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沉默不言的彪形大汉递给他一个检测仪器 。
江淼攥了攥手指,衣袖里还藏着窃听器,大脑急速运转着想要找出一个对策来。
手指突然被人握住,宋砚舟道:“可以,不过我的妻子身上带着首饰需要先摘一下。”
“是是是,这是肯定的。”李罗附和道。
说着,宋砚舟转身,恰好挡住了啤酒肚他们的视线,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挠了一下,江淼瞬间会意,那颗微小的窃听器顺势滑落到他的手心里,然后宋砚舟抬手帮她摘掉了珍珠耳环和项链。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转身朝着孟朗走过去,将那些首饰和两个窃听器顺势交到他手里,“好好保管太太的东西。”
孟朗低头应和道:“好的,先生。”
看着检测器在他们身上游离一圈并未发出异响,江淼才彻底松了口气,她重新挽上宋砚舟的胳膊,抬眸看向对面的人,表情隐隐不耐:“老板,可以了吗?”
“好嘞,咱们现在出发。”
宋砚舟道:“那你们在前面带路 ,我们的车跟在你们后面。”
“哎,不不不,”李罗拦住他们,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银色面包车,道:“我的意思是,咱们一起坐那辆车去。”
眼见金主神色不悦,李罗立刻解释道:“这的规矩比较多,您别见怪。”
宋砚舟冷冷撩了撩眼皮:“还有什么规矩?”
李罗“嗐”了声,“也没什么,就是只允许带您二位坐我们的车去,司机不允许跟着,一切电子设备也是不允许带的。”他又道:“您放心,我们还会原路把您送回来的。”
江淼不满地嘟起嘴吐槽了句:“老板,你这规矩可真多。”
“那您二位还……”
江淼接着道:“行吧,也能接受。谁让我想吃狗肉呢 。”
李罗看着俩人又强调了一遍:“手机和包也是不允许带的。”
江淼撇了撇嘴,将包包给了宋砚舟,宋砚舟将手机拿出一起放进她的包里,然后交给在那边一直站着的孟朗。
孟朗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了句什么,宋砚舟轻轻“嗯”了声。
宋砚舟从他手里拿过江淼的首饰,然后将项链和珍珠耳环重新给她戴好,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那辆破旧面包车,“确定坐那辆车去?”
言语之中满是嫌弃,李罗却也不尴尬,解释道:“破是破了点,但车是好的,这个您不用担心。”
“我没法不担心,万一路上因为车子故障出了车祸可就得不偿失了,”宋砚舟将目光幽幽转向李罗:“所以,我需要让我的司机对那辆车进行常规检查。”
李罗犹豫片刻,还是应了下来。
宋砚舟给孟朗使了个眼色,孟朗立即会意朝那辆车走过去,同时一直站在一边的彪形大汉也跟着走过去,直直盯着孟朗的每一个动作。
孟朗围着车转了一圈,然后在彪形大汉的注视下又去车里仔细检查了一遍,都没有问题,然后他又趴在地上去看底盘,用手去摸了摸,顺势将一枚小型跟踪器放在了上面。
做完这一切后,他站起身,抬步走到宋砚舟面前,汇报道:“先生,一切都没问题。”
李罗闻言谄笑着问:“现在咱们可以走了吗?”
宋砚舟微微点了点头,由李罗和他身边的彪形大汉带领着坐上了那辆面包车。
在与孟朗错身的间隙,他听见他极轻地说了句:“保护好她。”
宋砚舟“嗯”了声,轻声道:“放心。”
孟朗站在原地,直到那辆面包车消失在视野中,他对着衣领处藏着的小型对讲机,冷静开口道:“跟好那辆车,严密监控,别跟丢了。”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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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宋砚舟和江淼被带上了眼罩,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江淼紧紧抓住了宋砚舟的手,察觉到她的紧张,宋砚舟反握住她,十指紧扣。
彪形大汉坐在驾驶坐上开车,啤酒肚坐在副驾驶,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俩人,说道:“您别在意,规矩多点也安全。”
男人冷着脸没说话,啤酒肚闲聊似的找起了话题:“宋总是怎么找到我这的?”
宋砚舟声音淡淡:“之前在一个朋友那听说过。”
“哦?”啤酒肚来了兴趣,“方便说来听听吗?或许我还认识。”
江淼手心不禁冒出了汗,他松开交握的手,搭上江淼的肩将她搂在怀里,浅淡的柠檬清香萦绕在鼻尖,那种莫名的紧张也被舒缓了些,她听见他胸腔微动,“没什么不方便的,蒋哲认识么?”
“蒋哲……”啤酒肚喃喃自语,半晌后恍然大悟道:“蒋哲啊,那不就是前段时间跳楼死了那个,我确实是见过他一面,不过……你们怎么认识的?”啤酒肚面色狐疑。
宋砚舟还没说话,怀里的人先娇滴滴地开了口,“人家有点小癖好啦,喜欢看一些萌宠小视频,我朋友正好认识他,就引荐了一下。”
“是吗?”啤酒肚审视着后面的俩人,“你在007号房间?”
“007号房间是什么呀?”江淼佯装懵懂地发问。
啤酒肚看女人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好像确实不知道这个房间,于是收回视线,回了句:“没什么,是我认错了。”
“那么高的进房条件哪那么容易达标。”
啤酒肚随意嘟囔了句话,声音不大却一字不落地传进江淼的耳朵里,在她内心掀起了惊天骇浪,原来蒋哲那天在天台上所说的顾客不止一个,而是一个群体,这个所谓的007号房间恐怕就是一个黑色视频买卖平台。
所以007房间聚集的正是一群残暴的施虐者,而啤酒肚试探性又吞吞吐吐并不言明的态度,说明进这个房间的条件普通施虐者并不容易达到。
江淼又想到了蒋哲那天在天台上开直播时讲述的那群猫猫狗狗们的死亡过程,残暴又血腥,连听着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更别说看所谓的录制视频,可现在,蒋哲这样的人却不止一个。
道路有些颠簸,宋砚舟把江淼牢牢护在怀里,没一会儿,车子便停了下来,接着,便是啤酒肚的声音。
“行了,摘掉眼罩走吧。”
江淼摘掉眼罩,适应了好一会光线,然后才跟宋砚舟一起下了车。
四周荒无人烟,脚下是熟悉的土路,眼前熟悉的木牌上刻着“天堂岛”几个大字,江淼深吸了几口气,步子迟迟迈不出去。
下一秒,宋砚舟自然地伸过手牵住她的,拉着她一起跟着啤酒肚进了门。
推开大门,悲惨的嘶吼声便扑面而来。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院子,四周都布满了笼子,关着各式各样的猫猫狗狗,见有人来,它们都躁动起来,有几个甚至在给江淼作揖,眼中求救的渴望让江淼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啤酒肚笑着跟那边专心剥狗皮的人打了个招呼:“张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客人。”
被叫张哥的人看了过来,上下扫视江淼几眼,倏地扯了下嘴角,眼中有些兴趣,“你喜欢看杀狗的过程?”
男人光着膀子,手臂上的花纹与刻印在脑海里的图案重合,江淼不禁咽了咽口水,被一刀封喉的恐惧仿若昨日,此刻似乎还隐隐作痛起来,男人眼中兴味十足,江淼却是浑身僵硬,连说话都忘记了。
宋砚舟上前一步挡住江淼,目光凌厉,语气不悦:“我们是来买狗肉的,不是来当猴供你观赏的。”
啤酒肚李罗也打圆场:“张哥,先给他们挑吧。”
张成冷哼了声,站起身,手上还往下滴着血,对着宋砚舟他们扬了扬下巴,粗声粗气道:“你们俩,跟过来。”
宋砚舟拉着江淼跟过去,张成指了指那几十个大笼子,“呶,你们要的大狗,都在这了,挑吧。”
江淼定了定心神,放开宋砚舟的手,一个一个笼子看过去,拉布拉多、金毛、藏獒等等多种大型犬,应有尽有,有些狗狗以为她跟张成他们是一伙的,不断朝她呲牙嘶吼,还有的仍对她抱着一丝希望,哀求地看着她,祈求她能拯救它。
江淼心情越发沉重,但面上还是维持着淡定,她抬眼看向张成,甜甜地问:“张大哥,你肯定比较有经验,你觉得哪只肉质更好呀?”
被叫张大哥的花臂大汉哼笑了声抬手指了指那只正朝江淼撒娇摇尾巴的拉布拉多,“呶,这只肉质最好。”
江淼有些惊讶地问:“真的吗?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呀?”
张成难得来了耐心解释了一下:“看见没,脖子上带着铭牌,家养宠物狗 ,年龄才三岁,目测九十多斤,皮毛水滑,还有肌肉 ,一看就是肉质紧实,口感不会差,毕竟它的主人肯定用心养着的。”
江淼佯装不经意朝门口看了眼,没有任何动静。
她只能佯装镇定,“我再挑挑看。”
没过一会儿,花臂大汉就开始不耐地催促:“挑好没?确定是来买狗肉的?”
江淼心头一跳,正要回答时,一只手牵住她,微微用力握了下,宋砚舟冷声道:“你买东西不挑?”
眼看气氛剑拔弩张,啤酒肚立马出来当和事老:“哎哎哎,张哥、宋总,大家都别生气,买东西确实得好好挑挑,张哥你如果有事我在这看着。”
张成没再说话,而是站在一边抱臂看着他们,目光中多了几分警惕和审视。
江淼硬着头皮又转了几圈,知道再这样拖下去恐怕会暴露,她扯出一抹笑,指了指那只摇尾巴的拉拉:“那就要这只啦。”
张成依旧像之前一样拿出一瓶喷雾,在笼子前轻轻一喷,顷刻之间,笼子里所有的狗狗都软倒下去。
在他去抓狗的时候,江淼仔细看了看了眼那瓶喷雾,没有标识,透明瓶子装的透明液体,看起来像水一样。
直到张成磨好刀,准备对那只拉拉下手的时候,江淼紧张地看了眼门外,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磨刀下,半清醒的拉拉缓缓眨了眨眼睛,懵懂而无措地看向江淼,江淼的心重重一沉,也不管后果,大喊道:“等一下!”
啤酒肚和张成的目光同时聚在江淼身上,等待着她的下文,江淼吞了吞口水,“那个……我想要活的?”
“活的?”张成在嘴里喃喃重复这两个字,抬眼时多了几分狠厉:“你确定?”
他的目光阴狠而毒辣,直勾勾的眼神让人忍不住脚底生寒,仿佛此刻在他屠刀下的已然变成了江淼。
江淼下意识向后退了一小步 ,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突然,面前笼罩下一片阴影,江淼抬头,是宋砚舟将她拉到了身后。
宋砚舟毫不避讳对面那人审视的目光,只冷冷撩了撩眼皮,“活的死的关你屁事,买回家自己杀你也要管?”
张成没说话盯着对面俩人看了几秒,啤酒肚看见那眼神,直接往旁边挪了挪,不敢说话。
他与张成接触数年,大概也知道他的底细,了解他的脾性,比如现在,那眼神是真的想要杀人。
“宋太太,是吧?”蓦地,张成突然提着刀站起身,他几步走到宋砚舟面前,饶有兴致地看着被护在身后江淼:“听说,你喜欢看杀狗的过程?”
江淼点了点头,小声道:“但那只狗我想自己回去杀。”
张成倏地笑起来,脸上的横肉都随之抖动,“既然如此,今天我免费请你杀狗,让你过个瘾。”
话落,他转身朝刚刚那只狗笼子走去,将里面仍软趴趴的六只大狗拖了出来,一一摆在地上。
张成直接蹲在一边,抬眉看向江淼:“不知道宋太太手艺怎么样?我先打个头阵,让宋太太开个眼,剩下五只狗都是你的,如果不够再给你开一笼子。”
脸上笑容堪称狰狞,他提着屠刀对准了一只黑色藏獒,刀尖对准了藏獒的腹部,他头也不抬地解说,淡定又疯狂的模样像极了蒋哲:“杀狗时不要一刀封喉,要先划开它的肚子,将内脏一点点摘除,它会极其清醒地感受自己的死亡,我杀过一只很厉害的狗,最后身体里只剩一颗心脏,它竟然还抱有希望地看着我,希望我救它。”
江淼听得不寒而栗,像是回到了那天学校天台时蒋哲那场疯狂的直播。
在刀刃触及狗狗皮毛的那一刻,江淼大声道:“住手!”
“怎么?”张成停下动作,看向江淼,“宋太太要亲自来?”
江淼努力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她在内心不断祈祷着孟朗快点来支援,可门口迟迟没有消息传来。
她心里盘算着以自己跆拳道黑带的水平打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