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祁潼不情不愿地答应。
祁潼不知道有没有人喜欢学习，反正她不喜欢，但有人督促的话倒也能学。
若霞瞧见祁潼这好吃懒做又心大的样就头疼。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若霞特意让满福没有避讳祁潼，就是等着她问，结果她倒好，一句没提，光顾着吃了。
祁潼一脸懵逼：“问什么？”
若霞：“……”
“哦……对了。”
嗯，还不算太迟钝，若霞欣慰地看着祁潼。
“我一天要抄多少啊？”祁潼认真。
“……”若霞无语，“抄，全部抄完，一个字都不能少。”
“啊？”
‘浮光，《论语》一共有多少字？’
【《论语》全书共20篇492章，全书共有约16000字?，具体字数可能因版本和统计方法的不同而有所差异。】[1]
“姐姐，不要啊……”祁潼毫无形象地在桌子上翻来覆去地耍赖。
若霞记得之前的祁潼虽然也爱撒娇耍赖，但还是挺机灵的，怎么现在总感觉变样了？
祁潼确实变了。
她总觉得自己耍小心机不停巩固自己替身地位的行为有些无耻，所以在那以后下定决心，只要进入这个房间，就丢掉脑子、放飞自我，以最真实的面目面对若霞。
若霞虽然不知道这件事，但通过这短暂的相处就敏锐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
最明显的就是——她再没从祁潼身上看到小琰的影子。
“唉……你难道就不好奇满福为何会突然成为管事，原本的管事又去了哪里，我又为何会关注冯晓云？”
原来姐姐刚刚想让她问的就是这个啊……
祁潼恍然大悟：“哦——好奇，好奇得抓心挠肝的。”
“那你为何……”
“因为姐姐要是愿意说的话，自然会主动告诉我。”要是不愿意说的话，就算问了也没用。
当然后面那句话祁潼并没有说出口。
眼目清明、直白坦然。
若霞失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林敬慈回来了。”
“这么快？！”祁潼瞪大眼，这下可容不得她继续摆烂了。
林敬慈可没那么好糊弄，而且从王安喜的事情就就可以看出，这人必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明面上柳云依和颜慧瑶的事情看起来和祁潼没什么联系，但是最关键的一步却是由她去执行。
如果林敬慈发现了其中的猫腻，那么作为将这两人运送出城的祁潼绝对是第一个被逮出来的。
而正在祁潼紧急思考对策时，突然听见若霞道：“吴城就是因为云依她们的事被林敬慈斥退，卸了管事之职。”
“怪不得满福突然成管事了，原来是这样啊。”
既然吴城替她们背了锅，那短时间内便不用担心林敬慈会突然向她们发难了。
若霞没说的是，吴城之所以能扎扎实实地背上这口黑锅全靠她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日复一日、明里暗里地上眼药。
真以为她不知道这蠢货暗地里对她的态度啊？呵。
而满福能当上管事，纯粹是林敬慈对她的补偿。
虽然林敬慈素来没什么心肝，但对于能给他赚钱的下属还是格外宽容。
他知道若霞很是看重柳云依，而又误以为柳云依的死是管事造成的，出于弥补，便将她的人提拨起来抢了管事的位置。
满福也明白这些，于是对若霞更加尊敬。
“那和冯晓云有什么关系？”信息量不足，祁潼想不到她们为何要关注冯晓云。
即使很早之前若霞就提醒过他要小心冯晓云，但她这段时间确实没注意到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若霞听到这个问题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祁潼，而是问：“你觉得你在锦绣阁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啊？就是……一个不知道用了什么花言巧语蛊惑了姐姐的死断袖？”
若霞：“……”
若霞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的意思是，你以为你、冯晓云、满福几个人是做什么的？”
本来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的杂役而已，但祁潼的做题经验告诉她——既然若霞提出了这个问题，那么答案必定不是这个。
“额……上等杂役？”其实祁潼感觉高级杂役应该更加贴切。
“……果然没有人告诉你这件事。”若霞扶额，“其实你们五个从一开始就是管事一职的备选者。”
“哈？！”管事预备役居然每月才五百的工资！
“王安勇刻意针对你估计也是受了冯晓云挑唆，还有吴川……”
震惊祁潼一整年，想不到啊，这小子浓眉大眼、大大咧咧的居然有这么多算计。
这招是真的百利而无一害，不管王安勇和吴川能不能成功都能给他减少竞争对手。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事，筹谋了这么多，最后却被满福截胡。
“哈哈哈，难怪今天冯晓云在书房里各种发疯，原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嗯。”若霞点头，“我们也不可大意，如今算是挑破了面上的友好，没人知道他后面还有什么算计等着我们。”
“姐姐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
两个月后。
天色渐暗，余晖在天际晕染出一抹醉人的绯红，为这场盛宴悄然拉开帷幕。
吉时到，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股浓郁的脂粉香裹挟着悠扬的丝竹之音飘散。
走进锦绣阁，大堂内灯火辉煌，雕梁画栋间尽显奢华。
姑娘们袅袅婷婷地从楼阁上走下来。
最前方的若霞，身着一袭紫红色纱裙，群上绣着繁复的花纹，走动间，如行云流水般飘逸。
围观的人看得神情恍惚，只有祁潼暗暗吐槽。
林敬慈真没人性，这春寒料峭的还得穿纱裙。
锦绣阁门前的马车络绎不绝，一辆青绿色的马车混在其中，毫不起眼。
“表弟啊，今天跟着我，你就别想那么多，好好享受就行。”
楚言昭挣开表哥虞致青紧紧搂住他脖子的手：“说得轻巧，回去后被骂的可是我。”
“你三天两头的被姨父骂，还差这一次吗？”虞致青摆摆手。
听得楚言昭牙痒痒，抬手给了虞致青一拳：“你可真是我的好表哥啊！”
“那是自然。”虞致青挑眉。
“好表哥能帮我写策论吗？”
“那必不可能。”
虞致青拔腿就跑，刚跑到锦绣阁门口就被一只手勒住了脖子。
“跑这么快是赶着去投胎吗？”楚言昭阴恻恻的声音在虞致青耳边响起。
他讪笑两声：“这不是赶着去见美人嘛，哈。”
第一次迎客就碰见这种情形的祁潼有些无措，站在一旁不知道该不该打断俩人。
还好开业前姐姐专门给她培训了怎么辨认宾客身份，这两位的衣服虽然色泽素淡但是质地确属上乘。
估计不是官宦子弟就是皇亲国戚。
好在楚言昭及时发现祁潼的目光，收回手冲祁潼说：“二楼雅间。”
祁潼扬起笑容：“好嘞，二位这边请。”
所有姑娘跟着若霞走出来遛了一圈后只余下几个舞姿优美的继续在台上翩翩起舞。
剩下的大部分又顺着楼梯回了三楼待命。
祁潼领着两位客人恰好从侧边楼梯路过，两拨人恰好在二楼遇了个正着。
一些姑娘看见楚言昭二人俊逸逼人的脸，眼睛都看直了，有几个要是没有身边的人拉着估计都要扑到人家身上去了。
惹得原本专心带路的祁潼频频侧目。
我滴个乖乖，林敬慈是去哪儿搜罗来这么多大胆又主动的姑娘的？怕不是把洛阳城其他的青楼都给洗劫一空了吧？
祁潼突然想到她面试时林敬慈说的话——
“本楼雅业，专为文人墨客、雅士鸿儒而设，供其吟诗作画、诗酒相和……”
呵呵，瞧瞧现在这雕梁画栋、纸醉金迷的样子，怎么都和“雅业”两字扯不上关系。
祁潼暗暗摇头。
楚言昭目不斜视地跟着祁潼，突然注意到这人频频偷看那些女子，心里忍不住生出阵阵厌恶。
还有身边这个……
虞致青的眼神倒是没落到那些陆陆续续走向三楼的女子身上，但也没好到哪儿去。
这人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在一楼迎来送往的若霞。
看那女子的衣着便知道其身份。
楚言昭：你小子居然喜欢这一卦的，保管回去就和舅母说说。
“到了，二位里边请。”
祁潼推开雅间的门，恭敬地将楚言昭二人引到座位上。
虞致青刚坐下就又站起来，对着坐得稳稳当当的楚言昭道：“来，咱俩换个位置。”
“？”这俩位置有甚区别？楚言昭满头雾水，但当他偏过头瞅了眼帘外，便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若霞……
楚言昭对于有这么个表兄很是服气。
虞致青再次落座，美滋滋地继续盯着若霞看。
祁潼安安静静候在旁边听候吩咐。
“小二，将你们这里招牌的好酒好菜都上一份。”楚言昭吩咐道。
“好嘞，二位大人稍等，马上就来。”祁潼低眉顺目地退出房间。
小二，第一次被这么称呼，还蛮新奇的。
脑海里的想法一闪而过，祁潼小跑着去后厨。
“砰”
“啊！”
“哎呦握草！”
“哐啷哐啷……”
“祁潼，你走路能不能长长眼睛？这可是一位大人要的上好的西凤酒，现在摔碎了你赔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