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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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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伯文离开清涟阁,漫步在御花园的缤纷绚丽之中,却无心观赏,心中思绪万千:在百越南境的时日里,和哥哥朝夕相处中,深感对他的依赖信任绝非偶然,恍若与生俱来,自己对他好似带有某种使命在身,然而,却始终模糊不清。而后,两人又遭刺客追杀,哥哥身中奇毒。再后,孟御医遇刺身亡后,又偶闻得哥哥和宸亲王的廖廖慎言,便更加深信,自己失忆绝非简单,自己父母的突发意外身亡,也定然别有隐情……此次,离开南境之前,宸亲王和哥哥竟奇怪地要求自己改姓换名,加之回到中原皇宫朝堂后,隐隐中的所见所闻,更让自己笃定心中所疑虑的一切。可是,自己要如何才能深入这重重迷局……

林伯文一边思绪汹涌、一边慢悠信步。前面几名宫中侍女簇拥着一位仪态万方、娉婷秀丽的佳人迎面而来。那佳人和几名侍女对林伯文含羞带怯、捂嘴媚笑、相觑私语。林伯文见怪不怪,因为,长久以来,无论走到何处,自己的容貌都会引起旁人的靡不啧啧……

那佳人和众侍女已走近林伯文,林伯文正欲行礼。突然,那佳人惊恐地:“啊!啊!……”抬起柔荑指向林伯文右肩身后。

林伯文迅速扶剑,转身查看身后,却无任何可疑之处。回身不解地看着那佳人,那佳人战战兢兢上前一步,又指了指林伯文右肩,立马害怕地缩回手。林伯文侧头低视:哦,原来,一条百足毛毛虫正趴在自己右肩上蠕动。林伯文哑然失笑,伸手捻起毛毛虫将它丢进旁边草丛里。

林伯文不知所措地正要再次行礼,几名侍女抿嘴窃窃偷笑,一名侍女佯嗔道:“大胆!见到长公主殿下,还不快快行礼……”长公主柔荑一抬,制止住那名侍女。

林伯文赶紧单膝跪下,垂首抱拳:“拜见长公主殿下!惊吓到长公主殿下!请长公主殿下降罪!”

长公主的声音莺莺入耳:“无妨,童侍卫免礼,起身。”

林伯文站起身,再垂首抱拳,茫然道:“卑职初次入宫,长公主殿下怎知卑职姓氏?”

长公主深视林伯文,莞尔羞笑:“自,九皇叔与二皇兄回朝,二皇兄身侧有一位绝美无度的侍卫,在宫中内外已是人人尽知、无人不晓。今日,得一所见,实乃荣幸!”

林伯文的头垂得更低,不敢抬起:“卑职惶恐!长公主殿下谬言,长公主殿下乃龙子凤女!卑职不堪,岂敢仰首瞻望!”

只听长公主轻声细语命令道:“童侍卫,抬起头来。”林伯文无奈,讪讪地将头抬起一些,却仍是不敢直视长公主。

长公主再深深凝视林伯文,片刻,如花容颜逐渐凝重,盯着林伯文沉默无言许久,随后,转身被众侍女簇拥着娉婷蹀躞而去。

林伯文目送长公主远去后,下意识地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右肩,看着看着,猛然惊醒:原来,在百越南境,孟叔遇刺身亡时,不是指向自己右肩身后方向,而是指向自己的右肩!自己右肩有受过伤,可是,寻常刀剑伤,为何孟叔会时常难过悲忧?孟叔乃宫中御医,为何一直尽心尽责,乃至竭尽生命而守护在自己身边?孟叔又为何要在生命最后时刻,拼尽最后的力气指向自己右肩伤痕……看来,自己右肩伤,真的并非如孟叔生前所说,因练功习武而受伤那么简单!

想到此,林伯文心如波涛般汹涌,头如炸裂般痛苦,而后,大脑又是一片空白麻木,他猛摇几下头,回身向清涟阁走去。

此时,新皇帝庄韦珮正欲离去,林伯文疾步上前单膝跪下,抱拳行礼:“卑职恭送陛下!”庄韦珮再深深地凝视林伯文,林伯文也稍稍抬头看着庄韦珮,清澈深透的眼神让庄韦珮心底涟漪起伏,片刻,转身离开。

庄韦弦和林伯文目送新皇帝一行走远后,庄韦弦对林伯文郑重道:“伯文,哥哥现在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林伯文满眸的信任依赖,使劲点头。

出了宫门,两人不疾不徐,信马前行,一路上,林伯文都没有问哥哥会带自己前往何处,除与生俱来的信任依赖,心里冥冥之中的感觉更是不敢轻易出口。

很快,便出了帝都城门来到郊外,郊外的空气格外清新甘甜,可庄韦弦的心却沉重不堪。两人夹马走上一条苍翠密林中的马道,庄韦弦时不时地眼角余光扫向林伯文。林伯文看似泰然自若无有异常,实则,不知为何胸口隐隐刺痛。

走过这条密林马道,眼前旷阔之中,是一处府邸大门,庄韦弦和林伯文下马步行走到府邸大门前的阔地。抬眼望去,壮阔的大门依旧透着昔时雄浑恢弘的沉郁余威,檐下悬挂雕板镂金的壮丽匾额已不知去向。昔日,门庭威严、整洁阔朗,如今却杂草丛生、蛛网密集。

眼见这一切,庄韦弦已痛彻心骨,林伯文神色凝重却无波澜,望着那曾经的朱光亮门,如今却厚尘灰白。茫然又紧张地问:“哥哥,这里是?”

庄韦弦未答话,双眸红丝,撩摆双膝跪地、双掌扶地、额头触地,悲烈磕头。林伯文见状,赶紧效行,重重地磕头。两人起身后,庄韦弦谨言慎语,微颤着答:“这里便是……已故……林海延大将军……府邸!”

林伯文闻听,瞬间双眸盈泪,抬头看着那昔时挂着先皇御赐的金字匾额,如今却空空如也的地方,难以置信、凄凉道:“那……这里便是……伯文从小生活的地方……是伯文的家?!”

庄韦弦也早已泪盈满眶,上前揽着林伯文的肩:“伯文,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林伯文直视那曾经庄严光亮的朱门,勇敢执着道:“为何不进!……伯文,定要寻回记忆!定要知道失忆前的所有!”言罢,迈着坚定的步伐,跨上台阶,行至门前,推开那沉重、苍桑的大门。

一进大门,漫天的辛酸悲凉笼罩而来,目光所及之处,尽显凄惨狼籍。除长久无人气而滋生出的阴风邪息,更多的是惨遭血洗焚烧而留下的残垣断壁。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毅然决然缓步往里走……眼见之处、脚踏之地,尽是残破杂物、焦土片片,长廊残壁上更有处处的殷黑血迹,使庄韦弦触目惊心、寒栗入骨,可想而知,林伯文的心是何等的滴血!……庄韦弦心疼不已,有些后悔此行此举。然而,林伯文若不寻回记忆,如何为其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报仇血恨!

庄韦弦正悲忧伤神,林伯文转身,满眸泪水地看着他。片刻,终于控制不住而颤声哭泣:“哥哥……难道?……这……便是所谓的……我的父母突遭意外……而身亡?!”

庄韦弦一把将林伯文揽进怀里,潸然泪下,坚定道:“伯文,所以,你定要想起所有,你放心,哥哥会一直和你站在一起,定不会让师父他们白白含恨九泉之下!”

庄韦弦最终还是不忍心将林伯文带去最惨烈之处,而是将他带到府内校场。因为,校场除了练功习武,别时鲜少有人,血洗当晚应该是幸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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