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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路看书 > 将军捡了只狼崽子[重生] > 第58章 血染梅林

第58章 血染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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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岚礼贤下士,待人接物都属于那种比较和善的类型。在收获坊间美谈和百姓爱戴的同时,自然也免不了有唱反调的声音。

都说“陪王如陪虎,食禄似吞钩”。捉摸不透和不怒自威几乎等同于帝王之相。若是帝王过于谦和有礼,甚至于优柔寡断,那如何稳定江山、威震四方?

好在这些动刀杀人的事都由倪初久这个镇国将军来完成。因此朝野上下对于楚岚给予倪初久的重视也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更多的人都在偷偷观察着等待,什么时候这俩人闹掰了,便是大启动荡时。

倪初久倒是没那么在乎,但他也不傻。自己跟楚岚关系再好,他们也首先是君臣,其次才是朋友。这话虽然伤人,但却是事实。

他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跟楚岚见面的场景。那时候他阿娘还健在,他跟着父母进宫赴宴。他吃饭贯是不用大人费心的,自己乖乖上座,要吃什么自己说了,便心无旁骛地埋头苦干。是以他吃饱了闲得无聊便偷偷溜走竟也无人发现,结果不知怎的就绕去了皇宫后花园。

虽然是初冬时节,皇宫里的花开得还是很盛。他个子矮,一棵梅树对他来说已是庞然大物,需要仰望;一片梅林更是如海洋般广阔,绵延不绝地铺展开来。而他自己就像是里头的一小截嫩芽或是树枝,被粗心的白鸽衔在嘴里,飞过时不小心落下了。置身于这样绚丽的美景,一下子迷了眼、失了魂。

像是受到某种召唤,他捡起了地上的一朵梅花,指尖却捻了几滴与花瓣不同的朱红。

霎时,有薄雪飘落,送来阵阵打闹声。小倪初久再抬头时,感觉到一阵寒风,梅林的红都显得刺眼了许多。他攥紧了那朵梅花,寻着声音往林子深处走去。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宴会岂是你能来的!”

“没娘的东西,你早该死了。”

树下,一群衣着华丽少年正围着一小孩拳打脚踢。那小孩被打了却不还手,只是不断地摔倒又爬起。他衣服破了不少口子,伤口流的血就直接沾染在了地上的雪和梅花瓣上。

同小倪初久指尖的一样。

小倪初久想起了阿娘跟他讲的睡前故事,那些闯荡江湖的大侠。是以一股力量推动着他,他想也没想便冲出去推开一人。

“你是谁家的小孩?”

倪初久小时候脸还没长开,显得水灵灵的眼睛更大。裹了兔毛的小棉袄,每次跟着父母出去,谁看了都会感叹一句着小姑娘长得真可爱又漂亮。是以施暴的其中一人也以为他是朝中哪个大臣的女儿。

但这话直接惹毛了小倪初久。他捡起地上的雪,一人对着对方就是开打。好在阿娘教过他习武,他个子又矮,对方抓不住他,竟然也打了个平手。

没打多久,远处传来宫女太监的呼唤,那群人似有忌惮,匆匆悻悻离去。

倪初久吃饱了,打架又没打输心情更是好,不理解为什么这小孩瘪着嘴哭:“你又没错,哭什么?”

他走过去,一只手伸到坐在地上的小孩面前,小大人似得跟他讲道理:“我阿娘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有人骂你一句,你就骂回去;有人抢了你的糖,你就抢他的糖;他打瞎你一只眼,你就打瞎他两只眼。总之,不能吃哑巴亏啊!”

那小孩盯了他和他的手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准备握上。身后的梅林里却冲进来几个丫鬟太监,他便做贼似的一下子就将手收了回去。

那小孩被抱走,小倪初久也被随后赶来的倪瞻带会去。后来过了好几日晚饭时,他才听到父母聊起此事。原来那小孩是不受宠的皇子的中的一个,叫楚岚。因为那日在后花园自私斗殴,他被禁足了三个月。

小倪初久不理解楚岚明明是被欺负的一个,为什么还要被罚。倪瞻却说这身为皇子,由不得他,并且教育倪初久说他不应该插手。

“我要是不插手他就活生生被打死了。”小倪初久脆生生反驳道。

他阿娘倒是站在他这一边,表扬了他助人的行为,同时却感叹了一句那孩子也是可怜。

后来二人几乎没再见过面,直到倪初久长成少年,阿娘离世,他领兵征战,开始崭露头角,进宫的次数多了起来。再见楚岚时他已不是那个瘫坐在地、伤痕累累的男孩,而是年少有为、被器重的皇子了。

很巧的是,那又是一个冬季,二人在大雪纷飞的后花园里偶遇。但隆冬已至,积雪深厚,那片梅林早已换成了别的树,倪初久也不用再仰视那些幼年时感觉高大无比的建筑。

“好久不见。”楚岚先开口跟他问好,二人聊起来,意外发现志趣相投,相谈甚欢。但二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当年那片血红的梅林,那场打了个平手的架,还有那只来不及握上的手。

正如如今没有人再会毫无保留地支持倪初久那些侠肝义胆的行为。

倪初久回到了皇城,选择了接受这样的现实。他对楚岚保持君臣关系,这是阶级的规则,也是对楚岚的尊重,更是对他安全的做法。生在皇家,身在皇城,便是身不由己。

不过另一方面来说,当朝天子家的孩子能有几个是属实心称砣的?但凡能坐稳皇帝位置的,手段定然不简单。不过对于倪初久来说,若是帝王守护国家,那么守护帝王和守护国家从某种程度上说都是一样的。是以这些年,他和楚岚一直维持着这种比一般君臣要亲近一些,但仍旧各有保留的关系。

“朕听闻你旧伤复发了。”楚岚表情很是担忧:“朕就说你上次去西南伤到腰伤得厉害,你偏要跟我犟。明天朕就把太医院那群人赶过来,这次说什么都不能留下病根,不然我还要治你一个不替大启百姓爱惜自己身体的罪。”

楚岚说得振振有词,活像个担心孩子的老母亲,不知道的以为伤得是他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窦衎总觉得倪初久听完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跟楚岚对视了一眼。

窦衎觉得自己可能最近累了,眨巴眨巴眼睛,总觉得有点儿不舒服。

倪初久笑着接受了:“谢皇上挂念。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夜深露重,”成施站出来将楚岚往正厅引:“皇上不如移步室内喝杯茶休息,坐下慢慢聊。”

楚岚和倪初久进了屋内,门一关。倪初久便开门见山道:“皇上今夜到访,将臣唤来,可是有事要吩咐臣?”

楚岚眼角弯了弯,倪初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实际上他腰上并没有旧伤。西南一战,伤到的是后背。是以楚岚刻意提起就是在给他打暗语。西南连着苗疆,说明皇上不但知道了他们在调查陈乡绅和蛊虫的事,还有另外的事要告诉他,却不能当着所有人面光明正大说。

楚岚面色柔和了许多,伸手拍了拍倪初久随意搭在桌子上的手:“我就知道,你懂我。”

楚岚于是将他知道的细节和来龙去脉告诉了倪初久,并且提到了一些关键的线索。

倪初久却不着急回复,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条线索会不会过于直白了。有种刻意被扔出来给我们找到的感觉。”

“说不定他们沉不住气了。”楚岚到没那么担心:“另外你的毒,或许也能从这些人身上找到解法……”

二人又聊了不少,眼见着楚岚像是要没完没了说下去,恨不得今夜就睡在他将军府,倪初久不得不扯开话题,想起来楚黛。

“对了,最近没见长公主,她一切可好?”

“她啊,在受罚呢!”楚岚笑容渐渐消失,撇嘴道:“之前帮毛娘子约你的事被知道了。毛祝来找朕‘兴师问罪’呢。朕不得不罚她在宫中乖乖待上几个月……”

里头,这两人聊着,外头的人也没闲着。

窦衎见没他的事,终于可以将关注放到倪初久的病情上,是以转头就去问步漾能不能解倪初久身上的毒。遗憾的是,步漾说说自己没有办法,要解毒,只能找到下蛊之人。

窦衎刚才还满怀的期待一下子又全都泄了个干净。楚岚回去之后,众人都散了。庞昊回府,步漾回客栈,李鹿溪和笑宝也去睡了。

窦衎左看右看却没见倪初久的身影。正纳闷呢,却听见厨房小院后头隐约有声响。

他偷偷走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倪初久的身影,一旁站着成施和崔怀慈。不知道聊到什么,倪初久有些激动的样子。

“这不太可行!”倪初久语气强烈:“时候未到,现在动作定会打草惊蛇。”

“皇上的意思是告诉你要去做这个,但并非等同于要你去做这个。”崔怀慈分析:“既然你已受牵连,借你手解决自然是理所应当,不会落人口实。”

窦衎听了,心下一震。他就说刚才楚岚和倪初久眉来眼去绝对有问题!

“不是还有你家那只狼崽吗?”成施提醒他,但话没说完,就又被倪初久截断。

“不行!云霁不能被——”

“我什么?”窦衎忍不住走了过去。

倪初久和崔怀慈都面露尴尬。而成施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吹了声口哨:“说了吧,狼崽子可聪明。骨头啃过一次,就记住味道了,下次闻着味儿就能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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