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假的最后一天用来休眠,许栈一觉睡到中午不说,还迟迟不下床,他恨不得和床长在一块儿永远不分开。
陶衍本来想看着他做两套题,但每次他提着卷子走到许栈面前许栈都会放下手机转身装睡,说什么也没用怎么叫都叫不醒,陶衍无奈之下只好去客厅里忙自己的事并顺手拿走了许栈的手机。
他知道,许栈不会下楼和他要手机的,因为许栈清楚只要离开床陶衍就会把卷子拍在他面前逼着他刷题。
混过了一天,连吃饭都要陶衍给端到楼上。
到了晚上他终于憋的不行去了卫生间。
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正撞见上楼找充电器的陶衍,他尴尬地笑了笑,随口道:“这么巧啊,那个……你也站着。”
陶衍冷笑一声,对许栈一整天的行为做出阴阳:“鞥,真没想到,你也会站着。”
许栈收好整齐的牙齿又要拱到被窝里,陶衍揪着他的后脖领把人捞了出来。
“哎?干嘛!欺负我长得小!”许栈直扑腾要挣脱。
“充电,”陶衍把手机和充电线塞给许栈,“我去上厕所。”
许栈:“……”
他不情不愿地给手机插上电,手机屏幕忽得亮起来。
没锁屏?许栈好奇地瞟了一眼陶衍的界面内容,是某买房软件的界面,陶衍正在浏览的是京城的房源,a大的学区房。
许栈心想:他怎么这么急着找房子,嫌弃我的房子小?
心里有点难受,相处了这么久他挺舍不得陶衍走的。
这时,陶衍从卫生间走出来。
“看什么呢?”陶衍故意吓他。
许栈把手机扔到一边,假装毫不在乎地问道:“你要走?”
“现在不走,但总归得走。”
爱情对陶衍固然重要,但他要保证在自身强大的条件下去追求许栈。
那么对于陶衍来说,学历不仅仅是他要得到的,更重要的是属于他的家产和公司,因为后妈的离世经营十多年的公司倒闭了,他要做的是重兴企业,以先公司为基础在京城重新经营起一家属于他的公司。
如此,他便可以给许栈最好的生活。
许栈应了声“嗷”,转移话题道:“饿了,去给我煮碗面,不要姜多放点青菜。”
陶衍深深叹了口气:“行,一会儿下去吃吧。”
“一会儿再说。”
许栈突然想到什么,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对儿钥匙扣,他把钥匙扣摊在手掌上递到陶衍面前:“昨天的战利品,你要哪个?”
是两只小兔子图案的情侣款亚克力钥匙扣,分开看就像两半情头,拼在一起刚好是一幅完整的画面:
一只贱兮兮的小白兔端着调色盘往另一只看起来情绪很稳定的小灰兔脸上画画。
“这是情侣款吧,你确定要分我一半?”陶衍眉毛轻轻上扬了一下,故意问道。
许栈倒觉着没什么,也没想那么多。
“不要算了。”
许栈刚要收回手,陶衍抢先一步拿走那只小灰兔为主体的钥匙扣。
“谢了,我会好好珍藏。”语罢转身就朝楼下去。
许栈捕捉到陶衍转身一瞬间扬起的嘴角,那略带笑意的侧脸很是迷人。
陶衍走后,许栈举起一旁的粉壳王八,对着王八咬牙切齿地说:“现在不走,但总归要走,那他妈都是走,你怎么不现在滚!别以为长得帅我就不舍得打你!”许栈把王八夹住猛扇巴掌,“傻逼傻逼傻逼!”
王八面向许栈保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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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学了,妈的!”许栈早上骂骂咧咧地被闹钟从被窝里揪出来。
陶衍一如既往地偷睡沙发然后起早做早餐再回到卧室睡。
今早许栈见陶衍睡得实就没多打扰,自己简单收拾收拾去上学了。
九月的第一天,天气晴朗伴有微风,太阳光照的人心里暖暖的,无论讲台旁的倒计时有多么紧张,无论马不停蹄的复习有多枯燥,只要朝窗外看看,被明媚的太阳一抚慰,心中便开出一朵色彩鲜艳的小花。
上午第四节体活课,陶衍邹会起还有贺璟温在操场中央横七竖八地倾躺着。
贺璟温和邹会起偷偷地摆弄手机,而许栈只有卖呆的份儿,因为他今天从起床就没带脑子,手机和作业卷子都放在书桌上忘记带了。
“许栈金盆洗手了这是?”贺璟温说道。
许栈闭着眼睛晒太阳,语气半死不活的:“嗯,洗了。”
邹会起笑道:“他那笨蛋脑子,没忘今天开学不错了。”
许栈一个肘击打在邹会起小腹下,邹会起短暂地哀嚎一声憋着股气儿躺平身子:“谋杀……”
“暴殄天物!你这一下子要是给小邹邹打坏了,世界上就又少了一个20cm战神,你让他以后的男朋友怎么办?”贺璟温贱兮兮地调侃道。
邹会起捕捉到什么不得了的信息,抬头瞪了一眼贺璟温,后牙槽都快咬碎了。
然后贺璟温并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
许栈短暂地宕机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男朋友?!”
“对啊,”贺璟温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邹会起上回不都说了吗他是弯的,而且还有喜欢的人呐,哈哈哈,我真好奇他……”
不对!贺璟温突然想起来,在寝室玩真心话大冒险邹会起连输六把那回许栈不在,所以许栈还不知道邹会起的秘密。
“内个,我忘了,你不在,邹会起……我不是故意说的啊,我以为上回许栈也在,”他盘坐起来,双手举过头顶,“我保证我绝对没和别人说过。”
邹会起无语地叹了口气:“没关系,也没指望你那棉裤腰嘴能藏住什么秘密。”
许栈左看右看,然后看着邹会起陷入沉思。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不能接受我是同吗?”邹会起紧张地抠着地上的塑料草,此刻的心情比站在主席台读检讨还要忐忑。
许栈连忙摇头:“我没那么封建,就是没想到你长得这么直居然是弯的。”
邹会起悬着的心悄悄地放回原处:“那就好。”
“哎?”许栈突然八卦,“那你告诉告诉我你喜欢的男生是谁啊?我们见没见过?是咱学校的吗?”
贺璟温也竖起耳朵想听。
被自己喜欢的人这么问,邹会起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他好想鼓足勇气趁着这个机会向许栈表达自己的爱慕,可是一想到陶衍,他的一腔热血瞬间变得冰冷。
邹会起咽了口唾沫,吞吞吐吐地编造了一段人设:“他……你们没见过,也不是咱学校的,网上认识的?他小小的一只长得很漂亮,有点……有点像许栈的类型。”
“哦?”许栈和贺璟温两个人异口同声,连那w琐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天选omega圣体,天菜啊!我c邹会起你小子可以啊,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有实力呢,藏够深的。”贺璟温拍拍邹会起肩膀感叹道。
邹会起看了看许栈有些惆怅地说:“八字没一撇的事儿。”
“早晚儿。”贺璟温倒是对邹会起胸有成竹。
许栈突然叹了口气,愁容满面:“唉——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有准男女朋友的,老天爷什么时候赐我一个对象~”
许栈这么一说贺璟温罕见地双颊羞红,一个劲儿地傻笑。
远处两个女孩儿嬉笑着分别,一个朝右边走一个朝他们来了。
邹会起在贺璟温后脑勺拍了一下:“别笑了,你对象来了!”
贺璟温一听火速整理好自己的形象,然后小声说:“别瞎说,还没谈呢,传出去对雅雅不好。”
许栈匝匝舌往邹会起旁边挪了挪,给贺璟温和姜雅雅腾出一片空地。
“你们在这儿干嘛呢?”姜雅雅远远地打招呼,女孩儿的笑容如春风荡漾,看的痴迷者心跳加速。
贺璟温咧着嘴角,眼里星光闪闪:“我们在这儿晒太阳。”
许栈撞了撞邹会起肩膀,说起悄悄话:“姜雅雅这么漂亮学习还好,怎么就能看上“弼马温”那by?”
邹会起:“好白菜长腿儿了。”
许栈赞同地点头:“那猪也没闲着,跑的挺起劲儿。”
语罢,两个人用手遮着脸凑在一块儿咯咯地笑。
姜雅雅欲坐,贺璟温及时阻止然后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叠了两下垫在地上。
“好了,坐吧。”贺璟温嘿嘿一笑。
姜雅雅的脸蛋泛起淡粉色,尽管从小到大贺璟温一直对她如此细节,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青春期的到来,一些懵懂的情感慢慢产生,日常里不经意间的小动作都会让彼此脸红心跳。
许栈抿着嘴唇激动的在邹会起身旁蹭来蹭去,邹会起行为倒是比许栈成熟点儿,身子稳如泰山,有点儿情绪全写在脸上,幸亏有手遮着,不然那标准的“姨母笑”该给人吓到。
“他俩干嘛呢?”姜雅雅见这俩人很反常,甚至奇怪便问贺璟温。
贺璟温压根儿不看他俩,目光一直在姜雅雅身上,回答:“他俩穿少了抱团取暖,你冷不冷?”
姜雅雅摇摇头。
许栈和邹会起四目相对,表情懵逼,头上顶着同款问号。
突然校门口那边传来争执声,是个女人和保安吵起来了。
女人的嗓音十分尖锐,许栈对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谁啊,这么没素质?”贺璟温眯起眼睛往校门口那儿探脑袋。
“去看看。”许栈看热闹不嫌事大,第一个起身,三人紧随其后。
越是靠近许栈越觉得不对劲,这女人的侧脸太熟悉了。
我c!郭小梅!
那颗定时炸弹终于还是炸开了,可许栈万万没想到这颗炸了的是竟是核弹。
他突然停下脚步,身子微微颤抖,已经听不清别人问他话。
这时,郭小梅大喊了一声:“我是许栈家长,把许栈给我叫出来!不然我就……”
她左右看了看,从路边野草丛里捡了块儿砖头对着自己的脑袋:“不然我就死在你们学校门口!”
“许栈,这谁呀?你家债主啊?”贺璟温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说话没轻没重也没见过大脑思考。
姜雅雅在一边用手怼了他一下,小声提醒:“瞎说什么!许栈家什么时候欠债了?”
许栈的脸色很难看,拳头紧攥在身侧,双眼猩红盯着门口的女人。
邹会起微微皱眉,担心询问道:“许栈,你没事吧?她是谁?”
“没事。就一傻逼。”
语罢,他咽了咽唾沫径直朝门口走去。
保安正在安抚郭小梅的情绪,好言相劝不听,郭小梅执意要用砖头砸自己。
保安没办法只好先答应帮他联系学校找到许栈。
“别拦他,让她死!这么大年纪还有以死谢罪的觉悟不容易。”
许栈的声音低沉,瘦小的身躯蓄满了能量,即使他右手还打着石膏,依然无法埋没他要干架的气势。
郭小梅见到许栈那一刻眼里的恨意瞬间溢出来。
她抛开砖头指着许栈破口大骂:“许栈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来!小畜生给我出来!”
许栈的暴脾气哪能容忍她如此羞辱自己,他那张嘴吵架也是向来没输过。
场面一度混乱,吵得不可开交,邹会起和贺璟温拉都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