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低声道:“殿下可要帮忙……”
他苍白的脸上被水汽蒸腾得水润红晕,疏离如寒山的脸温润了几分。
容歧闭了闭眼睛,如鲠在喉道:“那就麻烦将军了。”
魏辛托起他的腰褪下了亵裤,透过漂浮花瓣的浴水,看见了他膝盖上方深长可怖的伤疤。
皇帝下手太狠,那一剑深可见骨,伤口又未得到妥善的照顾,一度感染加重,扭曲的伤疤像一条蜈蚣盘桓在羸弱的腿上。
那一片伤疤就像长到了魏辛的心上,疼得他眼睛都红了。
容岐一怔,眼底有些挣扎,半晌,食指拂去他脸上滑落的水珠,道:“我都未曾哭过,你哭什么。”
“殿下受苦了。”
“将军在边关也受苦了。”
魏辛默不作声地帮容岐清洗完身子,将人抱到轮椅上披上外袍。
容歧松了一口气,催促道:“你先去换身衣衫吧,本王不至于连衣服都不会穿了。”
跟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赤裸相对,姿态暧昧,他已经快要不行了。
魏辛不敢去看容歧的脸,心底乱成一片,自然没听出其中的催赶之意,轻声应了一句:“好。”
寝殿内的鸳鸯大床柔软舒适,床下没有阶梯,床旁边有一个软榻,应该是专门准备的。
容岐推着轮椅来到床边,发现轮椅跟床差不多高,且床右侧有一截横出来的栏杆。他扶住栏杆便可移坐到床上。
他撑着横杆坐到床边,穿上了干净的里衣,然后将腿抬到床上,拉过锦被盖住了双腿。
他干干净净地坐到床上,浑身温暖舒适,被褥上沁着淡淡的香气。
在冷宫时,他独自推着轮椅去井边打水,一手推轮椅一手提着水桶进屋,一年四季皆是如此。而冬日苦寒,井水冰冷刺骨,他经常冻得浑身青紫。
床边有台阶,轮椅上不去,他只能从轮椅上爬下来,再拖着残腿爬到床边。
他高傲的尊严碎成一地尘埃,比路边的乞丐还狼狈不堪。
“殿下想再看会儿书,还是就寝?”
魏辛换了一身白色里衣,外袍松松垮垮地系在身上,乌黑长发披肩,露出白腻精瘦的胸膛。
容岐闻声回过神来,方才听他说贴身相护,便知道他今晚恐怕会留在王府,也没有多惊讶,浅笑道:“夜已经深了,歇息吧。”
“臣就歇在软榻上,”魏辛上前放下床帘,落下一片阴影,“殿下有事随时叫我。”
靠得近了,容岐嗅到了他身上浅湿的香气。
床帘落下生出一片暗影,落在脸上像蔓延的伤痕,又像蝴蝶翕动的翅膀。
夜色暧昧无端,殿内燃着清雅的熏香,烛火摇影,轻轻炸裂出一声动静,氤氲旖旎。
魏辛动作很轻地靠近,睫毛纤长,眼睛在烛光下明暗不清,像是在浅浅地试探。
容歧当即醒神,过敏一样浑身发麻,心里发梗,他无有断袖之癖,实在难以接受一个男人作枕边人。
他状似不经意拉过床帘,隔开了两人的接触,温声道:“夜里寒凉,将军多加床被褥,免得着凉。”
魏辛有些失落,垂眸应了一声“是”。
他吹灭了烛火,走到软榻边脱下外袍坐到床边躺下,拉过软榻上锦被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