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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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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年前,西北边关由当朝正一品、年轻的大将军林长申戍守,他便是林伯文的祖父。

林长申时年刚及冠之年,品貌超凡、恢宏磊落、领兵部署无人可及。为社稷江山,为圣君基业稳定而屡征沙场、开疆拓土立下卓越功勋。由此受皇帝特赐: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本欲再赐‘九锡’,而林长申却婉拒了。因平息西北塞外诸多游牧部族之间长年的纷乱战争而受拥趸,自此留驻西北戍守边关。

之后,年轻的林长申大将军以仁厚勤谨、蒲鞭之政执掌统辖西北疆域,使得西北中原边关与塞外各部族自此倒戢干戈、边尘不惊。林长申大将军还时常远行边关塞外巡视体察,以维护各部族建立的友好合盟关系。

这次,林长申及其随行将士再次出关巡访各个部族,无意间来到一座辽阔平坦的山丘,空旷的山丘与西北地域其他风沙黄土的山林石丘截然不同。

此山丘遍地绿草茵茵、野花藤蔓,虽空无人迹,却漫天的鸟舞莺啼、燕飞雀跃、热闹非凡。林长申一行赏心悦目地缓慢踱马,惟恐惊扰了这个生灵瑶草的世界。走着走着,众人的眼前出现一片绚丽多彩、娇艳欲滴的大片花的海洋。

林长申及其随行将士立即被吸引住了,纷纷下马来到花海丛边。长年征战沙场,见惯血肉横尸、风沙狼烟,眼前这美丽的温柔花乡如同仙境一般可望不可及。林长申情不自禁地俯下魁梧的身躯,贪婪地闻嗅花香,又忍不住伸手正要摘下一朵。突然间,“嗖……”地飞来一只翎矢直射入林长申眼前的花丛中。林长申瞬间缩手拔剑,及其随行将士俱惊,“噌噌噌……”齐刷刷剑已出鞘,一位名叫许超的护卫即刻拔剑护在林长申身侧,怒视刺客。

林长申侧头抬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恍若另一处绝伦仙境:一匹高大雄壮的金轡玉騋,骑手乃一位貌若惊鸿、翩然若仙、美憾凡尘的少女;她着一身精致紧身骑装、肩系一袭玉银帛帔;一手挽兽骨番图精雕弓、一手紧握坐骑金轡;冷昳秾丽的少女肩上停立着一只形如孔雀一般长长的尾巴,通体青绿闪亮的青雀;那少女白玉般额头前的青丝纠缠间,婉转一双摄人心魂的眸光直视林长申……久经沙场、铮铮铁骨的血性男儿,从未见过如此美伦绝奂的画面,竟被震摄住了!

直到那绝美画卷后面匆匆急驰过来一人一骑,骑手也是一位少女,看样子是那绝美少女的女仆。那绝美少女对女仆比划几下,女仆便夹马踱到林长申面前,林长申立马示意护卫许超和随行将士收剑缓神。

女仆翻身下马,对林长申说:“这位将军,你今日很幸运,因为,我们居次救了你一命……”

林长申闻言为之愕然,抱拳问道:“姑娘,此话怎讲?”

那女仆道:“这一片的花,名叫‘血腥花’,此花虽美丽,然却剧毒。若身体伤口触及此花或食用此花,必会中毒,如若中毒,血液枯竭而亡,无药可解!”最后‘无药可解’四个字,女仆说得特别音重。

林长申闻听大惊:自己和随行将士皆乃军旅沙场之人,身体难免诸多伤痕裂口……于是,快步走到那绝美少女的坐骑前,顿首抱拳道:“多谢居次救命之恩!不知本将军可前往何处答谢居次的恩德?”

那少女摄人心魄的眸光久久凝视林长申,却一言不发。片刻,少女手扯金轡,马首回转,纵驰而去,肩上亮丽的青雀扑展双翅,随之飞翔,那女仆也跨上马背,紧随策马而去。

林长申看着远去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须臾,护卫许超上前抱拳道:“大将军,此处乃墨宛部族地界,此女被唤作居次,应该是墨宛部族单于乌克达的女儿。”

林长申回神过来:“哦……正好,我等今日便要拜会乌克达单于。”

边关塞外,天隅之处,有一民富物殷的古老庞大部族—墨宛族。墨宛族人,个个郎比檀 裙超谢,人人弘毅宽厚、遗风古道。在苍凉辽阔的西北之域,犹如一轮帛光皎月,亘古不灭、生机盎然。

林长申一行,来到墨宛部族城门外。说是城墙城门,其实,只乃不到两丈高的土石垒砌的围墙,若对抗敌侵简直不堪一击。然而,墨宛部族却是一个神奇的部族,整个族群男女老幼除日常狩猎必备的骑射技能外,无有一兵一卒,却能平平安安、延续不绝、世世代代近千年。

林长申大将军已经不是第一次拜访墨宛部族,多次的会面彻谈后,单于乌克达非常敬佩林长申,年纪轻轻就立下如此丰功伟绩,且人品堂堂正正、霁月清风。林长申也诚心敬重乌克达,胜友如云、厚德载物,没有血腥暴力的铁腕政策,却让墨宛族人安生乐和、丰衣足食。

之后,两人推心置腹、诚心诚意为了边关塞外的安定和平和盟为友。

此时,单于乌克达和几位长老早已在城门外等候了。看见林长申一行,乌克达远远地便展开双臂快步上前和林长申热情地拥抱,将其一行迎进城内。

快暮时了,在乌克达的王庭大帐中,中原朝廷将领和塞外部族单于相谈甚欢已几个时辰了,乌克达为了欢迎盟友贵客,早已下令杀牛宰羊,准备篝火晚宴。

林长申向乌克达再次抱拳道:“单于,长申有一事,可否请教?”

“林大将军请讲。”乌克达爽朗道。

“那血腥花既有剧毒,为何不……”

“哦,其实,我一直想找时机与大将军您细说此事,不妨,就今日……”

夜空已尽黑,繁星满天格外明亮,熊熊燃烧的篝火狂舞炸天,散发出炙热的温度,包容着纯情友好的族人和客人。篝火旁两排长长的食案上堆满了各种新鲜牛羊肉和酒馔野味,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烤肉香味。宾主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极尽酣畅淋漓。

乌克达和林长申与大家一起举杯畅饮一番后,两人起身离开热闹尽兴的人群,漫步来到不远处的草坪上坐下。粗犷敦厚的乌克达,剑眉浓浓、高鼻深目,年轻时,必定是位旷世美男。此时的他,饱经沧桑的目光凝望着星空,不疾不徐缓缓道来……

太古时代,墨宛部族有两个刎颈至交的少年,同上方壶山拜上仙为师,精道修身。多年后,师弟却无意间堕入魔道,且越陷越深难以自拔。其间,师兄竭力阻拦试图挽救,然而,师弟已走火入魔,邪气魔息已入身浸骨而危害四方、涂炭生灵,因而遭受各方势力讨伐诛之。

然而,师弟冥顽不灵、执迷不悟,并昭告八荒九夷:“师兄除外!我将视世间所有为敌!”

师兄也坚定地回应:“即便天下皆将你诛之,师兄也定不会舍弃你!”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将师弟脱离魔道,重归善途。

师兄便求助于上仙师父,师父道:“欲挽魔者,惟有一法,乃善者化为‘灭陨’入魔者心身,方能挽之。”

师兄闻师父之言,毫不犹豫道:“若能将师弟脱离魔道,即便万劫不复,徒儿亦无所畏惧!”

当师弟得知师兄为让自己脱离魔道而羽化成陨并已浸入自身心体,痛恨油然,悲呼道:“师兄!……汝生吾在,汝灭吾亡!”便自行了断夭丧殒殁了。

上仙师父喟然长叹,将师弟化为一种绚丽斑斓的花种,长年生长于墨宛族人生活的地方。岂料,师弟殒殁之前,入魔道太深早已邪骨毒髓,因此,所化花种也带剧毒……之后,世世代代的墨宛族人便称这神奇美丽的花为‘血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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