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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凡赛堤的黄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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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柏婪不自觉望向天边的进度条。

尽管时至今日,他们依然无法对那个进度条究竟代表什么做出准确定义,但能够确定的是,一般在他们解释过自己的身份后,进度条都会有所进展。

然而此刻进度条依然显示为0。

说明他们连鬼怪的面可能都还没见到。

也有可能,这个广告根本就没有鬼怪。

柏婪说出这两条猜测后,众人心中都是一紧。

宋茶茶声音都不复从前轻快:“要是找不到鬼怪,我们会怎么样,难道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林小蛇也捂住嘴,眼睛微微睁大的弧度都和宋茶茶很相似:“这个黄昏国度这么可怕的吗?”

“不至于。”鹤厉一只胳膊搂着柏婪肩膀,懒懒道:“人偶没有自主行动力,除非用丝线控制,或者干脆从自己的灵魂中抽出一缕放在人偶里。”

柏婪瞬间明白:“所以这一切一定是被人操控的。”

陈绯红正在和凡赛堤聊天转移他注意力,习礼抽空加入了分析:“一个人应该无法同时用丝线操控这么多人偶吧,所以是有人将自己灵魂分到了这群人偶中?”

鹤厉将下巴搭在柏婪肩上,看着凡赛堤认真解答陈绯红疑问的背影,在柏婪耳边轻轻吐了口气:“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柏婪耳朵麻了下,声音却很沉稳:“坏消息吧。”

鹤厉勾出一个笑,“这些人偶体内的灵魂碎片都来自同一个主灵魂,灵魂碎片能感知主灵魂存在,所以只要随便抓个神问问,就能知道那个创造一切的鬼怪在哪。”

柏婪不明白这消息坏在哪了,却听鹤厉继续慢悠悠道:“但好消息是,这个主灵魂马上就要死了。”

柏婪表情瞬间变差,其他人的脸色也没比他好多少,鹤厉看起来却恶劣又愉悦,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朋友。

柏婪无奈问他:“要死了什么意思?”

鹤厉耸了耸肩:“我能感觉到,维系这一切的人,他的灵魂已经是强弩之末,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在消耗他的灵魂,或许再过几个月,又或许下一秒,就会彻底消散。”

柏婪皱起眉:“为什么会这样?”

鹤厉表情明明很随意,眼神却透着几分危险的意味:“每个人复活别人的方式不一样嘛,安娜贝尔借助了亡灵的力量,安自己做实验制造活尸,谁知道这里的人用了什么歪门邪道,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宋茶茶道:“我们是不是得去救他啊。”

习礼一推眼镜:“我们也别无选择吧,毕竟不知道如果那人死后,这里还会不会有第二个NPC。”

柏婪点点头,其他人也赞同这个看法。

于是众人决定分散开询问诸神,直到有人问出主灵魂的位置为止。

柏婪原本的目标是旁边倒挂在树上,一脸好奇盯着凡赛堤,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小精灵,但被习礼抢了先。

于是他目光逡巡一圈,最终落在了坐在树下,兀自沉默的凡赛堤身上。

柏婪走过去,坐到了他旁边,凡赛堤正微垂着头,花白的头发和胡须挡住了他的表情。

柏婪没有问他主灵魂的事,目光扫过莺飞草长的森林,状似无意道:“您对诸神黄昏……有什么看法?”

凡赛堤看不见柏婪,先是被他突然袭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后和蔼地笑了下。

柏婪原本没觉得自己能得到回答,他只是想尝试凡赛堤信任他,却没想到凡赛堤居然开口了——“是必然。”

“诸神的体内埋藏着死的根源,肉.体死亡而精神永存,是万物的必然。”

柏婪:“那您恐惧吗?”

凡赛堤:“恐惧什么?”

柏婪:“必然的死亡。”

凡赛堤笑了下,像个慈祥的爷爷:“恐惧啊。”

柏婪愣住了,抿了下唇,又道:“是恐惧使您创造这一切吗?”

凡赛堤笑着摇摇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我换个问题,您恐惧离别吗?”

凡赛堤沉默了。

柏婪声音平静,却充满了压迫感。

“您恐惧孤独吗?”

“还是恐惧一切湮灭后,只剩下自己的空旷世界?”

凡赛堤沉默了,柏婪却不肯放过他:“抱歉,因为您似乎并不惧怕死亡,不然为什么会宁愿奉献自己的灵魂,也要构建一个美丽的幻境呢?”

闻言,凡赛堤缓缓转头,目光因看不到柏婪而有些弥散,却蕴藏着些许柏婪看不懂的深意:“你很了解我吗?”

柏婪也看向他,目光真诚,虽然凡赛堤并看不到:“我只是想帮您。”

凡赛堤身形一顿,良久之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雪白的胡须也因这个动作而微微颤动。他看向柏婪出声的方向,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固执询问父母“我从哪里来”的小孩。

“你想看看吗?”

柏婪:“什么?”

“那就给你看看吧。”

柏婪尚未反应过来,灵魂便被拉进了黑暗。

再睁眼时,眼前的景象和刚刚看过的很像,但柏婪知道,这里是凡赛堤记忆中,真正的阿斯加德。

耳边萦绕着生命之歌,凡赛堤坐在精灵之森的瀑布旁,正在和一个身着白色长袍,拥有金色曈眸的男人下棋。

柏婪看不出那个男人是哪位神,凡赛堤叫他米尔,但据柏婪所知,北欧神话中并没有叫米尔的神。

两人下了一天一夜,局势不分伯仲,凡赛堤意犹未尽,米尔却叫停了游戏。

他说:“时间到了,我要去寻找我的爱人了。”

凡赛堤笑了笑,挥挥手道:“祝你如愿,米尔。”

当米尔再次出现在凡赛堤记忆里,是在诸神之战的前一日。

凡赛堤无意间从奥丁和命运三姐妹交谈中,得知了诸神黄昏的结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几个不谙世事的小精灵交给米尔,请求他将他们带离这里。

米尔答应了,柏婪在那一群小精灵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有着一对流光溢彩的黑色翅膀。

凡赛堤厌恶战争,于是他只是随意在战场边上找了个山洞坐下,等待着灭亡到来。

昏天黑地的战争过去,烈火将阿斯加德的一切都烧成了灰烬,连生命树的树根都被连根挖起,星辰陨落,凡赛堤所在的山洞却奇迹般幸免于难。

可当他走出山洞,面对无论怎样呼喊都得不到回应的山谷,面对只剩他一人的偌大宇宙,他才意识到原来幸存并不是幸运,而是地狱。

一个没有镣铐、没有鲜血、没有刑具,却极尽残忍的,无限期地狱。

之后的日子漫长得可怕,柏婪共享着凡赛堤的一切,也共享着他的寂寞。

孤独像是一味无色无味的毒,无形侵入他的四肢百骸。

渐渐地,他对环境的感知开始变得麻木,某一日开口时,他发现自己竟然丧失了发声的能力。

他感到恐惧,于是开始每日和地上火焰席卷后的余烬说话,好不容易重新找回声音,却发觉努力的一切根本就没有意义。

因为他已经,没有需要交谈的对象了。

他变得焦虑、麻木、空洞、抑郁,寻找一切能够消磨生命的方法,一次次鼓起勇气持矛对着自己的心脏,却又一次次放下。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走到了一口井边,口干舌燥的凡赛堤捧了口水喝,脑中却忽然似有绚烂的烟火炸开。

后来他意识到,那不是普通的井,而是“智慧之泉”。

他获得了全知全能的力量,看得见过去和未来,拥有了无与伦比的智慧。

也知道了让自己不再痛苦的方法。

他将自己的灵魂用巫术献祭给了智慧之树,智慧之树将他的灵魂抽丝剥缕,化作了阿斯加德的一草一木,一人一树。

他的灵魂开始消逝,身体堕入幻境,精神却停止了荒芜。

或许是因为这具身体的记忆仅仅到此为止,柏婪并没有看到之后关于凡赛堤灵魂究竟在哪里的记忆。

回过神来时,凡赛堤已经不见了,柏婪坐在原地,有些怅然若失。

直到宋茶茶推了推他,他才猛地醒过神。

“柏哥!你发啥呆呐!习礼打听到主灵魂的位置啦!”

“啊?哦……”柏婪被宋茶茶带到众人汇集的地方,只见习礼不知用什么方法说服了那个挂在树上的精灵,他竟愿意直接带众人去找主灵魂。

众人准备出发,柏婪保留着从前组队当队长的习惯,下意识点了下人数,猛地发觉不对。

他没怎么多想便开口道:“王行阳和陈锋呢?”

这时,许久未发一言的林蜥忽然道:“我看见他们往森林深处走了。”

柏婪皱眉:“不会是迷路了吧?”

鹤厉似笑非笑:“也可能是不想和我们一路呢?”

柏婪略一思索,觉得反正进度条满了众人都能通关,便不再纠结。

众人跟着精灵出发,那精灵看起来虽然有些呆呆的,但却很和善。

他似乎很喜欢鹤厉,牵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

柏婪一边腹诽鹤厉对看不见他的鬼怪竟然都有吸引力,一边慢悠悠跟着众人。

他走着走着,突然感觉有些奇怪,他的步速并不快,身边的人却一个个被他落在身后,转念之间,前方便只剩鹤厉和林蜥两人。

柏婪顿感怪异,刚要回头,身后忽然传来习礼压至极低的声音——“柏婪,停下脚步,不要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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