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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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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越南境边关,禹王府邸。

好几个时辰过去了,除了皇帝的密诏内容和林伯文右肩伤痕的来由,孟之城依然深埋心底。几十载的血雨腥风、漫天浩劫向禹王殿下全盘托出。

庄韦弦直听得跌宕起伏、心有余悸,将林伯文祖母遗留下的厚厚带有陈年血迹的手书重新包好,不顾手臂重伤,重重一拳砸在榻沿上:“可恨!实在太可恨了!……没想到,林大将军世代忠臣,却几代人为了皇室朝局的操戈斗争而惨遭戕害。如今,竟连林莫莫和林伯文也不放过!”

少顷,庄韦弦坐立身体,紧张道:“孟御医,我父皇现在如何?我母妃呢?他们的情况如何?”

孟之城拱手道:“回殿下,自陛下病倒后,叶皇后便下了懿旨,任何人不得面见陛下,惟有敬妃娘娘一直侍疾在侧,其他情况,宫中没有半点消息出来。”庄韦弦闻听,又是重重一拳砸在榻沿。

一旁也早已义愤填膺的薛尘丰连忙上前,将庄韦弦那只重伤手,从榻沿上拿起轻放在他的腿上,心疼责怪道:“殿下,受伤如此之重,如若再不顾惜,何日能愈?”

庄韦弦无暇理他,对孟之城拱手道:“孟御医,真没想到,您竟是陈仲平御医的儿子。本王在此,谢过您和令尊为林氏几代所付出的一切!”

孟之城连忙起身行叩拜大礼:“微臣惶恐,禹王殿下切莫如此言重!为先皇、为陛下、为禹王殿下、为林氏忠烈,微臣的父亲与微臣以身许国,在所不惜!”

庄韦弦着急道:“孟御医,您快起来……”薛尘丰立马上前将孟之城搀起坐下。庄韦弦又自言自语忧心道:“只盼皇叔父能尽快回关,早作决策。而今,宫中刺客带着血腥花毒追杀到此,难不成,母后会怀疑父皇要改立我为储?”

孟之城不答话,心里暗暗腹语:“禹王殿下不用疑虑,顺天民意,您本应乃真命天子!”

庄韦弦又对孟之城追问道:“孟御医,此时,你应该可以告诉本王,林大将军府惨遭血洗那晚,林公子到底受何伤,会让他失忆?”

“这个……这个……殿下,还是等宸亲王殿下回来,您再问吧。”

庄韦弦见孟之城还是如此坚持,心急又无奈地将头扭向一边,孟之城和薛尘丰相视摇头,无言以对。须臾,庄韦弦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孟之城:“对了,孟御医,本王的血腥花毒是如何解的?伯文祖母的手书里写:此毒可解!”

孟之城深吸口气,再次拱手道:“回殿下,此毒可解有二:其一说来话长,太古时代,方壶山的上仙师父将师弟化为绚丽斑斓的花种时,不曾料想,邪性魔骨的师弟所化的花种也带剧毒……而师弟心身体内师兄所化的‘灭陨’暗暗盟誓:汝既为毒药,吾便为解药,生生世世助汝放下屠刀,弃邪归善!……‘灭陨’便化为花种的根茎,这也是血腥花最神奇之处,花朵花叶剧毒,而根茎却是解药!将根茎晒干研齑,溶入水中,便如同鲜血一样的液体,且有一股血腥味道。饮下这鲜血一样的液体,便可解花朵花叶之毒,因此,此花也得名‘血腥花’……当年,墨宛部族单于乌克达,遵循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誓言:除了部族单于,绝不向旁人泄露血腥花毒可解之密!以此,让虎视眈眈的外族人望而却步,得以保全墨宛部族世世代代平安无恙……后来,墨宛部族居次鱼夕,立志定要找出血腥花毒的解药,以免无辜人不小心中毒而无药可救……鱼夕聪慧异禀又天生不语,且,不找到花毒解药誓不罢休的决心感动了乌克达。他再三寻思:定是天意她应当知晓!于是,便将血腥花的全部实情告知女儿鱼夕……”

庄韦弦和薛尘丰直听得目瞪口呆、惊叹不止。庄韦弦催促道:“孟御医,那解药之二呢?此处并无血腥花根茎,本王是如何解的毒?”

“这……这解药之二嘛……”孟之城有些紧张不安,低下头支支吾吾。

“快些讲!”庄韦弦有些着急,也深感不安。

孟之城再次拱手,低声讪讪道:“回禀殿下,这解药之二,便是……便是,中毒者需饮用另一人体内新鲜血液,七天一次、七次饮用、每次一碗,便可解此毒。”

“什么!?……”庄韦弦惊悚地再次坐直了身体:“您说什么?……饮用另一人体内新鲜血液?!难道……难道……我便是如此解的毒?!那……那……”庄韦弦已惊骇得不敢相信。

孟之城接过话:“是的,殿下,在悬崖陡壁下,您毒发时,是林公子割破自己手腕救了您。其实,林公子当时也不知您是中毒,只是见您干渴难捺、痛苦不堪,便割破自己手腕让您吸嘬他的血液解渴,却不想,已开始为您解毒了。否则,您……而后,便惟有他一人之血,换旁人不可,直到七七四十九日,您苏醒过来。”

“伯文!……不……不……”庄韦弦心如刀剜,双眼泪盈,掀开帛衾便要下榻。

薛尘丰连忙扶住他:“殿下,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待卑职去请林公子。”

庄韦弦是真生气了,费力地推开他,怒吼道:“你走开!”匆匆下榻趿上鞋,跌跌撞撞向门外奔去,薛尘丰连忙抓起庄韦弦的外裳和孟之城跟了出去。

来到林伯文房间,见他静静地躺在榻上,看似歇息实却虚弱无力。庄韦弦急步上前坐在榻沿,看着林伯文苍白的脸庞、铁青的眼眶,泫然欲泣。再看到他两只手腕都缠裹着药布,庄韦弦轻轻捧起一只手腕扶摸着,心里灼痛地颤抖:“伯文……你让哥哥……日后该如何待你才好?!”

温热的眼泪滴落在林伯文手上,他缓缓睁开眼睛,随即眼神光亮、精神稍稍一振:“哥哥……你没事啦!……真是太好了!”

庄韦弦伸手拢了拢林伯文额前凌乱的发丝,哽咽道:“是的……哥哥没事啦……伯文也要快些好起来……你说的……要和哥哥同赴疆场保家卫国……我可是都听到的。你虽然失忆却记得给哥哥写信说的话!”

“哥哥……”林伯文赧然微笑。

一旁的薛尘神色黯然,单膝跪地,抱拳道:“殿下,请责罚卑职,那日,都怪卑职等人去小镇迟了,卑职等去到小镇那抽签测字之处,已不知殿下和林公子被刺客追杀去何处了?卑职等四处搜寻无果……”

庄韦弦听着薛尘丰之言,扭头直直地看着他,薛尘丰被看得莫名其妙,也不敢出声了。片刻,庄韦弦对孟之城道:“孟御医,有劳您照看好林公子。”又回头对林伯文轻柔道:“伯文,你先歇着,哥哥出去片刻,很快便回。”

庄韦弦起身向门外匆匆走去,薛尘丰立马也站起身紧随其后,两人策马来到小镇,庄韦弦翻身下马直奔那抽签测字之处。那测字道士仍是悠闲自得地躺在躺椅上,却没有挂幡摆桌,只有一条新的条凳。

庄韦弦刚走近,那测字道士微阖双眼,未睁开便道:“贵公子您来了,若非为等您,贫道早已云游去啰。”

庄韦弦甚是惊讶:“先生,怎知我会再来?”

那道士已起了身,捋了捋飘逸的几根稀须,示意庄韦弦坐下,不疾不徐道:“那日,那位小贵公子抽得一签,贵公子您心中颇有疑惑,未出口便被一伙歹人冲散。然,贵公子心中的疑惑若是不解,岂能安枕,定会再来询问一番的。”

庄韦弦急急拱手:“晚辈佩服先生,请教先生。那日,先生既知,与我一同前来的是位公子,可……可先生却为何还是要说……他……他乃我命中之人!”

道士再捋捋稀须,抑扬顿挫道:“贫道只观乾象,不探究竟、不论过往、不言雌雄!……天意彰显,他乃您命中之人!……您若策马,他助您扬鞭、您若远翥,他助您骞翮、您赴黄泉,他定与您……同行!”

庄韦弦听罢,震撼万分并难以置信,惊喜交缠得心尖一阵颤栗,不由得紧抓住衣襟,闷呼一声:“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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