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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路看书 > 将军捡了只狼崽子[重生] > 第67章 雪夜相伴

第67章 雪夜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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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闪烁,鼻息粗重。近在咫尺的羽睫好似受惊的蝶无力扑闪着,装有自己身影的桃花眼里逐渐聚起水光。倪初久像是被欺负的神明,水光满溢,就要顺着那泛红的眼尾滴下。

窦衎则是被蛊惑的凡人,张口又深入了些,终是尝到了神明的滋味——淡淡的酒香,甚至带有点点回甘。他不合时宜地想起半年前的花灯节,彼时他被倪初久的桃花气昏了头,掐住对方的脸要去检查他的嘴。

虽然最后倪初久后退一步错开了脸,但自那时起他便被下了蛊,日思夜想着无法忘记。如今真的亲了上去,他怎能轻易放过。

“唔……”

随着他的逼近,倪初久发出一声黏糊的鼻音。窦衎松开对他手腕的钳制,掌心转而顺着倪初久的腰滑到他后背,向内垫在他身后,防止他被崎岖穴壁硌着疼。

“嘶!”

但倪初久并不领情。像是证明他不是任由窦衎摆弄的木偶,而是急了会咬人的兔子——窦衎只觉口中吃痛,接着便被一掌推开。

面前,倪初久整个人后背紧贴穴壁上,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好像窦衎是什么洪水猛兽。

“哈——”窦衎擦了擦嘴角,垂眉,指节上果真几点朱红。哂笑着再抬头时,他仍执意去追踪倪初久那泛着水光的唇,满意地看到那上头也沾染有自己的血。

在倪初久的注视下,窦衎慢条斯理地,像是品尝美味猎物的狼,伸出舌头,一点一点地将指节上的血迹舔了个一干二净。

余光瞄到倪初久捂住了嘴,他心里突然一阵复仇般的爽快颤栗。破罐子破摔吧,倪初久马上就会破口大骂他是个断袖、是怪物,给他几巴掌。回去之后,他就会被赶出将军府。倪初久会像扫大门的积雪一样把他丢掉,就像多年前那个大雪天捡他回来时那般轻易。

无所谓,他不在乎。他只是不想再在倪初久面前装什么听话的好弟弟,在他跟别人亲近的时候做可笑的旁观者;更不想每次靠近的时候都被倪初久推开,推开了却又一次又一次被他以玩笑的方式给予亲昵的关心和照顾。

人本能地会趋向温暖,长久则会产生依赖。他们本就没有血缘关系,一开始是倪初久执意要塞给他这份温暖的。窦衎不是什么好人,给他了,他便要,不仅要,他还要占有,他要全部。

现在他向前迈出这一步,倪初久不要他了也没关系,讨厌他了也不要紧。倪初久不是最喜欢救人了吗?上辈子自己阴差阳错因他而死,这辈子就要他救自己来偿还!

窦衎放下手,安静地等待倪初久的巴掌或是咒骂降临。

但是没有。

窦衎抬眼,发现倪初久还僵在对面,眨巴眨巴眼睛,似乎被亲蒙了,脸倒是红得可怕。

“你……你为什么亲我?”良久,他磕磕巴巴地问。

“因为喜欢你。”

“……为什么喜欢我?”

好问题,窦衎还真回答不上来。他原本恨倪初久恨得牙痒痒,原本是要他不得好死。但仇恨不知不觉间就变了味,等他意识到这份变了质的执念时早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

或许是将窦衎长久的沉默当成了回答,倪初久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饿了。”

“嗯?”窦衎以为自己听错了,憋了一肚子的狠劲一下子卸了个干净,像是一拳砸进了棉花。不,比这还要离谱——像是拳头都变成了棉花。

自己是什么吸□□力的妖魔鬼怪吗?怎么亲一口还能给他亲饿了。倪初久装傻充愣、转移话题的的功夫还是一如既往的又生硬又烂。

“我饿了。”但倪初久又重复了一遍。像是真的饿到没力气了,他耍赖似的直接靠着岩壁蹲下,抬头望向窦衎:“想吃烤红薯。”

“……”搁这儿点菜呢?我给您变一个出来?

倪初久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一指洞口:“外面往左走有一小块红薯地。”言下之意,是要窦衎出去给他挖。

窦衎不知道倪初久为什么使唤他使唤得这么顺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了这话就默默出去挖红薯了。总之,一炷香后,窦衎也坐在篝火边,拿着树枝从火堆里刨出来个黑乎乎的东西,掰开来递给一旁眼巴巴等着的倪初久。

这红薯烤得极好,倪初久发自内心赞叹道:“好香,溏心流油的!”接着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表情却霎时扭曲起来,嘴里吐出长串白雾。

“别吃那么急——唔!”窦衎“急”字还没咬清楚,嘴就被堵住——倪初久把剩下一小半红薯全塞他嘴里了。

“哈、哈——嘶!”滚烫的薯肉在口腔里翻滚,刺痛方才被对方锋利虎牙咬破的伤口。窦衎也龇牙咧嘴起来。

罪魁祸首倪初久扬起的笑僵在嘴角,意识到窦衎不适的来源,想摸他的手也收了回去,只是尴尬地闷头啃红薯。

窦衎忍痛含着香甜的薯泥,眼神滑过倪初久通红的耳朵和脖子,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个离谱的想法——倪初久这个反应,不会还没开过荤吧……

*

另一头,山脚下的石滩上,楚黛悠悠转醒。

入目是一堆碎石,前面燃有篝火。但是头好痛,她伸手捂头,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厚重且宽大的斗篷。

零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自己先是收到消息说这次冬猎楚岚有危险,于是打猎之余扮成了宫女悄悄守了楚岚一下午。是以晚上宴席过半她便累了,早早地回了帐篷打算就寝,却听宫女匆忙来报说楚岚酒过三巡被起哄着去夜猎。她又换了衣服偷偷跟去,谁知却看到楚枫被一只豹子叼走。她虽然跟这位同父异母的皇兄不算亲,但总归是兄妹,没多想就立刻追了上去。结果半路遇上个猎户跟豹子搏斗,自己还扔石头和雪球帮他……

猎户?

她一惊,这才意识到篝火旁明晃晃还有另一个高大宽厚的背影。

那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约莫三四十岁的男子,长相刚毅,留有短髭,乍一看是生人勿近的长相:“你醒了?”

楚黛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还好自己的易容没掉。不过就算掉了,对方一个山户估计也认不出来自己是大启的公主。

楚黛点点头,默不作声坐远了些。孤男寡女、荒郊野外,对方就算好心相救,她也必须得提防着,是以趁对方不注意时偷偷捡了块锋利石头,藏在手心里。

有了防身武器,楚黛心里有底气了不少,开始跟对方搭话:“那个,这位大哥,我记不太清发生了什么,是你救了我吗?”

“嗯。”与刚毅长相不符,男人的嗓音却是软绵绵的。不似三四十岁中年男人常有的烟嗓,倒像是个十岁出头的青葱少年:“雪崩。我和那豹子搏斗的动静太大,引发了一场小型雪崩。山崖承受不住积雪和人的重量,你走过来,就塌了。”

合着是怪自己重?

楚黛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横竖对方救了自己,自己也救了他,一来二去就扯平了。道过谢,这茬就过去了。

动作间身体也有些钝痛,她检查了下身子,发现只是轻微擦伤,万幸没有伤及筋骨。她掀开斗篷的片刻,冷冽的风便见缝插针地吹进来。楚黛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在睁眼时面前多了个酒囊子。

“酒,喝点暖身子,不会醉。”猎户却没看她,而是专心地捣鼓那火堆。不一会儿,火肉眼可见地更旺了。楚黛脸被烤得暖暖的,逐渐不再打寒战。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那人突然开口问。

“昭阳殿,长公主。”

“哦。”男人像是为了缓解尴尬地随口一提,没有继续追问。不知是不是他也觉得自己声音违和,所以少言寡语。

倒是楚黛一肚子问题:“这是皇家猎场,你怎么能进来?你认识被豹子捉走那人吗?你的功夫还挺好,哪儿学的……”

“我家就在后山,看到血迹就来帮忙。不认识……”一开始这猎户还答上一两句,但很快他便耗尽耐心,敷衍回答。恰好楚黛累极了,听着声音像是催眠,昏昏欲睡之时,看到那人突然站起身来,朝她靠近。

楚黛以为他冷了要收回衣服,便把斗篷脱下来递给他,却不想对方接过去顺手扔在地上,她的瞌睡顿时清醒了!

“啧!”那猎户似有不满,执拗地盯着她的脸,皱眉逐渐靠近。

楚黛腾得一下站起身,男人靠近一步她便后退一步,直到她的后背抵上粗糙的树干。

男人直勾勾盯着自己,楚黛虽心跳如鼓,但仍旧强迫自己镇定。不知怎的,她莫名觉得这眼神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如此她更加坚定,拿出平日里公主的威严,反问道:“怎么?你要欺负我?”

男人身形高大,影子都能够完全遮住自己。但他说出来的话却很是呆愣,有种莫名纯真的感觉:“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欺负你?你又不是坏人。”

楚黛一愣。男人朝她伸手,楚黛攥紧了手里的石头——只要这人敢碰她的脸她今也就要砸瞎这登徒子的眼!

“有虫。”男人的手却越过她的脸往上,一伸一缩,接着向后随手一扔。楚黛只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掉进火堆里,随即是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你运气不好,这么冷的天还能碰到水蛭。那东西吸血,必须除掉,不然会钻进肉里。收拾收拾休息吧,晚上林子里太危险了,等天亮了,我再送你回去。”

他说完没再看楚黛,自顾自转身回篝火边上坐着闭目养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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