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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安与阿南的黄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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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伺到我的记忆,你满意了?】

“……抱歉。”柏婪第一次对一名鬼怪产生了愧疚心,他没有多停留,灵魂离开了安的身体。

鹤厉见状难得识趣地没有询问安的过去,三人静默半晌,竟然无言以对。

最终,似乎是调整好了状态,安又恢复了那优雅从容的模样。

刚刚的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对于这两个闯入他的领域、他的记忆的外来者,他表现得像是一个合格的主人:“跟我来吧,我为你们准备了一份礼物。”

两人跟着安,走到了从未踏足过的顶层。

血腥味很浓,几乎腌进了顶层的空气里,安习以为常地走在前方,像是闻不到那恶心的味道。

推开铁门,看见门内的场景,饶是鹤厉都不禁蹙眉。

天花板上垂下了数个黑色的铁钩,铁钩下方吊着上百具活尸,锈迹斑斑的铁钩头部没入活尸的后颈,像是直接勾在了脊骨上。

那些活尸了无生气,如果不是胸膛微弱的起伏,和死尸并无二致。

柏婪不觉得能在这里看见阿南,目光却还是下意识寻觅着。

穿过层层叠叠的活尸群,安带着他们继续深入。

第二道门开启,柏婪发觉安推门的动作突然变得很慢,脚步也缓了下来。他若有所感地抬头,只见冰冷死寂的实验台上,阿南静静躺在上面。

安的声音很轻:“别吵醒她。”

他们向前走,走到第三道门,看着那扇与前两扇别无二致的铁门,柏婪心里却莫名涌上不安。

他下意识搓了搓手,向旁边看去,发现鹤厉也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扇门。

下一秒,门开了。

柏婪第一眼竟然没敢看过去,等到反应过来,这才聚焦了目光,与此同时,他的呼吸一滞。

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材竖立在门内,正对着三人,棺材内,一个少年双手抱胸,安静地沉睡着。

少年的面容不算惊艳,只能说清秀,白净的小脸透着稚嫩。

安的声音响起:“认识他吗?”

柏婪能够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陌生的少年,所以安只能是在问鹤厉。

柏婪看向鹤厉,发现他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少年的脸,似乎在回想什么。

半晌,鹤厉开口:“这就是你的礼物?一具尸体?”

安笑得翩翩有礼,净蓝的眼眸里藏着知晓一切的从容。“不喜欢?”

鹤厉不接话,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是道:“我收下了。”

柏婪闻言一怔,难以抑制地开始思考鹤厉和这个清秀少年的关系。

接着,他看见鹤厉伸出手,干净修长的手指在实验室的光照下白得刺目。那双手毫不犹豫地打开棺材,将里面的尸体抱了出来。

那具少年尸体软软倒在鹤厉的臂弯里,像是没有骨头。

柏婪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满头问号,另外两个人却面容不惊,明明送的是一具尸体,却像送了支笔一样稀松平常。

“走吧。”安说。

回到第二间房,三人脚步皆是一顿,只见原本躺着阿南的实验台上空空荡荡,徒留下了几抹红到发黑的血迹。

柏婪下意识推门想出去找找阿南,刚拉开的铁门却被一只苍白有力的手“嘭”地关上。

安的速度很快,可柏婪还是在微启的缝隙里看见了令他心颤的一幕。

他转过头,看着脸色不自觉阴沉下去的安,问道:“你就准备一直这样下去?”

安第一次收起了绅士做派,眼神是极致的冷漠:“与你们无关,不要以为看了我的记忆,就能对我的人指手画脚。”

柏婪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愤怒:“人?你觉得那还是人吗?”

门外传来狼吞虎咽的咀嚼声,门内几人都很清楚那声音来自什么。

安湛蓝的瞳孔蒙上阴翳,没有回答,只是麻木地重复道:“与你无关。”

柏婪深吸一口气:“你把她的灵魂锁在那副残破不堪的身体里,任由她像野兽一样渴求血肉,只是为了将她的身体留在身边吗?”

安冷淡的脸上划过讥笑:“你现在是在指责我吗?”

安明明面无表情,柏婪却分明在那双冰一样的蓝色眼眸里看见了挣扎与痛苦。

他的语气缓和下来:“我确实没资格,毕竟那是你的爱人。”

安笑笑:“你知道就好。”

“可你分明看见过。”

安僵住了。

柏婪的声音带着不忍,也带着残忍——

“你看见过她面对镜子崩溃发狂的模样,看见过她因为渴求血肉饱受折磨的模样,看见过她因为经年不愈的伤疼得撕心裂肺的模样。”

“所以我取走了她的记忆、她的痛觉。”安的背依然挺拔,看起来却脆弱得一碰就倒。

“是啊,你让她变成了无知无觉的活尸,可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失去记忆和痛觉的小活尸阿南,究竟还是不是那个你深爱的巫术精灵南岸南。你甚至也没有问,问南岸南愿不愿意成为阿南。”

安垂下眼,没有说话。

“你不是和她说过很多次吗,说她不是她,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的,是那个拥有回忆、活泼又美丽的精灵,而不是一具话都说不完整的活尸吗?”

安冷笑道:“那又怎么样?”

柏婪看着安,叹了口气:“不觉得这样有些自私吗,安,阿南叫我一声哥哥,我不能看你们继续这样下去。”

“自私?”安闻言竟然笑了起来,笑声里藏着铺天盖地压抑的绝望。“是,我就是自私!从把她做成活尸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终究和那群神经病是一样的!”

“他们说着爱我,然后虐杀了我最爱的人,只因为听见了她说想带我走。我说着爱她,可无论在她是南岸南的时候,还是阿南的时候,我都在不断地伤害她,为了满足我自私的欲望,不顾她的痛苦,我都知道啊……”

安低着头,靠坐在实验台上,金色的发丝垂落,遮住了眼眸。“可我能怎么办……看着她就这样死去?看着她永远地离开我,再也见不到吗?”

这个问题太难,柏婪回答不了,只是说:“如果是我,我或许会。”

柏婪没有注意到,他说出那句话时,身后来自鹤厉深不见底的目光。

安抬起头,目光浅淡,眉眼冷清:“我不会。”

安摊开手,神情冷漠:“抱歉,让你失望了,可我就是个生性自私的坏种。”

“我就是要我的爱人陪在我身边,直到我死。”说这话时,安的目光从柏婪移到鹤厉身上,嘴角勾起。“他也一样。”

柏婪下意识转头,鹤厉半个身子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不是这样的。”柏婪又看向安,声音平静:“真正的坏种,是学不会爱人的。”

忽然想到什么,柏婪眉眼弯了弯:“我本来奇怪,你这样的人,想要破坏我和鹤厉不是易如反掌,可为什么你只是做了些不痛不痒的挑拨离间。”

“我现在明白了,”

柏婪的眼睛直直看着安,像是要直接看进他的灵魂。

安并没有否认,他看着鹤厉和柏婪,眼神逐渐放空,变得深而远,像是透过两人看见了别的什么。

“我没能阻止自己,让她变成现在这样,我也没能阻止克莱因,所以他死了。”

柏婪一怔,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一个优雅温柔的身影,心底忽然有些难过,

或许是感到可惜吧,可惜没机会亲眼见他一面。

门外的咀嚼声越来越弱,安坐在实验台上,长长叹了口气,为这段对话下了结论:“不论如何,我们这种人,只会给爱人带去伤害。”

安起身朝门边走,握住门把手时,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了头。

他看着柏婪,轻声道:“说真的,爱我们这样的人很辛苦,趁还来得及,放弃吧。”

柏婪挑眉:“你好像很喜欢劝人放弃。”

安看着他,笑了:“要是真能劝动就好了。”

“确实。”

两人相视一笑,鹤厉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语气凉凉:“不好意思,请问现在挖墙脚都不用背着当事人了吗?”

安:“……”

柏婪刚想笑,胳膊忽然传来一阵拉力,后背顿时覆上一片温暖。

鹤厉一手揽着柏婪,挑衅似地看向安:“不会离间就别一直尝试了,还是先滚去收拾好你的烂摊子,再来关心别人的事情吧,嗯?”

“啧。”安闻言没什么风度地翻了个白眼,一脸谁管你了的表情,推开了门。

门外,阿南蹲在地上,一手拿着吃剩半截的小腿,一手握着一颗缺了半块的心脏。

听见开门声,她像是突然惊醒,猛地扭头看向安,表情无助而惊恐,像只做错了事的小狗。

一瞬间,刚刚放松的气氛荡然无存,安轻轻吸了口气,收敛自己的表情,缓步走了过去。

他半跪在阿南身边,伸出了手,白色西服的膝盖处染上了地面的血污。

阿南下意识瑟缩了一下,然后便乖乖地将手里的肉块放在安的手上。

安接过那堆血肉模糊的块状物,不在意地扔到一边,用另一只干净的手从兜里拿出帕子,轻轻擦拭阿南的嘴角。

阿南乖乖地呆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本该无辜清纯的表情,却因为缺失的眼眶变得恐怖。

她就用那副表情直勾勾地看向柏婪,嘴角抽动了一下。

柏婪觉得她是在冲他微笑,刚想仔细看看,却发现安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身体轻轻一动就把阿南遮了个严严实实。

阿南想从左边探出头,安就不动声色地左移,阿南想从右边抬起手挥挥,还没等举起来就被安按住。

看见这一幕,鹤厉不屑的嘲弄声响起:“幼稚。”

柏婪:“……你先把手从我眼睛前面拿下来。”

“……哦。”

鹤厉不情不愿地放下那只捂住柏婪眼睛的手,而另一只胳膊还牢牢箍在人腰上。

安没管他们,抱起阿南,温柔地轻吻了下她额头上露出的头骨,像是无声的安抚。

然后,他侧身道:“拿好东西,我送你们出去。”

柏婪这才发觉,那具陌生少年的尸体不知何时被鹤厉随意扔在了墙角。

他看着安,有些不甘心:“你怎么送我们出去?”

安笑笑:“我怎么也算个领主,这点小事还是办得到的。”

柏婪看了眼乖巧伏在安肩头的阿南,心里有些揪得慌,他最终还是咬牙忍住了想说的话,无声叹了口气。

忽然,耳边传来的低沉的男声:“想帮他们?”

察觉到鹤厉离得很近,柏婪耳朵不自觉地颤了下,回答得很快:“嗯,当然。”

闻言,鹤厉低笑着揉了揉柏婪的耳朵:“好。”

没等柏婪反应过来鹤厉这句好是什么意思,就听那人懒懒开口,喊住了转身的安:“喂,我能给这小活尸的灵魂做个壳子,你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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