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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路看书 > 将军捡了只狼崽子[重生] > 第83章 关系匪浅

第83章 关系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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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且成亲了但还未生育,从未做过母亲。但她听到这少年喊他娘,脸上下雨似的淌满了泪,心头就是一酸。

她忽地想起自己的阿娘来。

药草和皂角香气纠缠其中的棉袄,略微粗糙却柔软的手掌,并不宽大但总是让人安心、靠上去闭眼就彻底安全的臂膀……虽然记忆随着对方的离开而渐渐模糊,但更多的时候,这些贯穿五感的片段总能在某个不经意间浮现,像是被阳光晒过的棉被,一层又一层将她裹紧,隔绝外界的狂风暴雨。

舒且垂眼,看着贴着自己侧脸的、一抖一抖的后脑勺——明明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多,怎么像是一碰就碎呢?

或许他离家太久,或许他母亲不在人世。在外的游子,触景生情,给他一个肩膀让他得以喘息,得到片刻安慰和温暖又为何不可呢?

“年纪不大就出来闯荡江湖,很累吧?”舒且也伸出双手,回抱住他,轻轻拍拍对方紧绷的脊背。

“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吧?真是辛苦你了,你做得很好。”

环住她的双手又抱紧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窦衎终于哭干了泪。他咽下嘴里的苦涩,把沉重的脑袋从舒且肩上移开——才发现对方肩膀浸湿了一大片,深红布料上全是自己压出来的褶皱。

“……”怪不好意思的。

对上舒且欣慰又担忧的眼神,窦衎终于找回一点理智——对啊,他娘现在并不认识他。

重生之后,他并没有放弃寻找双亲。一开始时他还满怀期待,想着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他们不认识自己。但随着时间推移,一丁点有用的线索都没出现过——最初的沮丧逐渐累积成难过,某一天变成了疑惑。

窦衎有几次都已经魔怔了,想着是不是他根本没有重生,或者这并不是他上辈子待的那个地方。他爹娘——窦韫和舒且这两人从来就没存在过。

而他记忆中的江南和边疆,那些任性的温暖和美好,或许从头到尾也只是一场他一厢情愿、自由杜撰的梦罢了……

窦衎不敢继续往下想。久而久之,他习惯刻意地回避。

直到今日。

他娘比记忆里更加年轻漂亮。她额头和双眼还没有长出操劳的痕迹,身材也没有因为生育而走样,笑起来时两颊的浅浅梨涡生动又活泼。

这般鲜活的、他不曾见过的意气风发的阿娘——窦衎不愿将眼神从舒且脸上移开片刻。

他怀抱着一点希冀,如同儿时晚睡缠着阿娘讲故事那般:“我以后能每日都来找你吗?”

舒且自然是不知道窦衎身份,却莫名觉得这少年与自己投缘,自己要是跟窦呆子生了儿子,长成这样也挺好的。

是以她抚平对方头顶凌乱的发丝:“记得踩准饭点来,我夫君可是烧得一手好饭,不过可不能吃白食哦。”

提到阿爹,窦衎更是眼神一亮,下意识撒娇,迫不及待道:“今夜就能去吗?我可会洗盘子了……”

凉亭里二人母慈子孝,亭子外,天边一颗灰色的星星快速朝这头飞来。仔细看了,才发现那是个轻功了得的人,正是被拖住来迟一步的倪初久。

刚帮一个小姑娘编好辫子,又帮另一个解开;刚修好一小男孩的陀螺,另一个的竹马又瘸了条腿。好不容易把这几位找不到家的小祖宗送回家,倪初久再迟钝也知道是窦衎做的手脚。

担心窦衎吃亏,他火急火燎地赶到,却见凉亭里二人互相依偎——这小骗子居然主动抱着那个对他别有用心的大姐?

这才是他支开自己的原因?

倪初久在亭子外站定,没有贸然进去,对窦衎道:“你过来。”

他声音清晰可闻,亭子里聊得起劲的二人陡然间噤了声。扒在舒且身上的狼崽子停止摇晃那只因兴奋竖起来的看不见的大尾巴,幽幽转过来半个身子。

是以倪初久再次得以确认对方并没有强迫窦衎,是他自己没骨头似的贴在人家身上。而窦衎也绝对看清了自己,但他没动。

还舍不得了?

火气蹭得一下冲上头,倪初久压着愤怒:“豆开心过来!”

“给我滚过来!”

窦衎终是往他这边跨了一步,倪初久紧皱的眉也随之松动了一些。但下一息窦衎便止住脚步,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回到自己身边。

他挪那一步只是为了换一个更加方便的站姿——半张脸留给倪初久,目光却调转,看回了舒且。

“你!”

见气氛不对,舒且开口缓和:“伍老弟,你迟到了,得自罚。”

倪初久冷笑:“你不如问问面前那人,我为何迟来?”

这话里的夹枪带棍不能再明显了,舒且眼神在二人之中流转,心生一计。

她咧嘴一笑,没骨头似地扒上窦衎的肩:“别生气呀!我夫君姓窦,豆少侠也姓豆,都是一家人,我就不计较了。”

“谁跟你是一家人!”倪初久怒斥。

好生不要脸,如此老套的套近乎,我爹当年追我娘都不会用这么老掉牙的方式。明明有家室了,为何还出来祸害良家少男?

舒且却没当回事,话锋一转:“哎?豆少侠可有婚配?”

窦衎瞥倪初久一眼:“还未。”

舒且捂嘴,像是不相信:“少侠一表人才,喜欢你的人从蜀地排去皇城了吧!”

“阿……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可他好像不太喜欢我……不,我也不确定他喜不喜欢我……”

“哎,两情相悦实属难遇。但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舒且有意无意瞥一眼炸毛的倪初久,凑到窦衎耳边,红唇轻启引诱道:“豆少侠若是不嫌弃——”

“他喜欢我!”

在窦衎呆楞的目光下,倪初久跟个陀螺似的冲过来,上挑的桃花眼恶狠狠瞪他一眼,接着侧身横插到窦衎和舒且中间。他对着红衣女子扬起下巴:“真巧,我也喜欢他。”

舒且轻笑,心下了然,嘴上却还是咬住不放:“伍老弟,你可别诓我!是你一笔一画写下来的你俩是兄弟,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哈!兄弟怎么了?我俩又没血缘关系,我还就好这一口!我告诉你,别想打他的主意。还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结果拐弯抹角全在打听他的事。”

语毕,不等舒且答话,倪初久扭身一把扯过窦衎领子,把人扯下来,用要将人一口吞了的气势张口咬住他的唇。

“明白了?这就是我俩的关系!”

*

“明白了,所以你什么时候上门提亲?”

御书房里,低头正记录的崔怀慈笔尖一滞,不明白明明上一句还在聊边防,怎么下一句就转到儿女情长了。

“北疆部落众多,内部更迭快速,年轻一辈首领似乎隐隐有合作的意向。夏季东南水寇也猖獗,兵部那边已经上报好几起寇贼抢夺渔民船只的案件,皇上还不能掉以轻心。”

“朕这不是关心你吗?”楚岚也拿起笔画了两个圈,“国事重要,但家事也不能疏忽。小家稳定了,才能顾全大家。”

他这位板着脸的翰林学士天生一个好脑袋和一副好样貌,却不巧多给了一条劳碌命。

“你看你和成少卿,也算是情投意合了——摇什么头,别不承认啊!哦……还是说你等着他上门来提亲?要是你二人都拉不下来脸,朕可以给你俩赐婚。”

崔怀慈凉凉看他一眼,咽下肚子里就要蹦出来的大不敬的话,垂眸继续疾书:“皇上要是闲得慌,明日我们可以继续商讨西南利水的对策,工部李侍郎昨日刚巧休假结束。”

楚岚摆手投降,赶快送走这尊大佛。

整理好东西,崔怀慈开门请退。原本活跃的书房一下子安静,夜风拂过,屋里的光源被吹熄。

阴影里,楚岚的笑意尽数收敛。他拾起桌上崔怀慈刚写好的那页边防要点,看了一会儿,擦燃个火折子,点了。

那纸迅速被火舌吞噬,舔上手指,他像是感受不到疼似的,就着纸角的火点蜡烛。

室内重新明亮。

“来人,更衣。”

……

这头,崔怀慈顶着一头月光出了宫门。就见门口一两马车已经侯在路边。

“崔学士,这里这里!”小玉开见到崔怀慈很是欢喜,跟她家少爷比起来,崔怀慈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的典范,这么晚了还醉心公务。有这样的人在朝为官,她觉得好日子至少还能再有个十几年。

“少爷在车里。”

“多谢。”崔怀慈一脚刚踏上车,帘子就从里头被掀起。

他还没看清成施在哪儿,两只手里就被塞满了东西。

低头一看,左手一碗薏米红豆粥,右手一块酥饼,里头夹杂色泽艳丽的馅料,闻起来像是花瓣。

“累了吧?先坐下吃了再说。”

成施悄悄搓手,等待崔怀慈给他落下审判——今日的宵夜是他亲手做的,不知道怀慈能不能吃出来,合不合他的口味……

马车缓缓驶动,崔怀慈乖乖喝了一口那薏米红豆粥。

红豆硌牙,大枣有核。

他又咬了一口鲜花饼。

“咳咳!好咸——”

成施见状赶紧给他拍背,倒茶。

“怎么会呢?我明明搁了很多糖啊?”成施就着崔怀慈的手,低头咬上那半个饼——

“咳咳——呸呸呸!”

谁他爹的在糖罐子里放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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