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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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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地,天已尽黑,庄韦弦和林伯文将林莫莫送至她的营帐外。林莫莫看着眼前二人,欲言又止,千言万语终究没有出口,只抱拳行礼,含泪转身进了营帐。庄韦弦和林伯文两人也怔怔望着林莫莫营帐,刚刚重逢,明日又得分离,各自皆黯然忧伤。

须臾,庄韦弦抓住林伯文胳膊,将他连拖带拽拉到营地外一处僻静角落。庄韦弦满怀期盼,急切道:“伯文,明日随我一起回南境,你已答应了,是吗?”

林伯文躲闪着庄韦弦迫切的眸光,心无底气:“哥哥,伯文即便要回去南境,然而,明日不可。”

“为何?”庄韦弦急了。

“哥哥,请你冷静……如今,伯文在朝中已有布署和幕僚,万不可轻易离开。如若离开,也得回朝处理交代一番。”

“好,那我便留在中原等你,等你处理完事务,我们再一起走。”

“不可!”林伯文更急了:“哥哥,这不是几日能完成之事,许是数月……如今,宸亲王在南境定是日日担忧盼你平安。你应尽快返回南境,待伯文处理完朝中之事,立马南返与你会合……不再分开。”

“当真!……”庄韦弦难以置信地摇着林伯文胳膊:“伯文,你万万不可食言!”

林伯文硬撑着答:“伯文绝不食言!”庄韦弦闻听,激动地将林伯文拥进怀里,不管不顾地紧紧搂住。

林伯文心生凄凉,暗暗道:“哥哥,定会有一日的,伯文绝不食言!然而,这次……”

次日,庄韦弦、林伯文、林莫莫三人依依不舍、撒泪而别。

林伯文含泪凝望着南北两方渐渐远行的爱人、家人,心中惆怅万千:此一别,不知何时才是重逢之日!

片刻后,朝堂御前近身侍卫队长来到童泽生身后,抱拳道:“侍中令……请……”

童泽生凛然回身,跃身上马,大喝一声:“策!……”扬鞭催马,奔驰而去。朝堂侍卫紧围其左右,五十名御卫军骑兵再紧随其后,一大队骠骑瞬间消失在漫天扬尘中。

英雄之地—鹿戈!又恢复往日的宁静阒然,只留下千万英魂长存于此!

中原帝都城内,皇宫朝堂,御书房的大殿中。皇帝庄韦珮,焦虑不安地负手来回徘徊,近身高宫人忐忑不安地立于一旁,不敢出声。御案上,奏疏越摞越高,皇帝却无心批阅一本。三军会鹿戈的起由为何?一片茫然,无处查实。然而,庄韦珮的心里如同明镜……

眼下,童泽生尚未押解回朝,朝中已哗然一片,势力庞大的叶氏党羽强聒不舍犹为汹涌。一个司空见惯的擅离职守,竟然有声音要论罪当诛!庄韦珮真是气得哭笑不得。不啻于,射杀朝廷将臣叶实,此事非同小可!……奈何,庄韦珮大山压顶、沉重不堪,这头顶大山便乃自己嫡亲生母皇太后娘娘……而他,乃忠烈之子,更乃自己心之所系,又岂能舍弃!

庄韦珮头痛欲裂,极近崩溃边缘。传事黄门进来躬身拱手禀报:“启禀陛下!户部尚书刘昊求见。”

“不见!”庄韦珮恼怒一声,仍然来回徘徊。

传事黄门继续禀报:“陛下!刘尚书称,可解陛下烦恼之事。”

庄韦珮闻听此言,立刻停下脚步,侧头盯着传事黄门片刻,道:“传!”言罢,快步登上御书台。

很快,户部尚书刘昊进来大殿,跪拜施礼:“微臣,叩见陛下!”

庄韦珮心里着急,努力平静道:“平身,刘尚书有何话,尽管讲来。”

“谢陛下……”刘昊站起身,禀道:“启禀陛下,西北边关叶锟将军所需物质已备齐全,只待……”

“混帐!”本就烦恼不已的庄韦珮火冒三丈、拍案而起:“眼下非常之时,你还以此事来扰朕心烦!”

刘昊立马再双膝跪地,拱手道:“请陛下息怒,容微臣细说……”

庄韦珮跌坐在御椅上,仍然怒气冲冲:“快讲!”

“微臣,已给叶锟将军回复公牍称,如今,朝中实在无将可点,为其押运物质。叶将军回牍……点将一名!”话说至此,庄韦珮瞬间面色稍缓,身向前倾,满目期待地看着刘昊。刘昊继续道:“当朝侍中令……童泽生!”

“当真!”庄韦珮立马面色舒然:“刘尚书,起来说话……”片刻又道:“可如今,侍中令乃待罪之身,且众矢之的,如何接令?”

刘昊站起身,拱手继续道:“陛下,侍中令虽待罪,然,此次他闯入鹿戈力挽狂澜、扼制屠杀,使他于军中声望颇高……至于,射杀朝廷将臣,此乃战事之中,将士死于刀剑之下太平常不过,如此正常过失若是处于极刑!恐难平三军!……此事,虽朝中异己之声汹涌,然而,皆有出处,陛下只需安抚住皇太后娘娘即可。并告之,罪臣童泽生,死罪不可!活罪不免!可顺叶锟将军之意,押运物质前往西北,实则,贬黜西北……想来,皇太后娘娘应该无有异议,将眼中钉、肉中刺送入虎口,又可平覆三军,何乐而不为。然而,陛下请细细忖思……送入虎口的,可乃新鲜肉骨,让其大快朵颐!亦可坚钢硬铁,使其牙崩腹裂!这,便看陛下如何取舍……”

庄韦珮听罢刘昊一番言语,心里豁然开朗,暗暗思量:如此,送入虎口的定是坚钢硬铁,使其牙崩腹裂!伯文睿智非凡,定能做到!……只有铲除叶锟,皇太后便折翅损翼,必然偃旗息鼓,朝中乱臣自然消声灭迹,才可有社稷之稳、百姓之福!……现在想来,伯文,许是记忆有所复苏,记起自己的家仇血恨;或许是,知道叶锟乃朕心腹大患,不除不安。所以,曾多次问起西北边关之情况,欲前往除之!可朕怎舍得让他身陷那般险境……如今,伯文面临岌岌可危,为保他周全,唯有此举……

庄韦珮想到此,心中大喜:“刘爱卿,你果然解了朕的烦恼之事。甚好!甚好!”

“谢陛下谬赞!急陛下所急,解陛下之忧,实乃臣之本分!”

‘天罡司’位于皇宫大院内最深幽荒凉之地,此处重门戒备、剑戟森森,如同天牢一般。乃朝中群臣,如若谁被质疑犯律违法,便被拘押在此,等待朝议审定。

此时,朝堂御前侍卫押解着童泽生从鹿戈回到宫中,径直前往天罡司。童泽生远远地看见天罡司大殿门口除了持械侍卫,皇帝近身高宫人也立于门口。童泽生心生疑惑,凛然阔步走到大殿门口向高宫人抱拳行礼:“高宫人为何在此?”

高宫人扬拂揖手回道:“回侍中令,陛下已在里面。”

童泽生闻听,立马大步跨进殿内,高宫人随后手臂一展,拦住要跟随进去的侍卫,再随手拉上殿门。

童泽生进到大殿内,见庄韦珮负手立于大殿之上,修身恒拔的背影,唯有童泽生能看出其无奈彷徨。童泽生立马单膝跪地抱拳道:“罪臣童泽生,参见陛下!”

庄韦珮转身,直视着童泽生,满脸阴沉,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责骂。须臾,怒声道:“你可知,朝中有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盯着你,只待你的偏差歪斜!”

“陛下,罪臣岂会不知,然而,孰轻孰重……”

“难道,他对你而言,就如此重要!”庄韦珮厉声打断。

沉默片刻,童泽生垂目道:“罪臣,谢陛下,下诏退兵,挽救众多无辜性命!”

庄韦珮向童泽生走两步,抬目透过殿门框格望向天空,嫉恨道:“然而,你不顾自身安危,只为救他!”

“陛下!他……他乃您血脉手足!”

庄韦珮下目直视童泽生:“即便如此,朕也不愿……你以身犯险!”

两人四目眈眈直视片刻,童泽生无奈道:“陛下的恩泽!罪臣,唯有以命相报!”

庄韦珮哀怨道:“难道,朕对你只有恩泽?又岂会要你以命相报!朕只想……唉!”庄韦珮怃然片刻,甩手走向殿门,拉开门后愤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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