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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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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凌昰带着那些人气势汹汹的离开了,钟荔婉也紧随其后,出了大堂。

主仆二人走出好一阵远,临到自己的院子门口,晴欢才将袖口里的东西递给钟荔婉。

那上面躺着一枚手指大小粗细的玉坠,玉坠应该被人藏了很久,在玉坠之上雕刻着的花纹之中,还有些许陈旧的土渍。

晴欢不多嘴,她将手里的玉坠递给钟荔婉之后,便识趣的退开了。

房间里就剩下钟荔婉,她脑海中的声音越发清晰:“这什么情况,咱们的命簿里没有这一环啊。”

钟荔婉道:“这是今天那个侍女给我的。”

翠花愣了愣:“她给你这个做什么?”

“你有没有注意那丫头才多大年岁,刚刚在堂上看见人就哆哆嗦嗦的不行,她能有什么胆子干杀主这种事。”

翠花恍然反应过来:“那,那就是说他们凌家找人背锅了?!”

钟荔婉继续分析:“你有没有发现今日凌淑不在。”

“凌鸿达那么爱做表面功夫,怎么可能不带着凌淑来把这道歉做全。”

“你的意思是说....”

“恐怕是凌淑因为什么原因来不了,而且我估计明日的生辰礼,凌淑也未必会出席。”

翠花呐呐半晌,问道:“那,凌淑是怎么了?”

钟荔婉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凌淑出了什么事。

随即,翠花再度开口:“可是,我还是得奉劝你。那侍女给了你玉坠本不是你命簿之中该做的事,我们现阶段是要好好躲着,不要在生出事端来。”

钟荔婉重新将玉坠收起来,瞧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快到晌午了:“我们来这个世界,好像还没去看看菀月。”

翠花在脑海中炸开了锅:“你找那个祖宗做什么?!”

钟荔婉道:“我总不能让这玉坠就这么在我手里。”

“别废话了,一会儿等到天黑,咱们便出去找人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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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尸房的气压正低,凌昰的脚步声纷沓而来,一步一步,都像是脖颈上逐渐勒紧的索命绳,让人觉得窒息。

片刻后,跪在第一排的凌家侍卫脑袋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下。

随即一声,地上落了个砸碎的茶杯。

凌昰叉着腰,站在桌子上,看着地上跪成一排,毕恭毕敬的侍卫气不打一处来,又上去踢翻了一人:“一群废物!连个死人都守不住!”

“现在给我在这儿跪着有什么用!”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过了一会儿,一人哆哆嗦嗦的举起手,开口道:“回少爷,那两人离开的时候,我们射中其中一人,这地方又偏僻,恐怕他们不会离开山庄太远。”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

凌昰将一群人吼走,气的胸腔剧烈起伏,他伸手撑在桌子上,指头都忍不住在颤抖。

他的暴怒掩饰着他的担心,凌央的尸体被人偷走了,这个偷走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越想越心慌,他甩了袖子愤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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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现在真的要去?”翠花手里拎着玉坠上的红绳,歪着脑袋打量:“命簿里没有这一遭,我估计林菀月也不会接的。”

钟荔婉还睡在卧榻上。

听见翠花的话,她才看过去。

长帘敷了一层浅淡的凉色,她回房间睡了一会儿,醒来已是入夜。

翠花飘荡在窗前,白色的袍子也沾染了夜凉如水的昏晕。

钟荔婉伸了个懒腰,才倦怠的坐起来。

“但也总不能见着那姑娘枉死。”

钟荔婉下了床,掀开帘子,坐到梳妆台前。

台前铜镜,她看见这张脸还是会有一刻愣神。

这张脸,和她生前一般无二。

恍惚间的昏晓里,她以为自己又活过来了一样。

直到身后翠花出声,又将她扯回了现实。

“那你打算怎么同林菀月说这件事?”

钟荔婉眨了下眼睛,涣散的眼眸也恢复了神采。

她的脸没有血色,唇一片梅白,看着憔悴。

钟荔婉打开桌上的朱砂,指尖点点,对镜涂抹在自己的唇上。

“这东西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出现,我恐怕经不起任何反噬了。我打算去问问林菀月,看看她的命簿里有没有这一遭。”

“若是没有呢?”翠花追问道。

钟荔婉叹了口气,也觉得有些疲惫:“没有的话,那就和林菀月商量商量,看怎么处理了。”

翠花飘过来,瞧着镜子里渐渐有了神采的钟荔婉,点点头道:“好吧,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她?”

照着原本的命簿走向,她钟荔婉和林菀月的接触并不多,甚至算得上是两条平行线。

钟荔婉扣上朱砂,看了眼夜色:“现在就走吧,小心些,可不能让人瞧见我们有往来。”

已然入夜,只有这时候,林菀月才敢探出头来,鬼鬼祟祟的出来。

她瞧了瞧四周,烛火微点,来往的人也较为稀少。

“浅萤,出来吧。”

话罢,她先迈步出去。

随后才有一个拎着大包小包的侍女跟在林菀月身后,蹑手蹑脚的出来了。

长廊的烛火昏暗,一主一仆神色鬼祟的走着。

却光顾着看左右是否有人,不慎之间,迎面撞上了面前的人。

便听着“哎呦”一声,未见其人,就有漫天抄满经文的纸张纷飞四落,遮挡人眼。

宋鹤菲被撞翻在地,抄了许久的经文本来就手酸腕痛了,偏偏被人撞翻在地,心里更是烦躁。

昨天晚上收买云轴的事她也有参与,不然凌淑一个全程跟着的人,怎么有可能动手脚。

只是她晦气的是,这件事明明所有人都不知道,偏偏被自家爹爹揪了出来。

要她罚抄经书,一抄就是从鸡鸣抄到现在。

更生气的是,她本想着这事也都是凌淑指使的,要侍女去找凌淑帮自己也抄一点。

这死丫头不知道犯什么神经,居然紧闭房门,所有人都拒之门外。

她窝了一肚子火,瞪着撞翻自己的人,气不打一处来。

见着来人,宋鹤菲嗤声冷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林士微的女儿啊。”

京城虽然是个王孙贵族,富贾名商踩在所有人头上的吃人地方,但是面上的尊卑礼仪作为王族伪善的面具,向来是过得去。

但若如同现在宋鹤菲这般,无所顾忌的直呼对方父亲名讳的,也实属撕破脸皮,鲜少见之。

林菀月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宋鹤菲,暴脾气压不住真想出言讥讽一番。

但是她仍记着自己此刻是附身的林菀月,可不比在如相门。

于是一张脸都要忍到扭曲了,还是躬身行礼:“宋小姐见谅,是我们赶路太急,冲撞了宋小姐。”

话罢,就要告辞离开。

然而却见着宋鹤菲一伸手,拦住对方去路:“这天色已晚,菀月妹妹是要做什么去啊?”

随后,她又看了一眼林菀月身后的侍女,道:“这主仆二人大包小包的,是要往哪里去啊?”

林菀月移了一步,挡住宋鹤菲打量的目光,宛然一笑:“没做什么。天色晚了,宋小姐这一天折腾下来,难道不累么?”

听着林菀月话里话外的意思,简直就是炸了她宋鹤菲的毛:“你在嘲讽我?!”

林菀月低眸,嘴角却没下来:“不敢。”

宋鹤菲冷笑一声,呵斥道:“你林菀月是什么东西,敢爬到我头上来。你爹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土郎中,要不是当年侥幸治好了太后的头风病,你以为你们家还能进太医院?你还能过上京城的日子?”

林菀月始终沉默不语,只是冷笑着看着宋鹤菲,待她说完,才轻道:“宋小姐说完了?既然说完了,便早些回去休息吧。毕竟明日,你我还都有事情要做呢。”

说完,就要甩开宋鹤菲的手离开。

却在这时,见着宋鹤菲再次踏步一拦:“都说菀月妹妹在京城,可是一家女百家求的蕙质兰心,善解人意。如今撞翻了我的经书,也总该给我捡起来吧。”

林菀月同宋鹤菲对视片刻,才深呼吸道:“自然。”

怎能见着自家小姐帮人捡经文,浅莹忙不迭的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腾出手来帮林菀月捡经书。

见得了空,宋鹤菲给身后的侍女递了个眼神。

那侍女是个伶俐的,收了眼神一刻也没犹豫,拎了地上的东西,二话没说就倒了一地。

“你做什么!”

林菀月两人阻止已是来不及了,只在两人的怒喊中,一地血色的绷带和衣服落在了地上。

宋鹤菲眯眼一瞧,就知不对。

她抬眸看向长廊尽头的房间,像是捕捉到猎物的毒蛇一样。

“小蝶,去看看那房间里藏着什么。”

浅莹拦住欲过来的小蝶,林菀月也忙往后退了几步,神色愠怒:“宋鹤菲!你不要欺人太甚!”

宋鹤菲冷笑,丝毫不惧:“今天,我还就欺人太甚了!给我让开!”

宋鹤菲撞开林菀月,大踏步的往紧闭的房门走去。

她伸出手,正要推开那房门。

“宋鹤菲。”

像是弦乐急奏时的断弦一刻,千钧一发之际,林菀月后背一身冷汗。

钟荔婉站在葱郁的长廊处,信步而来。

照着话本子的套路,宋鹤菲这时候总该住手了。

宋鹤菲停手,向着钟荔婉看来。

下一刻,手上动作恢复,推开了房门。

一刻也没犹疑,宋鹤菲踏着步子进去了。

等一下,这怎么和话本子里的套路不一样???!!!

翠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在钟荔婉耳边道:“当然了,我们在他们两个这条命簿里没戏份,能顶什么用。”

好好好,原是我不配。

钟荔婉加紧了步子赶过去阻拦,还没到门口,就见着宋鹤菲脸色不善的从房间里出来。

她侧眸一看。

便瞧见钟荔婉正“趾高气扬”的看着她,像是在观赏戏园子里的猴一样。

“昨天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宋妹妹也参与了。”

“我原以为昨日放过妹妹,能让妹妹好好反省自身,没想到宋妹妹还是这么飞扬跋扈。”

“都说抄经能让人养心修性,怎么反倒到了宋妹妹这,还助长了妹妹的脾气了呢?”

宋鹤菲理了理袖子,冷哼道:“彼此彼此,你钟荔婉不也是在众人面前哭的叫一个梨花带雨,虚伪至极!”

钟荔婉懒得理会:“天黑了,宋妹妹,要是被宋伯父知道了可就不好了,早些回去吧。”

搬出宋祖望,可算是让她钟荔婉找到她的软肋了。

宋鹤菲心里压着一股火,瞧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冷哼一声道:“哼,藏人可是个技术活,林妹妹堪称一绝啊。不过,但望林妹妹能一直都藏好。”

宋鹤菲撂下这句狠话,便甩袖离开了。

瞧着宋鹤菲走远,林菀月才松了口气。她撑着敞开的房门,探头往里面梭视了一圈。

空空荡荡,像是从没有人来过一样。

钟荔婉也站在窗子前探头瞧了一眼,若说是藏人,那还真看不出来。

不愧是大反派,有些练家子在身上的。

林菀月退步,关上房门。她看了眼钟荔婉,问道:“你来做什么?”

谢恹站在暗角处,视角正中便是抱臂倚靠在窗扉上的钟荔婉。

长廊昏黄的灯在夜色中像是柔和的纱,给钟荔婉明媚的五官添上一丝朦胧的美感。

“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能忍。”她说着话,头上的金钗步摇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晃悠。

“不然如何?去打凌淑一巴掌,然后像你上次一样遭到反噬?”对面的人同她说话。

大概是戳到了她的痛楚,谢恹瞧见钟荔婉皱皱鼻,有点羞愧的意味。

“我来找你是想问问这个。”钟荔婉不知从袖子里掏出了什么,递了过去。

片刻后,对面的人回绝:“我可不要,命簿里没写。”

钟荔婉有些急了,从倚靠着的窗上站起身:“我们两个想个办法也行啊。”

他看不见她了,只能瞧着廊桥前一片葱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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