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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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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军中幕府议事大堂中,庄韦弦忧心忡忡负手来回徘徊,又时而停足沉思、唉声叹气,连楼汉保将军进来大堂都未有查觉。

楼汉保抱拳行礼:“禹王殿下。”

庄韦弦回神:“哦,楼将军,请坐。”

庄韦弦上座,楼汉保下座,两人坐定后,楼汉保问:“敢问禹王殿下,何事如此烦忧。”

庄韦弦长吁短叹:“唉!如今中原朝廷,陛下大权旁落、朝纲紊乱、残忠害良频频发生,恐江山破败、国将不国由此始……唉!本王却画地为牢、无能为力挽之,因此胸中苦闷无法释怀……楼将军,你说,本王是否真乃无能之辈。”

楼汉保笑道:“呃……禹王殿下此言差矣!殿下之外祖父玉怀德将军年轻时便驰骋疆场、威震四海;先皇更当年少时便建功立业、俾睨天下!如此龙虎之后辈,岂会无能……殿下只乃隐忍锋芒、韬晦待时罢了。”

闻听楼汉保之言,庄韦弦稍有释怀。沉默片刻,叹道:“唉!本王的外祖父离世甚早,本王甚是遗憾,未曾谋面过英勇的外祖父……请问楼将军,当年,将军随本王外祖父出征东域海疆,战况究竟如何惨烈,致使本王外祖父战死疆场以身殉国?先太皇又为何将您贬至这南境边关?”

“这……唉,说来话长……”

这时,一名士卒匆匆来报:“禀禹王殿下!楼将军!大将军回关,已至五十里之内。”

“太好了!”庄韦弦迫不及待站起身走出幕府,楼汉保和薛尘丰随即跟上。

很快,宸亲王一行金戈铁马、风尘仆仆奔驰至营门外,翻身下马,与众将领相互抱拳行礼。宸亲王特地看了一眼按捺不住的庄韦弦,被众将簇拥着进了幕府议事大堂……

两个时辰后,宸亲王与众将领的议事结束,众将领纷纷告退离开议事大堂。庄韦弦也站起身抱拳告辞:“大将军一路辛苦,请早些歇息,明日再……”

宸亲王手掌一扬:“无妨,如若上阵杀敌,几日不合眼也乃常事。”

庄韦弦听从地坐下,随后,苦不堪言地唤了一声:“皇叔父……”

宸亲王心疼道:“禹王此次回中原可谓有惊无险,朝中皆有密报与本王,本王尽数悉知……”说话间,重重一拳砸在案几上,咬牙怒目:“毒妇!竟敢害我弦儿……”宸亲王沉思片刻,又道:“禹王可稍作准备,期月之后,随本王出关巡防。”

庄韦弦“噌”地站起身,难以置信道:“当真!?皇叔父,当真?”

宸亲王眉峰一抬,微笑道:“当真!本王已同楼汉保将军、沈青将军以及……同他们商议过了。他们也称‘那处’迟早归禹王殿下,理当早日熟知。”

宸亲王一番话让庄韦弦懵然不解,但他无暇弄懂宸亲王所言之意,只快步来到大堂中,单膝跪地,激动地抱拳道:“孩儿遵从皇叔父令!”庄韦弦心中激动的不是什么‘那处’将归于自己,而是事态终于有所进展,替所有含恨的忠烈报仇指日可待,和林伯文相见相聚也为期不远。

宸亲王又轻轻唤道:“薛侍卫!”

薛尘丰立马大踏步至大堂中,单膝跪地,抱拳顿首:“卑职在!”

“届时,你随行禹王左右,一同前往。”

“谢大将军!卑职定当肝脑涂地效忠大将军和禹王殿下!”薛尘丰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想‘那处’是何等的军机要地!之前,连禹王殿下都不曾去到。如今,自己却可随禹王左右前往,叫薛尘丰如何能不激动。

“甚好!薛侍卫,你儿时便随侍二皇子身侧,你的忠心,本王不会看错。”

“谢大将军信任!”

期月之后,宸亲王、庄韦弦、楼汉保、薛尘丰及一行随行将士出关巡防。

楼汉保将军和沈青将军,在边关军营和绝地要塞,两人两边交替驻守。此次,楼汉保将军便是前往绝地要塞换回沈青将军。

南境诸越,原本是混沌茫茫的原始森林,野兽怪物盘踞于内,本土蛮夷人更是停留在蚕丛鱼凫般万古时代。

沈青将军的祖父,历朝大将沈段,率军征服南境设立边关。并在此开山扩林、修路搭桥、聚人贾商。在沈段将军呕心沥血的统辖之下,南境诸越的本土南夷人渐渐摒弃茹毛饮血、结绳记事,日渐趋于文明景象。

沈段将军在边关病逝后,其子沈丹将军继承父业,戍守边关并继续打造南境诸越。因此,百越南境越来越繁荣兴旺、文明进步。沈青将军便是此时出生在南境边关,而后,因边关军政事务繁重,沈丹将军从未有时间携家人回过中原,直至劳累过度,也因病而逝在南境边关。因此,沈青将军虽为中原人,却从未踏入中原一步。

虽然,历经两代沈氏将军的鞠躬尽瘁 死而后已的竭力打造,南境诸越逐渐与中原趋于同化。然而,边关之外,极南之隅的永劫涬溟、万古荒苍便再无能力涉及。直至,年轻壮志的宸亲王庄孝耤自请南下,来到这百越南境边关任戍守大将军。遂秉承沈段、沈丹父子之志,继续殚精竭虑打造扩充边关以外……

宸亲王、庄韦弦一行,风餐露宿、艰苦跋涉,历经千难万险终于走出如同未辟鸿濛、混沌天地般的原始森林。一阵清柔海风徐徐扑面而来,眼及之处,是无边无际与苍穹相连的靛蓝大海。庄韦弦顿时心旷神怡,不由得侧头看向皇叔父,对皇叔父由衷地肃然起敬,心里暗暗愧怍:皇叔父,您每次的出巡,如同穿越生死、爬行地狱!孩儿实在愧疚,之前给您徒增太多烦恼。

一行人稍作休息时,庄韦弦担忧地问:“皇叔父,此一行如此艰难不易,以后……”

“禹王放心吧,不会长久如此艰难,只是时辰未到而已。”那绝地要塞于庄韦弦而言,本就神秘莫测,此时听皇叔父之言,更甚不明就里。

稍作休整后,宸亲王率一行人马沿海岸线又是风驰电掣一日,当夜色笼罩着大地,月光忽现幽明时。宸亲王终于收轡勒马停下来,一行人纷纷下马,向大海深处望去。夜森阒寂、茫茫魆魆,大海和天际一片朦朦胧胧分不出界线。

宸亲王瞪大凛目,仔细观望。须臾,好似发现什么,立马回身从马鞍袋中拿出火石燃亮,面向大海高高举起。紧接着,夜色中的大海深处也亮起一点光亮,犹如苍穹中一颗星星落入视线中。

宸亲王立马招呼庄韦弦一行回身上马,直奔下山向海边而去。海边一处已停泊着一艘小翼,一名将领率一众士卒已等候在浅滩上。

夜色中,那将领的身影挺拔魁梧、威风凛凛。远远地看见宸亲王一行便立即迎上来,单膝下跪,抱拳行礼:“大将军!禹王殿下!一路辛苦了!”

宸亲王向庄韦弦介绍道:“禹王,此,便是沈青将军。”

庄韦弦赶紧上前一步,扶起沈青:“沈将军,请起。”

“谢禹王殿下!”随后,沈青同楼汉保及一行将士相互行礼问候一番后,一行人上了小翼,朝大海的魆魆深处快速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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