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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第 1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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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大雪的驿站庭院中,吴覆打横将楼月抱起,而楼月只是怔然地看着他,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也不说一句话。

吴覆低下头看她,轻叹一声,“身上怎么这么凉?病了是不是?”

怀里人依旧不说话,只是抬头怔然地看着他,面色素白,似薄薄的白瓷,好像抬手就能碰碎,打横抱起时,吴覆只感觉她身体轻飘飘的,真像一片月色的倒影,没有重量。

她伸出手,指节细白而冰凉,愣愣地抚摸他的脸,浅淡的眸子中还是恍惚的神情,像是不信这是真的,怀疑这是假的。

吴覆索性单手将她抱起,另一只空出来的手解了身上墨色大氅,披到她身上,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而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偏浅的瞳孔始终不曾离开他身上。

然后他稳稳地抱着人,迈步经过庭院,上了庑廊。庑廊下林山率侍卫跪了一地,吴覆淡淡道:“起身吧。”

众侍卫起身,这些都是吴覆的亲卫,忠心耿耿,被他留下来保护楼月。打头的林山脸上是无比的震惊,“君……君上?!”

吴王覆自焚而死,被代王厚葬,人尽皆知。怎么现在……怎么……?

吴覆面色平静地道:“我已不是国君,以后不必这样称呼。”

如今他只是吴覆。抛下所有权势,几乎去了一条性命,才换回了重新将人抱在怀里的机会。

林山激动点头,“是!”

……

进了屋,屋里炭盆烧得正旺,一股暖意将全身包裹,吴覆走到床边坐下,却也不舍得将抱了一路的怀里人放回床上,而是顺势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靠在自己怀里,将她身上的墨色大氅解下——这大氅他穿着冒风雪而行,落了满身的雪,屋里暖意一激,已渐渐潮湿了。

他将大氅扔在屏风上,扯过床上被子将楼月裹住,低头又去看她。

她还是那样愣愣地看着他,一路上都是如此,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覆低下头,埋在她颈间,贪婪地闻着她身上淡淡清苦的药味,满足地喟叹一声,“不愿意跟我说话,嗯?”

楼月终于有了反应,她慢慢地眨了眨眼,看了看他,然后偏开目光,又看到站在屋里一脸惊讶的秉烛,她这时说话了,只是却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叫:“……秉烛?”

秉烛在满心震惊中走上前来,“姑娘。”

方才秉烛去灶房看药熬好了没,一时错眼,那驿卒过来传了一句什么话,守门的粗使侍女不解事,进屋就禀报给了楼月。然后楼月就忽然掀开被子跑了出去,林山带人连忙去追。再后来,就是君上抱着她进了屋。

别说楼月了,就是秉烛现在还震惊着。

楼月的声音虚无缥缈,“秉烛,我在做梦吗?”

这话令秉烛险些落泪,她贴身伺候楼月,最知道自一年前君上死后,姑娘成了什么样子。如今君上回来了,想必姑娘的病能好了,这病本就是心病。“不是梦,姑娘,是真的。”

楼月得到了回答,终于将目光转回,重新落在吴覆的脸上。他和一年前没有什么变化,一年前他在熊熊大火中离开,一年后他在漫天大雪中归来。

楼月眼睫轻闪,眼泪忽然簌簌落下,一颗一颗砸在吴覆的手背上,灼烫得令他叹息。

秉烛轻步退下,将门关上。

吴覆一颗心软的不成样子,忍不住垂下眼去吻她,从薄薄的眼皮,到颤抖的睫毛,再到眼下一颗一颗涌出的泪水,最后在她唇上辗转撕咬。她是病了许久了,身上凉凉的,额上却又发烫,吴覆一点一点感受着她的温度,怎么也觉得不够。

吴覆很快有些意动,整整一年了,他很想她。他的手臂收紧了,让她单薄的身体只能紧紧贴着自己。

但她却一把推开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她伸手去解他的衣裳,但这动作毫无旖旎之情,反而因她手在颤抖,而显得惊慌失措。

黑色的外裳被她胡乱扒开,露出吴覆的身躯,还是精悍的身体,肌肉纹理流畅,但他左边臂膀处却有一大片伤疤,以前没有过的——这是烧伤后的伤疤,是那场大火留下的痕迹,狰狞而可怕。

楼月的眼睛大大地睁着,看着这一片伤疤。

吴覆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身上这处伤疤,不想让她再看,便重新将人按回床上,熟悉地伸出一只手钳住了她两只手腕,一如从前。因这一年来病势缠绵,她的手腕细细的,伶仃地被他轻易握在掌心。他又如久渴的旅人,迫不及待地去索求她的亲吻。

呼吸交缠间,他哄道:“没事的。”一些疼痛与伤疤而已,这是代价。但都过去了。

但她却一点都不配合他,刚刚止住的眼泪重新决堤,竟哭得更厉害了,被他压着的身体开始颤抖,但她却还是不出声,眼泪只是静静地流,越流越多,他亲都亲不过来。停下所有动作,吴覆无奈地轻叹了一句,“这样哭,是我把你亲疼了吗。”

明明以前最爱看她在床上受不住的低声呜咽,现在却受不了她这样无声地流泪。

吴覆不得不克制着继续亲吻下去、以及那些更多的意动心思,将衣裳胡乱拢好不让她再看,免得她又流泪。然后将人重新抱在怀里,如以前一样,大掌顺着她的脊背上下轻抚,“好了,没事了,我回来了。”

“……吴覆……”楼月终于对他说了第一句话,她声音哑哑的叫着他的名字,“你……你……”一句话说不成型。

吴覆应着她的话,“嗯,是我,是我。”

“好了,不哭了,原来月亮会流这么多眼泪,我竟不知道。”他带着几分满足的笑意说。她被系统惩罚暴毙而亡时没有哭,昏迷一个月醒不来时也没有哭,独自面对系统的生死威胁时也没有哭。反而这时候尘埃落定了,却这样无声地流泪。

吴覆紧紧地将人抱着,用指腹轻轻去擦她满脸的泪,指腹带茧有些粗糙,在她细白的脸上微微摩擦着,楼月却不觉得粗粝,只觉得触感这样真实。

真的是他。

楼月紧紧地将他的腰环住,将脸埋在他胸口,砰砰、砰砰,她听到衣襟下他心口强健有力的跳动声,昭示着这个人是活着的,是真实的。

她忽然感觉非常踏实,如航行的旅人终于踏上陆地,她终于又找到了归宿。

这是她在异世的锚点,是牵住她漂泊灵魂的绳索。有了他,她不再是一个异世的孤魂。

吴覆轻轻抚着她的脊背,这动作让楼月的心情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不受控制的眼泪终于收住了。

他感受到她情绪渐渐和缓,低下头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感受到她额上有些发热,不由得皱起了眉,无奈地低叹一声,“……怎么病了。隆冬大雪却出远门,我不在,你就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五天前他风尘仆仆赶到卫地,谁知吴国夫人却不在府中,已于半月前出了远门。吴覆不知她隆冬大雪为什么出远门,又去了哪里,但他还是纵马踏雪、循着她的踪迹而去,幸好她的车架浩浩荡荡,引人注目,他没有费太大功夫,一路昼夜疾驰,这才在碧城驿寻到了她。

楼月抽噎着:“……卫地下雪了。”她的声音哑哑的,将脸埋在他胸口:“……我讨厌下雪,我要去南边找个没有雪的地方。”

这话里是十足的委屈,这种委屈,是笃定说出口后会情绪会被接住、会被哄住,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地袒露内心。

而吴覆也立刻反应过来她远行的原因——一年前他在冬天落雪的时候主动赴死,所以她不愿意再见到下雪。

这时,楼月忽然将脸抬起来,定定地看着他,眼尾一片红,“我讨厌下雪。还有你,你欺骗我,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

他欺骗她,她不会原谅他的,这一年来她恨死了他,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她都不会接触,看都不看一眼。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恨你。”

吴覆被她这样含泪控诉着,也一字一句地回应道:“嗯,我也爱你。”

他的神色这样认真,深邃的眉目间满是深情。

楼月眼眶又热了,哽咽着重新将脸埋在他怀里,抽噎了几声,她攥着他胸口的衣襟,瓮声瓮气地质问:“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从头到尾,一个字都不准漏掉。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

当初那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会不会再有事?以后又会如何?

吴覆道:“是,遵命,吴国夫人。”轻笑着,他的神色疏朗又温和,这是以前极少有的放松神态。

他怀里抱着人,向后疏闲地靠在床柱上,将一年前的事情慢慢给她说来,那自称系统的声音如何找上他,他又如何做出赴死的决定。

温暖的房间里,黑衣男子靠着床柱,将乌发素衣的女子紧紧抱在怀里,喁喁地低声说着话。不知不觉间暮色四合,外面的大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白茫茫的雪地反而映得窗户明亮,让人忘了今夕何夕。

吴覆继续说,“……我与谢寒商议,摘星楼陷入火海后,他会派人在外等着接我。火势中,我一直在等系统出声,摘星楼烧了一半时,系统终于出声,说你的任务已完成,我这才放了心,冒着大火离开了摘星楼,跟着谢寒的亲卫离开了。”

“那如果系统一直不出声呢?你……”楼月忍不住问。

吴覆垂着眼,轻描淡写,“那就没有办法了。”

她的性命掌握在系统的手里,他不能冒险。如果系统真的迟迟不出声,非要等到他烧成一具尸骨才算作任务完成,那么他也只好认了。反正她能自由自在地活下来,这就够了。

幸好那最糟的结果没有发生。

但他在火海中待了许久,左边臂膀不可避免地被烧伤了。后来养伤治病耽误了两三个月。

见楼月又要落泪,吴覆连忙又说,“……这一年我没有来找你,不是我不想,是我害怕系统一直没有离开你。”

他怕系统一直还在,如果他贸然出现,万一她的性命又有危险怎么办?

之前那系统给他解释一切时,说原书中结局最后一幕的时间,是在他这个反派死后一年。

涉及她的事情,他一分一毫都不敢赌,所以无论多么想她,他都生生忍住了。

他在暗处养伤,谢寒经常派人给他传信,说一些她近期的事情,知道那场大火后她大病了一场,他不知多么心焦;她封存了蓬莱宫决然前往卫地时,他又格外心疼;她在卫地闭门不出,病势连绵,他恨不得立刻出现。但他只能生生忍住,他不敢赌,怕那系统没有离开,他必须等够一年,等到原书的结局之后再出现。

满了一年后,他迫不及待地出发来卫地找她,她却离开了卫地,幸好他昼夜疾驰,终于在碧城驿找到了她。

楼月听他说了这一切,不由得又将他左肩的衣服扒下来,伸手轻轻去摸他臂膀上那一片狰狞的伤疤,“一定很疼吧?”

吴覆只是淡淡道:“没事的。”只是一些疼痛而已,如今苦尽甘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楼月却又觉得鼻酸,他总是将那些痛苦轻描淡写地说来,好像不值一提。

见她眉眼哀哀,又要落泪的样子,吴覆有心想哄她,便轻笑着道:“如今我一无所有,一介平民,想要留在吴国夫人身边,看来只能以色侍人了。可吴国夫人竟这样在意这道疤,唉,我真怕色衰而爱驰了。”

楼月没想到素来冷硬的吴覆竟会说这样的话,不由得抬眼愣愣地看着他。却见他含笑看过来,眉目疏朗、神情温和,漆黑的瞳孔中只装着她一个人。

她本难过得想哭的,可这话却又让她忍不住噗嗤一笑,于是带得眼眶中的泪水滚了下来,一时又哭又笑。

这个人为她舍去了一切,舍去了权势,舍去了地位,险些舍去了一条命,她怎么都还不完的。她要和他一直在一起。

楼月仰着头去亲他的薄唇,而吴覆对她一向招架不住,浑身肌肉立刻紧紧地绷了起来。她不过浅尝辄止的几个亲吻,他就失去了控制力,他的手掌用力覆在她后脑勺上,迫她靠得更近,然后加深了这个吻。他掌握着控制权,急切而虔诚地向她索求,索求着她的吻,索求着她的回应,索求着她的爱。

他将月亮揉入怀里,融入骨血。月亮再也不能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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