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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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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下了早朝,宸亲王庄孝耤正欲离开朝堂大殿,皇帝的近身宫人走过来,扬拂躬身拱手道:“宸亲王殿下请留步,陛下口谕,半个时辰后,陛下要诏见宸亲王殿下议事,请宸亲王殿下暂且不要离宫。”

于是,宸亲王庄孝耤信步来到御花园以打发这半个时辰。正悠哉游哉踱步,前面一道绝色美景让庄孝耤驻足而望:一团姹紫嫣红的娇艳花朵和几只斑驳陆离的美艳蝴蝶黯然失色,惟有一张纯美婉转的侧脸比花艳、比蝶美!庄孝耤被深深吸引住了……

突然,“啊!”一声清灵声音传来,庄孝耤回过神,只见那绝色美景中的幼艾佳人因靠蝴蝶太近而倾身太过,不小心跌进花丛里。庄孝耤正欲上前相救,却挪不动脚步,脖子耳根迅速通红,心跳也开始急促。

原来,那佳人跌进花丛中,小腿却在花丛外,薄纱裙摆被旁边的小树枝钩住,长长地撕开露出小腿白美如玉、柔嫩光滑的肌肤……庄孝耤慌忙躲到旁边的假山石后,方寸大乱,按住自己狂跳不止的胸口。

虽说小小年纪就已驰骋沙场,杀敌无数。可……可女孩子衣衫内的肌肤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着实让庄孝耤惊慌不安,久久不能平静。片刻,庄孝耤还是遏制不住悸动的心跳,从假山石的缝隙观望出去。却见那佳人已经在神态自若地整理衣衽,再俯身整理裙摆。庄孝耤愕然发现,她裙摆那道被撕开长长的裂缝,竟被均匀地结了一个个小结,仿若一只只白玉多姿的小蝴蝶将裙摆裂缝贴合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那佳人整理好衣衫后从容快速地离开,庄孝耤出来假山石,怔怔地望着那窈窕佳人的背影,不由得佩服她的聪慧果断,一股爱慕之情油然而生,暗暗决定一定要找到她……

见时辰还早,庄孝耤又继续信步,却再也无心这满园景色。走到刚才那佳人跌倒的地方,眼角一瞥,见草丛中有一亮物,拾起来一看,是一只濯亮的血色玛瑙耳坠,看材质、做工都极其名贵精湛,定是刚才那位佳人掉落的。一回头,果然见那幼艾佳人正低着头东瞧西望地寻过来了。庄孝耤连忙将那耳坠放于明显处,再次躲到假山石后面,并从缝隙偷偷观望。那佳人寻到此处,很高兴地俯身拾起耳坠,瞧了瞧,柳眉拧了拧,又低头在周围仔细地寻找什么。庄孝耤再细细一看,原来她耳朵上戴的另一只耳坠是两颗血色玛瑙挂在一起的,而刚才自己拾起的耳坠只有一颗玛瑙。

那秀美佳人寻找片刻,很失望地离开了。庄孝耤从假山石后出来,也无奈地摇摇头,继续信步。刚走几步,路边草丛有一物又吸引住了他,庄孝耤俯身拾起一看,这不是那耳坠的另一颗血色玛瑙吗?再回头望去,已没有那佳人的身影了。庄孝耤将这颗血红玛瑙握在手心,心里甜蜜喜悦:横竖我定会找到你,再见面时,我便亲手交与你。

自从御花园一见后,美丽聪慧的女孩便在宸亲王庄孝耤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四处打探、多方寻觅,终于得知,她乃已故将臣玉怀德之女玉灵芝,也乃皇太后娘娘的表侄女。庄孝耤难耐心里的激动:万万不曾想到,年幼时那活波可爱、古灵精怪、自己最喜欢的玩伴,如今出落得如此婀娜多姿、幼艾动人。庄孝耤暗暗下定决心,要恳请皇太后娘娘和陛下为自己赐婚。

这日下了朝议,宸亲王得知皇帝前往安慈宫向皇太后请安,也随即前往。一路上抑制不住心里的幸福激动而喜上眉梢、步履轻盈。到了皇太后寝宫,传事宫人通报后,庄孝耤满面春风进到路寝,躬身拱手道:“恭请母后慈安!陛下圣安!”

刚礼毕,皇帝庄孝頔兴奋地起身离座,拉起宸亲王,面带喜悦道:“九弟,你来得正好,朕有一喜事要告知于你。”

自新君登基以来,庄孝頔和庄孝耤两人始终君臣义兄弟情,推心置腹毫无嫌隙。宸亲王再拱手道:“恭贺陛下有喜,臣,伏闻其详。”

皇帝将宸亲王拉过并排坐下,皇太后在一旁悠然品茶,慈爱地看着兄弟二人。庄孝頔喜色激动道:“九弟可知,已故将臣玉怀德之女玉灵芝?也就是母后的表侄女,我等的表妹。”庄孝耤闻听,心里陡然一紧。

皇帝说话间又激动地侧头和皇太后会心一笑,全然没注意到宸亲王喜热的目光逐渐冷却。他全身暗暗颤抖,不安地问:“陛下……为何提起她?”

皇帝喜不自胜:“朕,本就心仪于她许久,怎奈她在丁忧期间,如今好了,她丁忧期了。适才,朕,正与母后商议,召她入宫为嫔。”

说者喜 听者悲,庄孝耤双拳已紧握出汗,神情恍恍惚惚。半晌,起身离座,躬身拱手施礼,声音微颤:“臣……恭贺陛下……觅得心仪之人;臣……有要务在身,先行告退;母后,儿臣告退……”宸亲王后退两步,转身惶惶而逃。

庄孝頔看着庄孝耤面色凌乱扭曲、惶惶不安的背影,自言自语:“九弟这是怎么了……”

皇太后端着玉瓷茶盏,淡定地看着氲氤清透的盏中茶水,若有所思道:“皇帝应当尽快将玉灵芝召进宫为好。”

庄孝耤出了皇太后寝宫,大脑一片混乱,跌跌撞撞一路奔走,来到一处僻静地,无力地背靠着墙,摊开手掌,看着掌心的那颗血红玛瑙,悲凉道:“此生,惟有你与我为伴了!”

几日后,玉灵芝奉旨入宫,册封为敬嫔。

不日后,宸亲王上奏,自请前往百越南境戍守边关。

敬嫔自入宫以后,冰心淡远、不屑涂泽,深得皇帝庄孝頔宠爱。岁聿云暮,便生下二皇子庄韦弦,皇帝大喜,即刻晋封敬嫔为敬妃。

岁月倏忽而逝,二皇子庄韦弦快十八岁了。因受林海延大将军的谆谆教导,文可德才兼备、善谋善断勤政务;武能单枪匹马、刀光剑影征沙场。然而,儿子越是这样人中翘楚、璀璨耀眼,母亲敬妃的心里越生不安。

大皇子庄韦珮,虽已立太子,然,其嫡母叶皇后仍是虎视眈眈,警觉周遭。敬妃深知叶皇后及其身后一党心机诡谲、手段血腥。为保全儿子,思前想后痛下决心,遂与皇帝庄孝頔商议,愿将二皇子庄韦弦远送百越南境边关,锻炼心智,历经沙场。

皇帝庄孝頔也觉得此议甚好,心里暗暗思量:早在敬妃刚入宫时,自己就已经心知肚明,为何九弟宸亲王会自请前往遥远蛮荒的百越南境戍守边关,不啻,已快二十载仍孑然独身?

庄孝頔心低些许不忍,如今,若能将自己与敬妃的爱子送其身边,或许能带给他一些慰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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