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回到酒店,宋经鸾把岑淮止送到相应楼层,他俩楼层不在一起,他还得往上两层。
岑淮止拦住宋经鸾想跟着迈出电梯的腿,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宋经鸾:“我明天没比赛。”
可以熬夜。
岑淮止不听,推他回电梯,说:“我困了,明天再说。”
宋经鸾不情不愿看着电梯门合上。
没关系,他还有后手。
回到他自己的套间,心满意足地打量着他精心布置好的一切。
万事俱备,只差一个岑淮止。
可不能让教授睡着,宋经鸾打开终端准备让他父亲的助理找岑淮止聊会儿。
助理:【?】
【我下班了。】
宋经鸾:【给你一万星币。】
助理:【……行】
另一边,岑淮止刚洗完澡就听见振动声,擦头发的手一顿,十点了,谁还给他打通讯?
“喂?”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
助理os:要怪就怪宋少爷,别怪他。
“有什么事吗?”
助理:“我想跟您聊一下关于咱们这个项目,因为人员发生变动,集团这边在考虑是否增派人员……”
在这职位干了这么多年,还是能扯几个犊子的。
助理说的口干舌燥,岑淮止开始走神,这通讯来的真奇怪。
不会又是那混小子搞的吧。
正这么想着,门铃响了,岑淮止抱歉的跟通讯另一边的助理说等一下。
助理知道是那难伺候的少爷来了,于是主动说了结束语挂断这通莫名其妙的通讯。
钱,为了你我丢了不少脸面。
岑淮止开门,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拉开一小个缝,问:“有什么事?”
宋经鸾站在门外略显踌躇,手摁上门把缝隙推大了点,神色慌乱的说:“教授,我房间里好像进了个动物,小小的不知道是什么,我有点害怕,能在你这里睡一晚吗?”
岑淮止难以置信地看他,“你现在连这种谎话都编的出来了?”
说着用力关门。
可到底是力气悬殊太大,门纹丝不动,宋经鸾焦急的解释:“真的!我没骗你教授!真的有!”
岑淮止不信服,“你带我上去看看。”
怎么可能啊,N星坏境都被破坏成什么样了,怎么还会有小动物,再者,有也不可能爬到66楼啊。
宋经鸾面上装的可惜,可在转过身后笑成朵花。
yes!等的就是这句话!
岑淮止半信半疑地跟着宋经鸾的步子,心想这也太离谱了吧。
在等电梯的空闲中岑淮止无数次转头看向宋经鸾,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可那人仍是那样,一副可怜兮兮担惊受怕的样子。
无解,上去一看便知。
等到了房间门口,宋经鸾一脸紧张的握住门把手,跟岑淮止说:“教授,你小心,它就在里面。”
岑淮止看他那动作,莫名变得有些紧张了。
随着宋经鸾小心翼翼的开门,屋内的全貌映进岑淮止眼中,跟他那套布局大差不差,只不过一个卧室在左手边,一个在右手边。屋内虽没开灯,但窗外的明月余光洒了进来,隐隐约约能看见路。
宋经鸾偏头对岑淮止比了个“嘘”的手势,用气音开口:“它特别敏感,开灯会把它吓得到处跑,小声一点,我带你过去找它。”
说话间两人距离不断拉近,宋经鸾微微弯腰,偏头回去的同时头发不小心蹭过岑淮止的脸颊,痒痒的,岑淮止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那个位置。
在宋经鸾这神经质的带领下,岑淮止成功被传染了,也变成偷偷摸摸的样子,好像是来偷东西似的,黑暗中看不清,岑淮止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差点被绊倒,幸好宋经鸾在前方给他挡住给他个缓冲时间,岑淮止气音说了句:“抱歉。”
宋经鸾反手牵住他。
掌心传来温热,岑淮止莫名一颤,虽然不是第一次牵手,但是这在黑暗中,给人的感觉怪怪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发生什么不可言喻的事件。
更紧张了,岑淮止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扑通、扑通
吱呀一声,宋经鸾带他推开一间小卧室的木门,自己没进去,退到一旁说:“就在里面,教授你去看看。”
“我害怕就不进去了。”
岑淮止松开他的手,小心翼翼进去,三秒一个步子,但是处在完全的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打开终端的手电筒功能。
就在这时,脚边突然亮起一个微弱的小亮灯,能稍微看清脚下的路了,从这一刻开始,每当他落下一个步子,脚边都会亮起微光,根本就没有什么松鼠。
他停下脚步的那一秒,墙上开始出现亮光,五颜六色的,灯条框成了四个大字:生日快乐。
左下角还有一个发亮的时间倒计时。
此刻正显示:23:59:00
好土,可他怎么眼眶怎么红了呢。
身后传来熟悉脚步声,岑淮止有预感的转身,果然,宋经鸾捧着插着蜡烛的东西向他走来。
半分钟后,他站定在岑淮止面前,等墙上指针发出“滴滴滴”的倒计时时。
宋经鸾的声音混着“滴滴”声响起,眼眸温柔,含情脉脉地说:“生日快乐。”
岑淮止微微仰头,接着稀薄的光看向他,就算是逆光,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和他那双带了情的眼。
岑淮止压下心里的酸涩:“松鼠呢?”
宋经鸾轻笑,贴近他的耳边说:“在我手上呢,快许愿,许完我就告诉你它在哪。”
岑淮止嘴上说着都是骗人的,又不会实现。可却在宋经鸾期待的注视下闭上了双眼,双手在胸前合上。
岑淮止闭上眼的时间有点长,久到宋经鸾开始打趣:“这是许了多少愿望?告诉我吧,我一定能帮你实现。”
岑淮止许的是:能否别让我赌错。
他其实只许了这一个愿望,剩余的时间都在给自己缓冲。
自从父母相继离世后他就再也没过过生日,林幸忆和乔乐洄倒是给他准备了很多次,他最后都没去,实在是跨不过心里那道坎。
今天,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个规则被打乱了。
岑淮止睁眼吹完蜡烛,说:“告诉你就不灵了。”
明明嘴上说不信的。
“松鼠呢?你是不是又骗呢?”
宋经鸾笑:“没有,说了再也不会骗了。”
他继续说:“闭上眼,我说睁开再睁开。”
岑淮止听话闭上,宋经鸾眼尖,见他嘴撇了撇,似是不满意他这么发号施令。
宋经鸾操控系统打开灯。
一分钟后,岑淮止感觉到额头覆上一个温热的东西,随后听见宋经鸾低沉的嗓音说:“可以睁眼了。”
岑淮止缓缓睁开眼,原来那温热的东西是宋经鸾的手掌,为了让岑淮止适应这突然的光亮他一只手端着蛋糕一只手护着岑淮至的眼睛,感受到岑淮止的睫毛扫着他的手心,痒痒的,让他心颤。
等岑淮止差不多适应后,宋经鸾放下手,双手把蛋糕送到岑淮止眼前,求夸奖似的说:“怎么样!没骗你吧!”
岑淮止低头,笑出声,这是宋经鸾第一次面对面见岑淮止笑得这么不防备,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眼睛微微弯着,宋经鸾见他笑着说:“还真是松鼠啊。”
宋经鸾被他这笑美呆了。
忽然,他闻到一股熟悉又不太熟悉的香味,葡萄酒混上玫瑰,上次在岑淮止家闻到的香味,可这里里没有酒,怎么会有酒味。
下一瞬,宋经鸾身体开始变得不对劲,由内而外开始燥热、不安。
他暗道不好。
岑淮止见他皱眉,状态变得非常不对劲,脸上开始出现红晕,身体开始摇晃起来,脚步变得虚浮,好像下一秒就要摔倒,岑淮止急忙把蛋糕放到一旁,转身扶稳宋经鸾,焦急问:“怎么了?”
宋经鸾这场易感期来的十分突然,按理说S级alpha易感期三月一次,他前个月才刚来过,怎么会突然提前一个月?此刻他来不及追究原因,头要炸了,S级的易感期非常难熬,宋经鸾之前易感期非常固定,因此他会提前在家中准备好一周的事物,这期间不让任何人进入,防止他易感期能量波动产生破坏。
这次的易感期来得突然,他完全没有任何准备,但他脑子里第一件事就是把岑淮止推出去,不能让他受到伤害,他虽能在易感期中控制自己的行动,可他不敢赌,有万分之一会伤害岑淮止的举动他都不会做。
他使出力气将岑淮止带到门边,满眼通红,扶着门框喘着气说:“易感期,你别进来……”
随后双手颤抖着将门关上。
岑淮止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变得不知所措,他几乎是被宋经鸾牵着走的,宋经鸾让他去哪他就去哪,因为这幅场面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他变的迟钝、害怕。
可里面那人不是他记忆中的人,月色里,岑淮止眼里的纠结完全藏不住。
他手轻轻搭在门框上,犹豫不决。
但很快,屋内传来的痛苦叫声让岑淮止下定了决心,他虚虚搭在门框的手开始用力,敲了敲门,语气异常冷静:“有抑制剂吗?”
里面的宋经鸾完全听不见,易感期会削弱他的听觉、视觉……
唯一增强的只有嗅觉。
他现在依然能闻到满屋子的葡萄玫瑰味,太奇怪了,怎么会出现这种味道?
屋外的岑淮止没有听到任何回答面色开始显露出焦虑的神色,又再次重复:“有抑制剂吗?”
这次的音量大了些。
这次岑淮止听见里面传来物件倒地的声音,不开始揪心起来,敲门的手劲大了些,“宋经鸾!开门!”
意识到靠宋经鸾是不行,他铁了心不让自己进去自然不会回他的话,他开始寻找开门的方法,可宋经鸾已经完全将门锁住,考虑到力气悬殊,他不往撞门这一方面想。
这门……
余光瞥到们的左上角,是品牌名!
这个牌子的门跟之前酒吧的门是一个牌子,当初发生过门内无人却突然反锁的情况,岑淮止正好在场,他记得当时工人的操作……
他在脑海中回忆久远的记忆,按着记忆里的步骤一步步操作。
第一次,失败。
第二次,中途输错指令,失败。
第三次、第四次,还是不行……
只有五次机会,岑淮止头上冒出冷汗,手也有些不稳,他腿控制不住的发软,扶着门框堪堪站稳。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次回忆,可宋经鸾惨叫声一直在耳边循环播放,此刻他难以保持平静,牙齿将下唇咬出血珠,他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手心快要被指尖抠破。
这是最后一次了,无论如何也要成功,如果还是不行的话,他就采用暴力措施。
他开始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境,千万千万,再次回想,一定不能错过任何细节。
忽然,他睁开了眼,手覆上门上的密码锁,再次尝试。
输入记忆中的最后一个指令,他猛地闭上眼,害怕再次出现那行文字。
三秒后。
——咔哒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