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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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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栈他们走后,几个大男生开始收拾办公室。

班主任着实吓得不轻,她坐到椅子上叹了口气,叹息里有放松也有愁闷。

贺璟温从兜里拿了颗糖塞给班主任说:“老师,您先吃颗糖压压惊。”

班主任把糖攥在手里,问:“刚才那个挺高的男生,你们认识?”

贺璟温摇摇头。

一提到陶衍王匆可来劲儿了,他积极地向老师介绍道:“他和许栈住一起的,关系可好了,而且还是保送a大的,上回我们去许栈家,他还带我们学习来着。”

一提到这儿,全场男生除了他和贺璟温,其他的表情都跟上课被抽到提问签一样。

班主任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出了办公室,许母一直询问许栈的伤痛不痛感觉怎么样,许栈不说话只摇头回应。见儿子的嘴唇都疼得发白,走路都要含着胸,心脏就像割掉一块儿心头肉般痛。

门口,张盛江在车里等候。

许栈和陶衍坐在后排,许母担心地回头看。

许栈却笑嘻嘻地告诉母亲,他不痛,他没事儿。还要把衣服脱下来给妈妈看,结果被陶衍按在靠背上不让他动。

“真没事儿,陶衍手快那玻璃都没扎进去。”他执意推开陶衍的手,把衣服上的破洞用手指扯大,自己先看了一眼,又给妈妈看。

还轻松地说:“你看,就破点皮儿。”

母亲第一眼还信了,再看一眼那血渍就开始从伤口渗透出来,才发现那道口子有多长。

“哎呀妈,赶紧捂住。”母亲吓坏了,让男朋友再开快一点。

陶衍慌忙捂住许栈的伤口制止流血,然后用无语又拿他没办法的眼神盯着他。

许母开始和男朋友复盘刚才的打斗和场景,越讲越激烈。

后排很安静,陶衍盯着许栈的胸口表情凝重。

“啧,”许栈把头靠到陶衍肩膀上,垂着眼皮闷笑,他低声道,“流m,手往哪儿放呢,占我便宜啊。”

接着,他贴到陶衍耳边故意叹了口气,让风拂过陶衍的耳朵:“有感觉了。”

陶衍不经逗,只要许栈做出一点儿行动他的耳根子就红得像熟透的螃蟹,视线移动才发现指尖儿正怼在那颗珠子上。

手指不由自主地抽搐,又戳了一下,这感觉有点像珍珠奶茶里的小珍珠,没煮熟的那种。

陶衍相当社死地抿紧嘴唇,然后小心翼翼把手掌向后窜了窜,不敢轻举妄动。

许栈却在偷笑。

陶衍叹了口气,才经历这么大事儿还受了伤仍然能这么笑嘻嘻并且没正形的,许栈是他见过的第一人。

“你们怎么知道郭小梅他们去学校的?”许栈问。

陶衍回答他:“沈亿给你发消息了。”

许栈贱贱地说:“嗯?偷看我手机?说,发现什么秘密了?”

陶衍:“没,我看它进消息就看一眼,然后告诉徐阿姨了。”

“你能有什么秘密?还小~秘~密~手机里存哪个女同学照片儿了?”母亲打趣道。

接着从包里翻出创可贴撕开,回头对陶衍说:“小陶你脸上的伤口贴一下,一会儿去医院让医生给你消下毒。”

陶衍:“好,谢谢徐阿姨。”

许栈掰过陶衍的脸,细细端详一番,关切地问:“你毁容了?”

“老实点,”陶衍把许栈的手按住说,“没毁容。”

母亲转过去后又继续和男朋友复盘战争。

见状,许栈又重新把头靠在陶衍肩膀上,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嘴唇白得像奄奄一息的重病患者,眼角悄悄划过一滴滚烫的眼泪,他吸了吸鼻子在陶衍衣服上擦了擦眼泪,小声说:“我疼。”

陶衍换了个姿势,让许栈依靠在自己怀里,右手从许栈的外侧绕回来按着许栈的伤口,左手在衣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放进许栈嘴巴里。

然后温柔地擦掉许栈脸蛋上的泪痕,安慰道:“马上就到医院了,再忍一下。”

许栈摇摇头:“棒棒糖没用,要这个。”

语罢,就去m腹肌。

陶衍老脸一红,尴尬地挺了挺腰,小声提醒许栈:“别闹,叔叔阿姨还在呢。”

许栈眼睛一闭就是装死听不见,陶衍没办法只能扯了扯衣襟稍作掩盖。

到了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加包扎,还好没有伤到内脏不然许母定要把许成海的心脏掏出来绞成肉馅儿喂狗。

医生让他住院观察一宿,如果没什么异常明天就可以回家养伤。

病房里。

许栈躺在那儿打吊瓶,徐秋卉坐在病床前,张盛江站在窗边看窗外,陶衍站在床尾时刻关注许栈的状态。

“孬,这就是你爹,今儿这一瓶子还是冲我来的,就他们家人我都不稀得说了,搁你面前说我这说我那的,到底谁的问题,我告诉你真相早晚会浮出水面滴,哎,我都不跟他一般见识就是了,让他自取灭亡。”母亲叉着腰看似平静地对许栈说。

许栈不敢去看母亲的眼睛,她猜得到此刻那双眼睛里都是些什么情绪,愤怒的、恨的、失望的亦或是委屈的……

许栈红着眼眶,咬紧后牙槽压着怒火道:“如果有一天我活不下去了,我一定先杀了他。”

此话一出,遭到母亲一拳“毒打”:“怎么说话呢,我跟你说他就算再混蛋那也是你爹,再不羁也养了你那么多年,以后不许这么说话!”

许栈缩了缩被打的腿,倔强地别过脸,嘴里嘟囔着:“他能成我爹那是你的选择,又不是我的选择。”

母亲神情复杂地盯着他看了半天没再说一句话。

陶衍觉着这种场面他一个外人一直待在里面也不合适,就想着找个借口离开:“内个……叔叔阿姨你们晚上想吃什么?我下去买饭。”

“天都快黑了,我和你叔去吧,你在这给许栈看着点吊瓶。”徐秋卉吸了吸鼻子拿包站起来就要走。

“哎,妈,”许栈突然叫住她,语气没什么起伏,显得异常稳重,说,“你回去休息吧,学校那边的事儿早点解决,陶衍在这就行了。”

徐秋卉深深叹了口气,她想是该给许栈一个空间,她也该冷静冷静。

“行,那你俩搁这混吧,晚上睡觉窗户记得关好啊,要是有什么事给妈打电话,24小时开机。”

母亲打量着病房每一处角落,确定没什么好嘱咐的。

“放心吧,不是第一天。”许栈摆手驱赶。

母亲努力撑出一个笑:“小犊子,好了,走了。”

许栈:“拜拜。”

“拜拜!”

陶衍把他们送到楼下,徐秋卉临走有些话想跟陶衍说,便止步。

“小陶啊,今天让你见笑了,”徐秋卉尴尬地笑了笑。

陶衍摇摇头:“别这么说徐阿姨。”

徐秋卉自责地抹了把泪:“我就许栈这么一个儿子,没想到连一个相对来说不错的生活都给不了他,他嘴上不说,心里一定还是怪我的。”

陶衍递给徐秋卉一包纸巾,安慰道:“不会,徐阿姨,您是一位伟大的母亲,许栈一直为有您这样的母亲感到幸福。”

徐秋卉深呼一口气:“许栈这孩子太懂事儿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懂事的孩子没糖吃。”

“会好起来的。”陶衍想到今天在办公室里许栈被扇巴掌的画面,他的心狠狠颤了一下声音也跟着抖了抖。

徐秋卉还是忍不住又叮嘱了很多生活上的事儿才离开。

陶衍去附近买了晚饭才回去。

一进门灯关着,天不是特别黑能看到床上原本躺着的人把枕头垫在后面盘坐在那儿,泪水顺着脸颊向下淌打湿一片被子,眼睛哭的红肿,他不停地抽噎着,身子跟着一耸一耸。

见陶衍回来了他哭得更凶。

陶衍赶紧放下东西过去给许栈擦眼泪。

“怎么趁我不在偷偷哭啊,嗯?”陶衍用食指轻轻拨动许栈的下巴,语气十分温柔。

病房里很安静,连衣衫相互摩擦的细小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我不想在这,”许栈边哭边说,“我想回家……”

积攒多天的情绪一拥而上,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尽管不停地抽噎让他胸口的伤很痛他也任由情绪崩溃。

在陶衍眼里本来就不大的人儿在一瞬间变得更弱小了,脆弱的让人不知所措,好像无论用什么样的语言安慰都会不小心将他碰碎。

许栈每哭一声都是一把尖刀插在他的胸口。

这一刻,没有人比陶衍的心更痛,没有人比他更想把许栈抱在怀里给予他最坚实的依靠。

“好了好了不哭,睡一觉明天我们就回家,但是你一直这么哭伤口再裂开的话可就不能回去了喔。”陶衍尽可能不去触碰他的痛,把他从痛苦中拉出来。

许栈扭过身子把枕头摆好,接着躺下盖好被子,嘴巴里一直在说:“我不哭了……我睡觉,我要回家,睡一觉…睡一觉就可以回家了……”

陶衍摸了摸许栈的头发,商量道:“先把饭吃了好不好?”

许栈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没吃,还流了那么多血,虽然挂了吊水陶衍还是担心他低血糖。

“我不饿……”许栈用被子捂住嘴巴,拼命压着哭腔,他告诉自己不能再哭了,他要回家,要回家把自己藏起来,别人就看不到他了。

“你睡觉,哪儿也不许去。”许栈往前挪了挪身体给陶衍腾出个地方。

陶衍没拒绝,搭着床边躺下。

接着,就发现许栈向后挪了一大截贴到他怀里。

陶衍愣了愣,然后从背后抱住许栈轻轻地拍抚着。

只要他在许栈身边一天,他就绝对不会再让许栈失去安全感,他要把全部的爱都给许栈。

“别怕,安心地睡吧,我一直在这儿,不走。”陶衍轻声道。

“嗯……”陶衍一句话又让许栈的情绪顶上来,眼泪再一次决堤,他不让自己出声儿,紧闭双眼暗暗命令自己憋回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陶衍产生了一种依赖,好像只要有陶衍在他就不像从前那般孤立无援了,明明在一个月前他们才刚刚认识,却好像从未陌生。

许栈哭着哭着睡着了,陶衍保持一个姿势守了许栈一整夜,一整夜未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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