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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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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出星流,鼓起勇气交流结果大失败,受到打击再起不能!

本人被迟来的羞耻心一击K.O.,一个人屈起腿抱住膝盖,将自己丢得所剩无几的脸深深埋进臂弯里,夸张得好像全身都蒙上了阴影线条。

山田见状忍俊不禁,但他内心的同伴爱战胜了蠢蠢欲动的笑点,遂伸出手轻轻拍着星流纹丝不动的肩膀:“星出同学?没事的,抬起头吧……我们都不是很在意……真的……”

说出这话的时候山田才发现语言太苍白了,看见这个样子的星出同学,他真的很想笑。

要圭站在星流的另一边,为了尽力不笑场憋得脸颊红红的,他紧紧抿住嘴、连嘴唇都扭成了波浪形,但身体还是克制不住开启震动模式:“wwwww。”

他想,真没办法,看样子只能由他出马缓和气氛了!

要圭递给山田一个坚定的眼神,后者迟疑地回视过去。

要圭自信抬起头!

要圭深吸一口气!

要圭准备开……还没开始就被虎视眈眈目光灼灼的两个人逼回去了!?

·

先前千早瞬平与藤堂葵酝酿的情绪被星出星流突如其来的无厘头爆笑打断,不知为何,他们看见星出星流展现出来的、莫名其妙的笨蛋样,很多怒气和质问都像戳破了皮球,无处发泄而兀自干瘪下去。

但是现在,要圭站了出来,也准备说些什么的样子——

两人便迅速锁定了要圭。

……投过来的眼神比刚才盯着星酱还要凶狠?!

要圭不清楚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加入话题后气氛不仅没有缓和反而变得更加险恶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啦?!他们两个看上去明明很眼熟的说,怎么突然变得很不好惹了?有种“说不出来一二三就把你做掉”的威胁感!!

凭着既视感勇敢社交的要圭意识到不对劲:“欸……那个、欸?”

·

山田感觉到不妙。

因为分心注意星出同学的状态,他错过了接过话题打圆场的时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准备大发神威给小伙伴打个样的要同学被千早和藤堂两个人陡然升起的敌意(?)震慑住,而他凝聚的气势再随着两人走进场内、走到面前而瞬间弱下去一截。

面对藤堂嗓门很大的发难和千早绵里藏针的补充,要圭表面上保持乖觉听话的微笑,实际上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山田看着要圭伸出来朝他疯狂勾引的手指,听话地凑近,可面上毫无波动,内心更是一片死寂。

山田自认为在这种场合下说不上话。

以前作为捕手,收集青少棒活跃选手的资料是一回事,真正在现实中和这些选手面对面交谈,就是另一回事了。他不动声色地观察藤堂和千早,总觉得这两个人的态度有些熟悉——他好像能理解他们。

要同学开始蹩脚地找话题,打算用秀逗的联想缓冲藤堂充满火药味儿的质问。

“一提起棒球就想到夏天,一说到夏天……那就是……”要圭的声音一下子远去了。

·

夏天,是啊,夏天。

对于棒球少年们来说,夏天有着无可取代的重要意义。滴在场上的汗水,钉鞋掀起的热土,剑指优胜的目标……每一样都令人珍重、感动、憧憬。

但在那个时刻真正来临时,球儿们又会为其上附加的沉重责任而痛苦。

茧子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中磨破了;装蛋白粉的摇摇杯要再洗一遍;今天轮到自己平整场地;清洁软布和保革油需要换新;传球时手套使用效率还能提升;首发名单换了两名队员;教练在赛前反复强调“要注意看暗号”……

这些事情,或是欢欣地接受,或是沉默地忍耐,最后终于能站在球场上,站在队伍中,面向对手相互敬礼。

然后呢,然后是什么。

棒球,夏天……紧跟着夏天之后的,是什么?

……是【败北】。

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被更优秀的存在彻底击败的感觉,如同一把利剑,不由分说地斩破了蒙蔽眼前的夜幕,耀眼得令人一瞬盲目的光彩顿时撕开裂缝,笼罩全身。

“天外有天”的惶然灼烧着眼眸,抑制不住的咸涩眼泪涌出;“技不如人”的羞恼灼烧着脸颊,运动后的面红耳赤打起掩护;“无法战胜”的绝望灼烧着心神,清晰震响的心跳敲着退堂鼓。

夏天的光和热和低气压全盘爆发,呼吸受阻,汗水寒凉,头脑混沌,视线明暗。

有个声音响起,直击心灵:

【我适合这里吗?】

【还要继续下去吗?】

……原来是自己。

复杂的情绪交替出现,繁复炫目得像万花筒,个人的选择在迷乱中导向未知的结果。

夏季大会对上宝谷青少棒后的败北,不一定是让人“放弃”“泄气”“失意”的根本原因,但它一定是敲响自我审判的关键一锤。有人会在锤子落下后清醒过来重新振作,有人则会随波逐流接受结果。

所以,同样出现在都立高中的藤堂葵和千早瞬平,他们属于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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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同学火上浇油技能满点……或者说这两位对他以及清峰同学这对投捕搭档意见不是一般的大,在要圭蹩脚的解释和秀逗的表演双重作用下,气氛迅速恶化,并一路朝着无法收场的结局狂奔而去。

……这就是智将·要圭山穷水尽的姿态吗?!

最后闹剧一般的漫才场合,以要圭本人真情实感哽咽的土下座作结。

“我真的没有恶意,所以请不要讨厌我,请你们爱我,只要想到有人讨厌我,我就会吃不下饭,晚上也会睡不着觉!我要圭的神经就是这么纤细,还请两位多多指教!一起发光发热、相互跟随吧!好不好?!”

被要圭强烈期待回复的两人,纷纷露出了难以形容的残念表情。

是的,这一时间真的很难接受。

因为在一发不可收拾之前,他们还有一段对话——

要圭来都立的理由是“离家超近,走路只要五分钟,很爽吧?”。

用爽朗的语气说出了令人不爽的话。

清峰叶流火的理由是“因为圭说要来念都立”。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两个是·情比金坚·相互跟随·的·幼驯染·投捕·,这么多buff叠上去分开才奇怪吧。

接着是星出星流,从胳膊里抬起一双盈满泪花的眼睛,他说:“我落榜了。”

表情与话语内容100%适配,让人想笑又觉得怜悯。

不对、等等,星出同学真的在哭啊?!

看千早那个飞快收敛的复杂表情,山田非常能理解千早此时的想法——千早同学,你一定也觉得这个理由离谱又合理,但放在星出同学身上就只剩下离谱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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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人的说辞充满滑稽,对现在的藤堂和千早来说,没有任何安慰作用,堪称找茬和冒犯。

濒临爆发的藤堂当即脑门上蹦出一个十字:“哈?!”

千早倒还能保持冷静,他望向已经抬起脸、下巴枕在胳膊上的星出星流,说到:“星出星流同学,只要是棒球能拿得出手的学校,都不会因为‘成绩差’这种理由拒绝你入学的。”

况且千早记得那些会为一个初中生的前途大惊小怪的媒体,对星出用了“文化课成绩同棒球才能一样耀眼”的评价。

不等星出星流回应,千早转向被藤堂制裁的要圭,继续道:“就算你们不想回答,用这种理由搪塞未免也——”

山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紧张地看向岿然不动的清峰叶流火。

旁边的清峰同学,对,就是清峰同学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帮你的捕手吗!

投捕battery……都说是“battery”了,如果投手和捕手不相互为爱发电很难坚持的说。

仍旧岿然不动!清澈的眼眸让人看不懂!

原来这就是要成为“棒球帝皇”的男人具有的素质吗?不愧是清峰同学!

……才怪啊!

被激怒的藤堂同学和千早同学逼近了!要打过来了啊喂!

·

……

以上,就是要圭土下座之前发生的小事件。

得知“失忆”之后,藤堂葵和千早瞬平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于是大家得到了一段能随意坐在球场上把话说开的时间。

“丧失……记忆……”

“真的存在……还有两个……”

这种情况都不是一句“优秀的匹配机制”能概括过去的了!

所以刚才,跟两个脑袋一片空白的笨蛋计较那么久……会显得他们也很呆啊?!

这边藤堂和千早还在懊恼,对面山田太郎环视在场人员。

靠精妙的打击控制和机动性扰乱防守的疾速二垒手,千早瞬平;能藉高挥棒将任意发球打出围栏的强力游击手,藤堂葵。

加上怪物投捕组合,和同世代的顶尖打者。

超厉害的阵容……全在这里啊,好像,也许,可以组银河战舰?

心念瞬动,山田声音因为过于兴奋,都有些颤抖:“千早同学、藤堂同学——你们要不要加入棒球部?”

“这里集结了这么多厉害的选手,我觉得这就是命运啊,不打球的话会遭天谴的吧,因为说不定可以去甲……”

山田陡然停住了。

“甲子园”。

热情被现实冷却下来,让他讲不出这三个字。

“白痴,”藤堂葵表情平淡,他跟千早一起站起身,声音没有多少起伏,“要是继续打棒球,我才会遭天谴啦。”

千早瞬平一言不发,用沉默表明和藤堂一样的态度。

见没有别的事情要讲,两人越过撑跪在地上的要圭和捂着脑袋的星出星流,抬脚往球场外走。

“我放弃棒球了,没有任何遗憾和后悔,所以才选择了这所学校。”

藤堂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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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两道身影越走越远,清峰叶流火开了尊口,仿佛蓄力就为了这一刻。

他轻描淡写地丢下一组王炸:“你们两个,曾经输给我了?”

好简洁!好精准!好残忍!

“我对自己的手下败将不感兴趣,所以完全不记得你们了。”

清峰叶流火还在输出!甚至追加攻击!

“……这种现状,你们也能接受吗?”

最后一句,简直绝杀!

准备离开的两人停下脚步猛回头,眼神犀利。

——未来的棒球帝皇完成了他的combo!激将法大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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