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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们好像真夫妻俩在商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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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古古怪怪的南疆出来,苏岫宁一路深思回外围驻地。

一下马来,薛林昭道,“明处可适度松懈,暗中派人盯着。”

“是。”梁骁又道,“将军觉得圣女有问题?但他们的圣女确实很神秘,连南疆大多数平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裴飒很好奇,“圣女是什么人,南疆蛊正使闺女?”

“不是,只是个孤儿。据说是当年缨灵王转世之人,天分奇绝,南疆人这些年神神秘秘的用圣女研究,她修炼那蛊毒……”

梁骁嘶一声,“听说是泡在满是蛊虫的池子里头……”

苏岫宁,“……”好了别说了。

芷苓在一边突然道,“是不是有点像中原的药人?古籍有记载药人自幼连日服药,施针药浴,药人的血肉可入药,但很难炼制,几百上千个里能活一个算不错了。”

“……”这不就是我每天在做的事?!你也别说了。

待梁骁出去安排,芷苓就地验尸。

薛林昭将习傲的手稿拿出来研究,顺手分给苏岫宁一本。

她接过来随手翻着,居然是用宣国文字记录的,大多是今日蛊虫死掉了,明日又死掉了,失败失败又失败。

很是好奇,“南疆人说宣国官话?”

“南疆后人四处流落多年,古南疆语大多失传。”薛林昭道。

“缨灵王又是何人?”

“是几百年前一位南疆王,异色双瞳,万蛊臣服,传说缨灵王在位之时是南疆蛊术最鼎盛时期。”

“异色双瞳哦?今天那个右副使也是异色瞳。”

芷苓说了句,“传说,缨灵王是一蓝一绿哦。”

苏岫宁惊讶,她从前在西域还真见过一蓝一绿的眼睛,但是是猫。

“传说缨灵王有个王妃……”芷苓说着突然咦了一声,“此人内脏冻伤,是身中内伤的痕迹。”

“是我。”薛林昭道。

“薛将军修习的是冰寂诀?”

“是。”

“看来这具尸体确是那日在夹谷关袭击你们之人。”

苏岫宁看着地上开膛破肚的“人”。

她问,“冰寂诀是什么?”

芷苓道,“是一套内功心法,乃至寒之功,中原武林大派赤情山庄没落之后此功法便已属罕见,薛将军竟能习得,并已大成,机缘天分和努力缺一不可。”

苏岫宁崇拜道,“你懂好多。”

“蝶仙药谷最不缺的就是机缘,但是……”

“但是?”

“我本人十分缺少天分和努力,所以……”

“所以?”

“只会一点点轻功,一点点。”

那想必是很少一点点了,可以忽略不计那种。

“神医。”

“嗯?”芷苓警惕起来,叫这么亲热必定没好事。

“您看我是块练武的材料吗?”

“你想学打拳还是嘴遁之术。”

“内功,跺跺脚满天飞那种,挥挥手把人打飞那种。”

“还是嘴遁吧……”

“我教你。”薛林昭突然道。

苏岫宁大喜,“冰寂诀?”

“打拳。”

“……”

在裴飒等人离开之后,蛊灵侍便被右副使叫进屋里,一脚踹翻在地。

“简直莽撞!居然敢在蛊室外纵火!”

蛊灵侍哆嗦着爬回来跪好,“属下,属下……听到您派人来说宣国来人了,情急之下,想要装作守卫擅离职守得是点大事啊……不是,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那,没有暴露圣女不见了吧。”

“你以为是裴飒是好糊弄的?”

“那……正使大人和左副使外出未归,我们现在怎么办?”

“那些手记你不是给他们了吗,驭灵使的尸体已足够向宣国交差,皇帝指望我们研究蛊术,没有切实证据不会动我们。”

右副使似乎不大舒服,坐下来撑着头,缓了缓方又睁开眼,眸中绿光亮到渗人。

“人先不要找了,近日暂停与外界一切往来,静观其变。那人既然能假扮联络使带走圣女,很可能和圣女之前就有联络,盘问当年和她一起来的那批人。”

“可是……差不多,都,都死了。”

“总有一两个没死吧!”

蛊灵侍一哆嗦。

“快去找!”

蛊灵侍连滚带爬出去了。

右副使缓缓抚过一株盆栽,手指所过之处,转眼焦黑。

他深吸一口气,从衣襟中摸出一个药瓶打开服下,眸中渗人的绿色才渐渐转暗。

一定要将圣女找回来,不然他就会被自己毒死。

天色见暗,王城宫城之中,仪妃一进大殿便听见皇帝咳嗽声。

她吩咐人将刚炖好的雪梨汤端来,叫宫女扶着皇帝喝下。

皇帝喝了几口便摆手,挥退所有人。

入秋的天,叶子渐渐黄了,随凉风吹进窗子。

仪妃过去将窗关上。

“听说你今日,咳咳在昭华殿责打宫人……”

仪妃敛目跪地道,“是臣妾的错,行事无度。”

“起来。”

皇帝招手,示意她在榻边坐下。

“这些年你愈发懂礼数知进退,有了一国之母的凤仪,倒叫人怀念从前,你刚进宫的时候咳咳咳,连这殿前的香炉都踹翻过,还骂我是昏君。”

“臣妾年幼无知总是冒犯,幸得陛下宽容。”

皇帝呼吸沉重,歇上片刻才道,“听说今日是因为宫人送错了瓜果,我知你一向不喜凤梨,倒未曾想到如此厌恶。”

仪妃看着自己被皇帝握住的指节,“陛下可还记得皇后娘娘入宫之前,荣嘉侯府的朱明宴?”

“嗯?好像有这事,怎么了?”皇帝想了想,转动浑浊的眼珠,“那时我还不认得你。”

“皇后娘娘生前最喜欢岭南的凤梨,剩了果皮也要摆在宫中闻味道,有次宫妃夜话,庄妃问了一嘴为何,皇后娘娘才提起那次宴会。”

邱旖四十多了,韶颜未改,她道,“那是一个盛夏,岭南送来许多瓜果,先皇赏赐一些用作荣嘉侯府宴会。”

“啊,那其实是相亲宴,惯例了,都是荣嘉侯府张罗,也是父皇替我选太子妃的宴会。”

仪妃道,“岭南的瓜果稀罕,而且那似乎是岭南头一年进献凤梨,鲜少有人见过,皇后娘娘说,当时世家子弟都在高谈阔论,彰显自己博学,只有一个人,说了一句话。”

皇帝有些倦了,强撑着眼皮问,“什么话?”

“这凤梨长得像个带刺的萝卜,那究竟是钻在土里长的还是挂在树上?”

“皇后娘娘说,满堂宾客不懂装懂牵强附会,只有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您,率真可爱。”

那年盛夏,宣国第一才女林妙怡在荣嘉侯府朱明宴上敬了太子一杯酒。

那场宴会结束一月后,封太子妃的圣旨便敲锣打鼓送到林太傅府上。

皇帝原本昏昏欲睡,听到此处终于闷笑数声,惹得一阵咳嗽。

仪妃忙倒热茶。

皇帝喝下一碗茶压下喉中痒意,“原是因为这个,你才不喜凤梨……但过去太久,我已不记得此事,皇后说有便有吧。”

他伸手向仪妃的脸,想起自己方才以手掩嘴咳嗽,又恋恋不舍将手收回来,心头暖意却是如何也压不住,连带脸上也笑着。

“这点事你怎还记我几十年的仇,你啊,这么多年还不懂吗,周博衍此生,唯一放在心中的只有你。”

有些模糊的视线中,那张明媚灵动的脸一如二十几年前。

选秀的宫殿隔壁,一架屏风阻拦秀女视线。

周博衍新得了好笔墨纸,挥毫泼墨正画在兴头上被喊过来,见皇后已经在了。

他正烦着,想着来之前那群老大人个个老泪纵横请他务必留几个,开枝散叶,就头疼。

却见那从来不假辞色的林妙怡在笑。

周博衍奇了,“皇后笑什么?”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看见了殿中一众秀女之间,最明媚那道身影。

因要在此等候帝后亲临,几十位官宦世家的大家闺秀谨小慎微,举手投足柔婉优雅。

只有邱旖,取到号牌回去坐下也要踩个轻功步法,桃粉的裙摆利落散开,收束。

像高手过招时飘下的桃花,娇艳明媚,偏在落地时露出半分剑光。

号牌在指尖悠悠荡荡,邱旖正同身边人搭话,“这个叫踏鹰步,厉不厉害,新学的,还要等多久?我弟弟说皇上肯定看不上我,我觉得也是,所以包袱都准备好了,今晚就启程出去玩。”她吸了吸鼻子,“先到哪里好呢?”

邱旖还在和认识的闺秀讲自己的游山玩水计划,殿外便有人走来。

“先不用去了,待日后有机会,朕陪你一起。”

看清来人后,殿中众人纷纷跪下行礼。

遥远的记忆模糊,只有踩着踏鹰步的少女身影越来越明媚。

“我竟忘了,曾经答应过陪你游遍大好河山。”

“陛下前段时间才带臣妾去过御望山。”

“那不过是,小笼子外的大笼子……你当真不愿,翊远坐这个位子……”

“陛下。”仪妃柔声打断,“陛下坐了多年,真心喜欢吗?”

“就算不喜,大权在手总比任人宰割好。”

“太子重情义,又打小疼爱翊远,不会的。”

许久后,皇帝睡下。

仪妃轻手轻脚出门来,和孟隐打声招呼,带着人慢慢朝东宫走去。

近日皇帝终日卧榻不起,太子彻底掌控朝政,愈发忙碌,几乎长在中书门下和枢密院。

有时连饭也顾不得用。

仪妃带着雪梨汤和小菜到的时候,太子正被太子侧妃揪着耳朵拎到饭桌前。

叶灵薇慌忙放开手行礼,“仪妃娘娘。”

仪妃对小夫妻的小动作视若不见,只示意他们坐下用膳。

“我才从你们父皇那里出来,雪梨汤炖得多,端来给你们也尝尝。”

太子极其捧场连连说甜。

仪妃优雅理衣袖,“太子。”

“诶!”

“国家之务,日难尽善,但一日不食……”

“……伤及根本,修远谨记。”

“翊远在户部如何?”

“这两日愈发上手了,眼下户部尚书之位由原本的右侍郎顶着,此人老实胆小,年纪也大了,待过两年翊远做些实绩,尚书告老还乡,便可彻底将户部交到翊远手中。”

闻此言,仪妃掏出一份圣旨,“看来岭南要我独去了。”

皇帝亲笔,封周翊远为安豫王,封地岭南,在皇帝驾崩后可带生母仪妃一同前往封地,若不愿前往,亦可留在王城。

太子点头,“父皇拟旨前找过我,岭南山高水远,远离王城清净。”

东宫简单一餐用完。

仪妃临走又问,“前段时间,林昭让钱庄送了一本书到边关,你可知此事?”

“翊远和我提过。”

“为方秀宁?”

“或许是,《云间旧轶残简》只是一本讲神话传说的话本,并无可疑。”

“嗯。”

等人走了,叶灵薇才悄悄对太子吐舌头,仪妃娘娘和善亲切,但她还是怕怕的。

太子失笑,“仪妃娘娘从前可是比你还皮,我父皇龙书案上缺那一角就是被她砍的,父皇非要留作纪念至今没修。”

叶灵薇惊讶张嘴,斜眼看他,似乎不信。

太子被逗得直笑,长叹一声抱住她。

“父皇别的不说,挑媳妇眼光顶好的,娘娘们个个贤能……爱妃啊,你可快来诱我享乐享乐。”

叶灵薇顾着里里外外的宫人,急得直揍他,“胡说八道!闭嘴,扇你了啊!”

最后太子还是没能荒淫无道,被爱妃不轻不重扇了几巴掌之后,连滚带爬到枢密院去。

密影司探子传回消息,薛林昭未回落日城的消息果然从兵部传出去了。

风沙拍在营帐上啪啦啪啦响,架子上的兰花被救出茅厕后蔫头耷脑,却顽强留着一口气。

苏岫宁窝在毛毯里,将手中书本翻过一页。

门便被人敲响。

薛林昭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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