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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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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辛洗漱完,酒已经完全醒了,他屏退了送醒酒汤来的丫鬟,步进寝殿。容歧躺在床上,书放在胸前,正闭着眼睛假寐。

他上前,坐在台阶上,半卧在榻边,牵起容歧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容歧睁眼,侧脸看向他:“怎么坐在地上?”

容歧动了动自己被握住的手,手指抚过他的脸,一副温柔模样,问道:“怎么了?”

“我有话对王爷说。”

魏辛抬起琥珀色的眸子,闭了闭眼睛,哑声道:“王爷可还记得,以前去侯府的时候,看见过一个怯懦瘦小的孩子?”

容歧温声道:“记得,我知道那是你。”

魏辛呢喃道:“殿下既然记得,应当知道我与魏谨和魏书华不一样……”

“我不是魏言的儿子……魏言是我大哥,我是已故老侯爷的第三子。”

容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魏辛既然是老侯爷的儿子,为何对外是魏言儿子的身份。他见魏辛状态似乎不对,拍了拍他的手:“嗯,然后呢?”

魏辛声音哑得发苦,似有满身耻辱:“老侯爷是我的生父,我的生母是王濯之女。”

容岐一顿,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王家曾经也是一门显贵,后因官商勾结大肆敛财被抄家,王濯身为下一任家主被下狱判处死刑。

王濯跟魏老侯爷、老夫人三人乃是青梅竹马。老夫人跟老侯爷两人指腹为婚,感情甚笃,王家被抄之时侯府长子魏言已经五岁,次女魏泊意刚出生。

老侯爷当时受王濯所托,费尽心思才暗中救下了好友唯一的女儿王殷茵藏在燕园,等风声过后,送离了京城。

多年后,王殷茵不想一直在外漂泊,无亲无故,加之长大了容貌大改,便返回了京城来投奔父亲昔日的好友。

魏老夫人见她一个孤女,心中怜惜,便留她在府中陪伴魏泊意,待遇跟小姐一样。

一年多时间里,王殷茵受到了魏府的悉心照顾,让多年漂泊、孤苦无依的她找到了归处。

可好景不长。她年纪轻轻,本是情窦初开,老侯爷平时亦多关照她,长者成熟稳重,且作为世家勋贵,样貌多是不俗。渐渐地,王殷茵发现自己对老侯爷产生了恋慕之情。

她发现自己的心思,无颜面对老夫人,便自请出府。

她在燕园找了个住处,后被老侯爷找到,两人拉扯之间,老侯爷承诺会跟老夫人说清楚,求取夫人体谅,迎她入府。

王殷茵信了他的话,一直等。等来的却是曾经对自己温柔体贴的老夫人带着丫鬟,目睹了已怀孕三月的自己,气血攻心,晕了过去。

世人都知老侯爷跟侯夫人伉俪情深,情比金坚。老侯爷亦是考虑诸多,拖着两个深爱自己女子。

老夫人性子刚烈,忠爱半生,却被深爱之人背叛,怨恨难解,郁结难消,熬不过半年就去世了。

王殷茵得知自己竟气死了老夫人,无颜于世,心如死灰,顾及腹中孩儿,苟且偷生。等魏辛出生后不久,喝下一碗毒药,去向老夫人请罪去了。

老侯爷也犯了病症,那时候侯府人心惴惴,闭门谢客。魏辛出生半年后,老侯爷奉圣命视察西南诸州,感染风寒,回京不久后病故了。

一场不堪闹剧因老侯爷的死结束,魏言当时清理了一波吸附在侯府的蛀虫,清风正气。

可作为一门之耻辱的魏辛还活着,为了维护侯府的声誉,作为魏言的小儿子存在。

魏辛说完,眼眸上抬看见容岐眉头微蹙,他心下一空,轻声颤问道:“王爷可嫌臣脏,不配王爷。”

他固执地继续说:“侯府知道此事的人只有姓魏的,不知是谁泄露了……今日平王故意邀请王爷去监察司听审查,旧事重提,定是为了挑拨我们的关系,容臣去侯府……”

“你方才沐浴更衣,现浑身干干净净,香香甜甜,哪里脏了。”容岐不愿评价其长辈作为,只说道:“人死灯灭,事情过去就过去了。”

魏辛最恐容岐因他的出生而嫌恶他,恐惧根深蒂固,两世难消。

而容岐就这么轻轻揭过,就好像掸去一层灰尘。

容岐见他半天不说话,漂亮的脸上愣怔又困惑,时而眉头微蹙,时而嘴唇轻抿,又问:“怎么了?”

“魏家的人都很讨厌我,我夺下镇北军的军权,掌握了权势,才勉强能在他们眼里立足。”

魏辛一字一诉说亲人对他的厌恶,“魏泊意算我二姐,但她看见我就觉得恶心,小时候经常打我驱赶我,魏言有时候会劝,但是也不待见我。”

“书华也不喜欢我,虽然嘴上不说,但是眼神骗不了人,她根本不让她的孩子靠近我。只有魏谨,我跟他年纪相仿,小时候我被关在院子里的时候,会送点心给我吃。”

“但是我都能理解。”魏辛咬住自己的嘴唇,溢出一丝鲜血,“我也很厌恶我自己。”

“松口。”

容歧坐起身,拂去他嘴角的血迹,防止他再咬自己的嘴,手指摩擦着唇瓣没松开,劝慰道:“不要一昧地恨自己,出生不由已,立足于世方由己身。你身怀武功,守家卫国数载,这些魏侯爷他们都看在眼里。”

他抹去一滴琥珀色的眼泪,温声道:“他们没那么恨你,也没那么讨厌你。”

魏辛睁大眼睛,眼神执拗:“但是也从来不曾真心接受我。”

这么多年,横亘在双方之间的怨与恨深如天堑,即是双方都递了台阶,侯府跟将军府早已泾渭分明。

容歧浅笑一声道:“既然如此,各自安好也已足够了。”

魏辛一愣。

他太过执着于让侯府接受他,侯府跟他之间虽有血脉相连,可横亘在两方的是他生母跟老夫人两位母亲的生命。

魏老夫人何辜,失去母亲的魏言跟魏泊意又何错之有。

他怨恨侯府不曾善待,侯府的人厌恨他跟母亲害死了老夫人。既然如此,各自安好,是不是就足够了?

容歧正拿着手绢擦指尖上的血,眉眼如云山缱绻般柔和。而且他现在,不是已经有自己的家了吗?

容歧将书随手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挪动着身体想躺下。魏辛扶着他躺好,然后翻身上了床。

魏辛后知后觉,躺在他身侧,凑近了问:“王爷不好奇今日平王那厮做了什么吗?”

“左右不过是拉拢你跟监察司的人。”

魏辛拧了下眉,有些不满意他的从容:“平王今日邀王爷去观看堂审,就是借马怀林养外室一事,挑拨我跟你的关系。”

上一世他只听闻巡城御史的儿子被杀,并未在现场发现鱼符,也不知后来怎么了结的。如今重生,许多事情都改变了。

容歧半阖着眼,有些敷衍地温声道:“平王才是卢颜修真正扶持的人,他们误以为你我关系僵硬,才出此计策。”

私养外室,迫害发妻,无一不在魏辛的逆鳞上。今日容俶再三引诱他谈及此事,若是他二人关系真的僵硬,魏辛心眼小些,只怕早已闹翻。

魏辛在平王扬言找到目击证人时就有所察觉,上一世他杀了容繁,这一世,呵……

他解开了一个心结,莫名很有倾诉欲:“平王那厮就是个笑面虎,话语间全是心眼,着实让人烦。”

容歧:“嗯,容俶性子素来如此。”

魏辛又道:“陶骏在刑部任职,他是侯府的姑爷。平王借此案拉我下水,多半是想搭上刑部跟魏家。”

容歧答道:“没错。”

魏辛琢磨道:“但臣觉得监察司的人似乎并不想站队,这对王爷而言算是一件好事。”

容歧:“嗯。”

魏辛听着他的声音轻缓模糊,垂眸一看,容歧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

“王爷觉得我话多吗?”

“嗯——”容歧睁开眼睛,浅笑道:“没有,怎么会这么想。”

魏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靠近搂住他的腰,埋在他怀里一语不发了。

容歧眉头轻拧了一下,伸手欲拦,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装模作样地拍拍他的腰:“睡吧。”

他困极,很快睡了过去,没注意到系统无声之中亮了一下。

翌日,原本一口咬定自己杀人的马怀林突然翻供,吐露真凶乃是冬夏。后冬夏被判处死刑,待生产后行刑。马怀林因毁坏遗体,构陷朝廷官员,被剥去官职,判处十年牢狱之灾。

冬夏在判决下来的次日自杀谢罪。有人猜测冬夏不是自杀,是被卢夫人赐死的,有人说是王煜文为子报仇。无论众人如何议论,此案就此结束。

早朝上,皇帝严厉斥责百官引以为戒,免得引起百姓议论是非,影响朝廷威望!

魏辛下了早朝,便来到军营。

今年冬季寒冷,京城南边的鄂州有一批流民占山为匪,抢劫附近村庄跟行商,已经聚集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鄂州刺史上奏朝廷,皇帝欲从他麾下调兵平匪。

张副将问道:“将军要亲自带兵吗?”

魏辛颔首:“陛下有这个意思,大概是我病休时间太长,陛下怕我懈怠军务。”

张副将斟酌道:“春寒未过,如果要行军,防寒的棉衣甲胄不可或缺,要不然士兵们受不住寒,影响军心。”

魏辛思索片刻,赞同道:“有理,防寒军资我去跟户部申请,你等且下去做好部署。”

众将齐声道:“是。”

回城后,魏辛去了户部,卢煜光正巧在检查江南司的赋税,于是亲自接见了他。

卢煜光为他斟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魏大人亲自登门,不知所为何事。”

魏辛接过茶杯,笑道:“今日朝堂上,陛下命本官带兵前往鄂州平匪,旅途虽近,但是天气寒冷,将士们若是冻病了,不仅延误军令,还会影响军心。出兵在即,本官特前来请用一批防寒军资。”

卢煜光了然,点头道:“是也,一级级上报确实耽误,魏将军放心,最晚三天,本官定将军资拨付下来。”

他如此利落答应,魏辛真心实意地起身抱拳道:“多谢卢大人。”

卢煜光抬手虚扶,浅笑道:“同朝为官,何须言谢。时间尚早,不知魏大人能不能赏脸一起去吃顿饭。”

魏辛自然答应,不论是因为他有求于人,还是接近卢煜光以便打探卢府的事,他都没有拒绝跟对方结交的理由。

酒过三巡,灯火万家。

魏辛带着几分醉意,牵着马往王府走。

卢煜光本想派人相送,他拒绝了,同桌还有几位其他户部官员,一番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之后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

夜晚路上行人不多,天气有些冷,偶有挑着担子回家的小贩路过。

马扑哧哧打了个响鼻,似乎不满这样慢吞吞地走路。他拍了拍马头,然后继续走。

等酒味散得差不多了,眼看王府也到了。

他将马绳递给门口的护卫,一路上丫鬟仆人躬身向他行礼。居灵殿外,宝珠请安道:“将军回来了。”

魏辛走进殿内,绕过鎏金屏风,容歧一身白玉锦袍,金冠束发,神情雀跃,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极好的事情。

魏辛喊了一声:“王爷。”

容岐一顿,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恢复了一贯淡然的样子。

他将香炉随手一放,说道:“听闻陛下派你去鄂州平乱?”

魏辛颔首道:“陛下这次派兵是想威慑那群匪徒,以免后有效仿。我回京后一直无所事事恐引起了陛下不满,才派我前去。”

“鄂州刺史谨小慎微,无所建树,当地驻军遇上那群匪患接连败退,且小心行事。”

容岐鼻尖嗅着久不散去的酒味,眉头一皱,抬眼看着魏辛面不改色的脸,问:“喝了多少酒?味道这么重。”

魏辛下意识抬起袖子闻了闻,回答道:“喝了几杯。”

意思就是喝了不少。

魏辛见他似乎不喜,说道:“那我先去换洗,去去酒味。”

“嗯,去吧。”

魏辛很快洗漱完,穿着一身干净的里衣,披散着及腰的乌黑长发。

容岐坐在塌上看书,烛火下神色显得十分温柔。他随口道:“累了就去睡,我下午睡了一会儿,现在还不困。”

魏辛放轻动作走到旁边将窗户关上,烛台上摇曳的火焰很快停止晃动,安静地燃烧。

朝堂上皇帝让他前往鄂州时,他内心极其不愿意。陪在容岐身边的日子本就不多,这一去最快也得半个多月,慢则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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