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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妾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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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爆出金光的不知是什么,直接把影子和庄如尘震飞出去。

庄如尘对着刚刚玩的影爪恭敬地一磕头。

“尘,没有完成您交代的使命。”

“也不算全无收获,看我捡到了什么?”

好像是个木牌,上面写着:

“我叫武穆,家住郊外茅草屋,是个屡试不第的柴夫。”

反面写着:“若有一官半职,可供举荐任命,自当肝脑涂地。”

“看,答案就在这里。”

“尘,愚钝”

鬼影彻底从地面站起:“齐樾的影子能顶替武穆,答案就是武穆想做官啊!齐樾就是官,还是曾经最有名的官。”

庄如尘还是不明白。

“本帝只要找到一个想称帝的,还得是内心非常想当帝王的人,就可以代替他重新复生。”

庄如尘:“可是之前女帝那次不是失败了吗?只有懒惰的字影能贴过去。”

“…那个贱人霸占了本帝的位置了,她不想称帝,因为她现在就是帝。而我们要找的是还没有称帝,内心却及其想做帝王的人。”

“那尘敢问,您可有什么后代子孙,尘,即刻便为您寻来。”

影子:“…”

“杨柳雪那个贱人斩草除根,本帝怕是一个后代都没留下。”

庄如尘:“尘,会尽心寻找的。”

影子伸出影爪拍了拍庄如尘:“爱卿费心了。

***

南朝 藕园内室

梁刑昏迷在床上,还未醒来。

原本就白皙的面皮此刻竟发出淡淡透明的灰,透漏着将死之人的颓败。锁骨凹陷,宽大的里衣穿在他身上都裹不住这消瘦的身躯。

武穆趴在梁刑心口听着一声一声孱弱的心跳,还活着,太好了。

他紧紧握着梁刑的手,生怕下一秒人就不在了。

武穆脸上闪过一丝悲恸,嘴上还在打趣:“你怎么会来寻我呢?走的时候不还说什么,我、是、酷、吏,现在怎么这么惨兮兮地躺在床上了。”

他虔诚地把额头磕在梁刑的手背上。

“你是认出我来了吗?文昭,醒过来告诉我好不好?”

接着用唇蹭蹭了梁刑的手背。

“文昭、文昭”

“我的文昭。”

仿佛是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梁刑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

原本紧闭双眼的也慢慢睁开来。

这是他熟悉的内室,熟悉的吊帘,熟悉的冷香,以及陌生的手臂。

“武穆?”

武穆一愣:“梁…大人,你终于醒来了。”

梁刑疑惑:“你该不会一直抓着我的手吧?”

说完,武穆立马松开,而梁刑手腕上已经被箍出了一圈红痕。

梁刑没说什么,拉拉袖子挡住。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盘问道:“庄如尘呢,抓到没?”

武穆挫败:“额,没有。”

“他背后的影子是谁,看清楚没?”

武穆羞愧:“嘶,这个嘛,也没有。”

梁刑生气地盯着他:“那你脑子里关于那晚的记忆还剩什么?”

武穆眼睛亮着光,终于找到一个成果:“这个有,我抱你回藕园路上,你一直抓着我的领口想要咬我,我抵死不从,你就哭啼啼地求我,哪怕在床上,你还…”

梁刑额头凸凸地跳,顺手把枕头砸到他怀里:“闭嘴,给我滚。”

武穆:“你病刚好,不宜动怒。”

梁刑:“你少说两句,我能多活两年。”

武穆只好悻悻地滚出门外。

梁刑再次躺到床上,翻了个身,意外看见武穆第一次上门送来的风铃花还好好地插在窗台上的瓷瓶里。

白色酒杯状的风铃花随风在细细长长的枝干上摇曳,明明没有声音,可他就是觉得刚刚醒来的时候听见了风铃花的声音。

武穆心细,提前换了新的花束插在瓶里。

风铃花无声地响着,梁刑无奈,自己大约是幻听了吧。

那晚被困在影子漩涡中的记忆渐渐回笼。

梁刑躺在床上,举起手背看着青筋。

苦笑道:“祸害遗千年说的就是他吧。”

***

武穆蹲在内室外面门口煎药,谭小鱼和阿卜蹲在他的两边,一个帮忙加柴,一个帮忙加水。

阿卜:“前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人怎么伤的这么重。”

武穆:“水多了,加柴。”

谭小鱼:“你为什么能在大人房里呆了三天,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呢?”

武穆:“柴多了,加水。”

两人硬是没从武穆嘴里套出一句话。

笑话,闺房之密岂能告诉给他们两个小屁孩听。

咚咚咚——

武穆简直要对藕园的敲门声有阴影了。

他看向谭小鱼:“春闱早该结束了吧,这又是来干嘛呢?”

谭小鱼掰着指头数日历,跳起来道:“呀,夫人回来了。”

说完,谭小鱼赶紧放下火柴朝大门去迎接。

“夫人?”

阿卜解释:“施夫人啊,梁大人唯一的妾。”

武穆惊讶:“他成婚了?”

阿卜:“当然了。对了,梁大人还有个弟弟。”

武穆寸寸石化,他不相信,梁刑怎么能娶妾呢。

阿卜反问:“你这个反应,该不会连恋爱都没谈过吧。”

武穆的石化寸寸崩塌,消散在风里。

他游魂似的往门口走,又难以置信地站在樾木下,不肯挪步。

前方缓步过来一位少妇。气质温婉贤淑,仪态端雅,环佩素翠。眉目若远山黛,酒窝如三春暖。与梁刑看起来真的很配。温润如玉的君子配温婉贤淑的美人。

“!!!”

“竟然是她,施乐人!”

武穆之所以认得她,是因为她本是齐樾的未婚妻。

武穆一眼不错地盯着对方,僵立在原地。

阿卜歪了歪头,捧着熬好的药碗,摸瞎般往内室去给梁大人送药。

那边,施乐人在藕园见到武穆这个陌生人也是一阵惊诧,对方的目光太过炙热,甚为无礼地一直盯着她看。

秉持着礼仪,施乐人还是朝武穆半身行礼。

武穆反应过来,双手平起,合盖在胸前,用额头轻触手背。

他对施乐人行了一份大礼。

头一次见有人这样行礼的施乐人只惊讶了一瞬,只以为是夫君的朋友,便错身离开了。

还沉浸在梁刑已经婚配的惊天震撼中,武穆又被风风火火的另一个少年撞身而过。

少年对着内室大喊:“哥,我从浮云书院回来了。”

阿卜手一抖,差点把药撒了,正正好被梁刑扶住。

“哥,你生病了吗?”

梁刑虚弱道:“小风,别吓到别人。“

“最近家里陌生人好多啊,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吗?”

阿卜有些颤抖,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慌张。

彭乘风拍拍阿卜肩膀:“瞎子啊,真的一点都看不见吗?”

梁刑微怒:“彭乘风,道歉。”

阿卜拽紧了梁刑的袖子,畏畏缩缩地躲在身后。

彭乘风:“好好好,对不起,我不该骂你小瞎子。”

说完,彭乘风立马跑出内室。

梁刑发现阿卜的胆子真的很小,揉了揉阿卜的脑袋道:“别怕,小风本性不坏,就是被我宠的太无法无天了。”

阿卜僵硬地点头:“没…没关系。”

***

彭乘风在院里追着谭小鱼打:“老实交代,我哥怎么受的伤。我才离家一个月就这样,你干什么吃的。”

谭小鱼拖着扫帚跑的飞快,这都是被彭乘风追出来的。

“我不知道啊,那么多人,你找别人问啊,专挑我一人欺负有什么意思。”

“谭小鱼,你跟我站住!”

彭乘风duang地一下撞到了僵立在樾木下的武穆。

“你又是谁?”

武穆盯着这个莫名出现的梁刑弟弟,他们两人真的没有一分相像,这怎么可能是文昭的弟弟呢?

何况,他在浮云书院和梁文昭同窗这么些年从未听说过梁刑有什么弟弟。

既然弟弟不是真的,那妾该不会也不是真的吧?

武穆撑大口气:“你又是谁?没听说梁刑还有个弟弟啊!你该不会是冒充的吧。”

彭乘风一点就炸:“我可是他唯一的,关系最近的…弟弟。”

武穆:“哦,表的。”

武穆:“那施夫人…?”

彭乘风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此人说话牵着走,突然就不吭气了。他翻个白眼,匆匆跑开。

武穆没想到现在小孩子防备心这么强,既然旁敲侧击不管用的话,那就只有…

***

砰———!

武穆一脚清踹开书房的门。

梁刑此时正在写奏折,连眼皮都没抬起看这位不速之客。

可能是还在病里的缘故,武穆见他还穿着白色的里衣,仅仅只是披了一件墨蓝棉袍,虚虚搭在双肩。骨节分明的手不经意间染上墨点,竟和那件衣服上的绣墨山水连成一幅画。

武穆原本想询问:为何他会娶齐樾的未婚妻?话语哽在喉头。脱口变成了:“施夫人回来,你不去照顾关怀一下?”

梁刑咳了两声,病还没好全他就急着书写奏折。

“武穆,你未免对梁某的私事过于好奇了。”

“好,那不谈私事,谈公事。你当真要把帝陵的全部事实都交代给女帝吗?”

梁刑抬头看他。

“肖丞相把持着朝政,你这一封奏折上去,不明摆着揭穿了女帝的秘密。”

梁刑笔下没停,依旧在动笔。

武穆第一次出狱在寝殿瞧见女帝,这两人的关系明明就是同一阵营的,莫非他猜错了?

“你不是女帝一边的。”武穆突然肯定道。

“也不是肖鹤鸣一边的,不然他不会在你身边放眼睛。”

梁刑啊梁刑,连我都被你骗进去了。在这混沌的官场,你究竟想做什么。

梁刑讥诮,带着大病初愈的孱弱,一时让武穆不敢吭声。

“没想到懂我的人居然是一个三次丙等辍学的同窗。”

武穆隐隐好像要摸到什么真相,按耐住猜忌,继续听梁刑说话。

可能是因为有了影子漩涡中过命的交情,梁刑比之前坦然很多。

“七年前,南安城灭,齐樾战死。我背叛肖鹤鸣,领女帝的命令前往南安送密信。”

“最后,所有人都以为是我杀了齐樾,毕竟我们向来不和。最后是女帝救了我。”

“与其说是她力排众议救我,不如说是可惜我这个替她背黑锅的人还有些利用价值。”

武穆听着死前的历史,盯着脚下齐樾的影子。

梁刑:“现在你看清了吗?我只是肖鹤鸣和女帝中间的棋子。不归属于任何一方。因齐樾的死亡而被架在这个位置上,维持平衡。”

武穆:“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继续当肖鹤鸣的眼睛,必要的时候成为我的嘴巴。”

“看见什么我不管,但是说出的话必须顺我的心意。”

武穆:“…”

“只要我在一日,南朝就平衡一日。但目前来看,这两人都想铲除我,打破这种平衡。”

“这份奏折是给你的,由你去拿给肖鹤鸣,他会信的。”

武穆盯着梁刑递过来的奏折,消化了好长一段时间。

他大概能猜到里面是什么内容,一旦帝陵失窃案呈上去,女帝必然震怒,届时针对梁刑的矛盾就会转移到肖鹤鸣身上。而处在中间的梁刑,就可坐收渔利。

他淡笑着握住梁刑的手腕,盯着梁刑琥珀色的眼睛,深情款款道:“我愿意。”

双方都能在各自瞳孔里看到对方身影。

盛名之下,难副其实。

武穆道:“我相信你绝对不是酷吏,我相信你也不是戏曲里奸诈的白脸,我相信你不是梁刑。”

武穆:“文昭,我只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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