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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部全体员工已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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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本部一区全体员工已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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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部全体员工已阵亡】
【惩戒部全体员工已阵亡】
……
安吉拉一声声播报着,嗓音依旧甜美,声线没有半分颤抖。
而塞恩思仍旧待在中央本部二区,表情麻木,眼神空洞,微笑着挂着两行血泪,目送着几名背生血翼的使徒佝偻着脊背游荡,寻找着尚还存活的“拒信者”。
一名有着猩红眼眸的使徒踩着冈萨雷斯的残躯,弯腰将脸凑在塞恩思的面前,努力辨别着她的身份。
“卖主的叛徒”令使徒不齿,但“白夜”散发出的圣洁血光仍旧肯定了塞恩思的身份。
所以那名使徒只是发出了一声含混的鄙夷哼声,没有对塞恩思出手,很快转身离去。
整座设施是如此安静,除了使徒们的含混呓语与“白夜”的宏大梵音,塞恩思就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因为塞恩思的存在,安吉拉无法宣布中央本部二区全体员工已全部阵亡。
……但不论如何,主管今日的工作已无法继续下去了。
安吉拉在无人的主控室轻叹一口气,转身缓步离开了这里,来到地底的最深处的构筑部,停在那间只属于主管的实验室门前,礼貌地轻轻敲了敲门。
一如既往地收获了主管的冷声斥责,让她老实等在外面。
很好,至少没有让她滚。安吉拉想。
她清楚地知道这间只属于主管的实验室里收藏着什么,所以也一言不发地乖巧等待着。
十分钟后,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的主管从他的那间实验室里走出,从安吉拉的手中接过一个轻飘飘的文件夹,从文件里抽出了一张薄薄的纸。
纸上记载着使徒们的名字。
“列怀特、尼尔斯、玻璃渣、雅各布、艾米莉亚……”主管望着这份名单,发出疑惑的声音。“这些都是我公司里的员工?”
“是的。”安吉拉颔首,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这些人都是我司职员。”
安吉拉还清楚的记得,过去的主管曾说过的话。
“玻璃渣,真是奇怪的名字。”他曾望着玻璃渣的入职申请表喃喃自语,也曾望着陷入恐慌发疯疾跑又在休息室内自愈的斯诺鼓掌:“斯诺,好苗子,我记下了。”
真是可笑,一切只有她还记得清楚。
哪怕是在这里,在最深的地下,安吉拉仍能通过无处不在的监控看到设施内的一切。
一片人间炼狱。
到处都是血,没有了“笑魇”员工往返吞噬死躯,人类的残肢断臂散落一地,随即又被游荡的使徒们反复践踏。
……
但主管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眼监控屏幕,毫不在意屏幕上密布的血痕在自己的脸上映出一片鲜红。
“重新开始这一天吧。”主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