,像根豆芽菜。”
“我不矮!”花芽强调道。
吉蝉自顾自地说下去,“所以,不免被人欺负。”
花芽半信半疑地盯他。
“吉蝉。”下面突然传来许慎的声音。
吉蝉立刻止声了。花芽探了探头。
“他在叫你。”
“嗯,听见了。”吉蝉将手垫在脑后。
下一刻,许慎青衣飘飘出现在两人眼前。他看了眼花芽,又看了眼吉蝉。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吉蝉眨了眨眼睛:“我和花芽在赏月,大师兄不如一起?”
花芽瞪大眼望他。什么时候一起赏月了?
谁料许慎还真坐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花芽,最终选择吉蝉那侧。
花芽略微不满地辩解道:“我不是上来赏月的。”月亮哪有话本好看?“我是来问他这个字怎么念的。”刚好,“许慎,”她直呼他大名,“你告诉我,这个怎么念?”
许慎扫了眼:“东施效颦,意为刻意模仿别人反而出了丑。”
“……”花芽斜睨吉蝉。
后者在一片皎洁的月光中若无其事地闭上眼。
花芽大字不识几个,但对故事的发展实在求知若渴,许慎干脆替代了廖新湘,在她强烈要求下,转来她身边,大致讲了后面的故事。
花芽也躺了下去,满意地闭眼聆听。
睡意渐生。
“上个茅厕也要我陪,你真是!”
一语惊醒梦中人。
花芽与吉蝉同时不满地睁开眼睛。许慎放下书,向下看去。
廖新湘正在呵斥孟大宝。
孟大宝不可置信道:“你居然嫌弃我?你忘了刚入门时你眼睛不好又拒人于千里之外,还不是我天天晚上任劳任怨陪你去茅厕。你今天反倒不愿意陪我去了,白眼狼!”
“我白眼狼?”廖新湘气得不行,“这一夜第几回了你告诉我,茶,是你要喝的,尿,是你要尿的,第一次我陪你探路便算了,第二次,第三次,我都睡着了你还……!”
“别吵啦!”屋顶上的花芽喝止道。
“……”两人抬头一看。“花芽你怎么……师兄?”等等,还是两个。
“上来吧。”许慎平静地招呼道。
于是不一会,四人一妖齐齐整整地躺在屋顶上。
“这月亮。真圆。”沉默了好一会儿,廖新湘实在憋不下去,只能开口夸起月亮来。
孟大宝怕是与他有同感:“哈哈。是挺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