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蒙面人马正风驰电掣,突听得后面“咵哒……咵哒……咵哒……”一阵马蹄疾踏,快如闪电般追赶而来。为首的蒙面骑手立马手势比划,随后,几人劫持着林伯文继续向前狂奔,其它几人扯轡回马,转身向后直奔追赶者而去。
庄韦弦眼看就要追上,却见几名蒙面人扯缰回马向自己而来。庄韦弦知道,前面不远便是长达二十里的深山峡谷,若此时追不上林伯文,进入深山峡谷便更加困难,如若再让他们逃出峡谷便是茫茫野林,再想要追上便是难上加难!
此刻,几名蒙面人马已来势汹汹向自己扑过来,庄韦弦不敢迎敌恋战,暗暗道:“贼人,跟我斗!本王可是踏遍这南境诸越的每一寸土地。”即刻扯轡回马向后奔腾离去。几名蒙面骑手瞬间懵然,面面相觑,心想:可能对手知难而退了。
一队人马劫持着林伯文很快进入深山峡谷,林伯文不停地挣扎大吼,甚至将紧箍自己的骑手手臂咬得血迹斑斑,可那骑手也丝毫不松手。眼看一队人马就要冲出深山峡谷,林伯文暗暗哭泣:“哥哥……你为何还不来救我?我不要离开你……我不想离开你,你快来救我!”
就在此时,只听到头顶上,深山峡谷的上方传来马嘶蹄鸣。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头顶上空一人一骑正腾空飞跃过宽达近十丈的峡谷!恍若天界下凡的战神,掠过穹苍!
林伯文眼见又喜又怕:哥哥!哥哥始终不会弃我!可……可那是飞跃宽达近十丈的峡谷啊!
“啊!啊!……”一队蒙面骑手纷纷惊讶大呼,回过神后不敢停留继续狂奔,很快便冲出了峡谷。忽然间,坐骑雄騋纷纷前蹄腾空,嘶鸣长啸,驻足不前。众蒙面骑手定睛看去,几丈之外,那一人一骑傲然威立于前方马道之中。
林伯文激动不已,双眸噙泪大呼:“哥哥!哥哥!”
那威武骑士煞气腾腾,一手扯轡,一手持剑指地,怒斥道:“本王的人!尔等也敢动!速速放下!饶尔等不死!”
一队蒙面骑手震撼不已,两方虎视耽耽对峙片刻,蒙面骑手摩拳擦掌跃跃欲上。为首的蒙面骑手对劫持住林伯文的骑手命令道:“你退后,不可伤着公子!”
林伯文闻言,立即暗暗将手伸向身后壮硕骑手的腰间,一阵轻微摸索,猛地拔出一把利刃架在自己脖子上:“快放了我!否则,你们带走的便是我的尸身!”
众人俱惊,庄韦弦更是惊慌害怕,持轡之手伸向林伯文,大吼道:“伯文……不要……”
一队蒙面骑手也顿时惊慌失措、束手无策,就在所有人都僵持对峙时。忽听得一声:“啁……”尖锐长啸,刺破天际。刹那间,一大片遮天蔽日的阴影从所有人头上呼啸而过,盘旋一圈又呼啸而来。顿时,漫天暴风尘土、飞沙走石、人仰马翻。马背上的人全被掀翻在地无力起身,翻倒在地的雄騋坐骑踏蹄起身四处乱奔,一片混乱。
庄韦弦跌落下马,立即起身奔向跌趴在地上的林伯文,将他拉起来拥入怀中紧紧搂住,惟恐再次将他失去。
那只巨大的螽鹰已冲上云霄,一只幼鹰飞翔旁侧。
沙石暴风稍稍过后,狼狈不堪的那几个蒙面人迅速靠拢,向庄韦弦和林伯文威逼而来,庄韦弦随即将林伯文拉至身后,便要只身迎敌。就在这时,忽听得马蹄滚滚、军威震震,只见楼将军、薛尘丰率大队骑兵从峡谷汹涌而出。几个蒙面壮汉看似很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纷纷上马逃离。
庄韦弦见一行蒙面人离开后,猛然单膝跪地,一只手臂无力地垂下。林伯文连忙跪地查看,见庄韦弦一只胳膊不知何时受伤,已鲜血直流。林伯文心疼地抚摸着庄韦弦受伤的胳膊,生气地哭吼:“哥哥……那么高那么宽的峡谷,你也要跳!你不要命啦!”
庄韦弦一只手臂揽过林伯文靠在自己怀里:“哥哥若连你都护不住,要命何用!”
王府内阔朗的庭院中,庄韦弦坐在石桌旁,孟御医在给他胳膊上药。林伯文紧靠着庄韦弦心疼不安地看着他的手伤。
庄韦弦抬眼和立于一旁的薛尘丰对视一眼,薛尘丰立马对林伯文一本正经道:“林公子,明日起,你可要好好习武练功,否则,再遇上歹人可如何是好?”
林伯文闻言,向庄韦弦更靠近一些,冲薛尘丰抬抬下颌:“从此刻起,我一步也不离开哥哥,就不怕遇上歹人了。”
薛尘丰向庄韦弦无奈地耸耸肩膀、撇撇嘴。庄韦弦侧头仰脸看着林伯文,百般宠千般爱:“好好好,等伯文再长大一些再习武练功,可好?”
正说着,楼将军进来王府,来到庄韦弦面前顿首抱拳道:“禹王殿下,末将等在那附近没有搜寻到可疑人,已令锐甲骑骑兵营营将加大范围搜寻。”
庄韦弦道:“不用了,吩咐营将回营吧。”
“是,末将告退。”楼将军抱拳退后离开。
薛尘丰问道:“殿下,为何不加大范围搜寻?那一队蒙面骑手应该逃离不远。”
庄韦弦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劫持林公子时,并未伤害你等,只是对你等用迷药而已。且,那些蒙面骑手对林公子也是小心翼翼,唯恐伤及于他。若是那屠戮林大将军的凶手,岂会如此手下留情?再则,看他等的着装、马匹,亦断然不是诸越蛮夷人。然而,他们是何人?又为何劫持伯文?……我等此时不要逼他们太甚,他们定会再来。此刻起,林公子周围必要严加防范,万不可再大意。”
薛尘丰抱拳道:“是,殿下!”
这时,只听得“啁……”一声锐朗啸音由远及近,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大片遮天蔽日的阴影已盘旋在头顶天空。随后,一只赤红带五彩斑斓的幼鹰降停在屋顶瓦脊,金刚石般如炬的眼瞳直盯着庭院中的林伯文,喉咙发出“吱吱吱……”轻柔的声音。
林伯文立马向那幼鹰走了几步,向他伸出手臂,那幼鹰伸展着光亮的翅膀向林伯文滑翔下来,停架在林伯文的胳膊上。一人一鹰,你一声我一声开始“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也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在场几人虽已知道林伯文可以同鸟禽说话,已见怪不怪了,可仍然皆木偶人般怔怔地看着那一人一鹰。片刻之后,林伯文摸了摸那幼鹰头顶的独角,那幼鹰“唰……”地展开翅膀扑腾着升上天空,翅膀扇起的阵风直吹得几人头发纷乱睁不开眼睛。再抬头看去,幼鹰和天空中的母鹰盘旋几圈后,渐渐消失成两个小黑点。
庭院中的人慢慢缓过神,薛尘丰走到还望向天空的林伯文身旁,好奇地问:“林公子,你的鹰兄弟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林伯文侧头看了一眼薛尘丰,戏谑道:“他说,如果尘丰哥欺负我,就告诉他,他便来收拾你……”
薛尘丰急了,瞪大眼睛怯兮兮道:“林公子,可不敢这样胡说,卑职岂敢欺负你?如若那样,不用你的鹰兄弟来,殿下就已经剥了卑职的皮,把卑职风干做肉干了。”众人皆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庄韦弦也忍不住抿嘴偷笑,眼尾悄悄地紧盯着林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