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昨晚折腾太过的缘故,白肆做了场噩梦。
刷啦——
凌止抓着脚踝把他拖回床上,白肆徒劳地想要抓住什么,却毫无反抗之力。
地上数道血迹,白肆十指指尖血肉模糊。
“一只天妖,你装什么无辜可怜?”凌止一只手捏住他的脸,用力狠狠掼倒。白肆不仅十指疼得钻心,连心里也好像被挖了一个大洞,轻轻一碰,鲜血淋漓。
他衣服本就松散,撕扯两下就变得破破烂烂。凌止也并不温柔,那种感觉就好像一把尖刀刺在他身体里,捅得五脏六腑都要搅成一团。
他是天妖,就活该经历这一切吗?
凭什么呢?
床单是粗麻布,质地很粗糙,磨得他肌肤阵阵刺痛。
身体不住颤栗着,泪水横斜着划进鬓角。撕裂的伤口流了血,疼得白肆把唇咬得血迹斑斑。
好疼。
凌止捏着他的下颌把白肆的脸掰转过来,似乎是想摸摸他的脸。
白肆狠狠剜了他一眼,咬紧牙关别过了头去。
这一下激怒了凌止。
白肆疼得呜咽了一声。
“哭得好看点。”
凌止抬手在他脸上拍了拍。
“滚!”
白肆颤抖了下,乌漆漆的眸子恨不能化作刀子,将凌止皮肉一刀一刀剜下,把他生吞活剥。
那人笑了笑。
清俊的容颜脱胎换骨一般,在白肆近乎惊恐的眼中便做了完全不同的另一张脸。
高鼻深目,五官深邃,是典型的西域相貌。
最明显的是那双幽绿色的眼瞳。
他的瞳色比何青棠继位大典时白肆见过的那几个骊戎女子还要深浓,更像是某种野兽的竖瞳。
白肆向后退了退,直到再无退路。
动作间,上衣从肩膀滑下,露出青紫斑驳的痕迹和几道狰狞的牙印。
那个骊戎人的眼睛定在那片肩膀上,眼中赤裸裸的欲色令白肆心中一片恶寒。
“不是说了吗,哭得好看点。”他的手沿着白肆的腿上腻白的肌肤缓缓上移,滋味道不尽的销魂。
至腿根处时,他用力一捏,白肆眼眶顿时涌起一片温热。
然后,白肆惊醒。
深呼吸了一阵以后,他看见了辰清房间里的轻纱帷幔。
视线下移,辰清闭目躺在他身边,胸口有幅度地起伏着,清秀的面庞在温和的光影之下莹润如一块暖玉。
青龙殿报时的钟声从外面传来,白肆长舒了口气。
如从地府到人间。
重新躺回床里,白肆抱住辰清,手揽住他的后脑,将头靠在辰清颈窝里。
闭上眼,激烈的心跳在安寂中逐渐归于平静。
往事不堪回首。
但总有一天,这些痛苦会被冲淡,一去不复返。
他还有长长的一生。
在白肆看不见的某处,一只飞蛾从他体内破茧。
拳头大小的妖蛾拍打着翅膀穿过门缝飞出青龙殿的重楼叠宇,不知疲倦地飞跃数不清的街道与巷陌,乖巧地落在赫连铮掌心。
“有意思。”他伸出手指朝飞蛾戳了一下,笑容深深。
“漂亮的东西,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毁掉。”
无论是这南渊,还是那只天妖。
赫连铮手指用力碾下,飞蛾化作一滩黑气,融进了赫连铮体内。
“稍等一等吧,这一天,不会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