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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陈梓善的祝融病世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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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泪……?

陈梓善说鲛人最重要的是会哭,还表示要把鲛人哭出来的珍珠给她,难不成她心里想的,是她以前跟她讲过的那个“鲛人泪”的传说吗?

那个传说是这样的:

有一位姓景的书生,在岸边看到一个黑皮绿眼,头发鬈曲的美丽女子。女子自称是鲛人,因为在水晶宫为琼华仙子编织紫绡嫁衣时不慎弄断了她的九龙双脊梭,所以被流放,恳求书生收她为奴。书生同意了。

后来,书生浴佛时被一位姓陶的绝色美人吸引,就上门提亲。女子的母亲说,她给女儿取名为万珠,自然得有一万颗珍珠作聘礼,才配娶走她。

书生拿不出那么多珍珠,抑郁至极,差点病死,鲛人得知后放声大哭,眼泪落地成珠,很快集齐了两千多颗。她又让书生带她看海,回忆悲伤之事,流干所有眼泪,哭出两万多颗珍珠。然后,她说琼华仙子已经要出嫁,自己的灾难已经结束,可以回家了,就告别了书生。

书生把多余的珍珠收藏起来,带着一万颗珍珠上了陶家门再次提亲,陶母却坚持不肯要珍珠,直接把女儿许配给了书生,并说她之前的话只是考验书生。婚后,书生给妻子生的儿子取名“梦鲛”,来纪念那位鲛人。

樊谷对这个传说印象很深,还记得自己在跟陈梓善分享完之后,还大发议论,表达了她对这个传说剧情全方位的厌恶。

陈梓善看来是清楚地记得她有多厌恶这个传说的,她现在就在她创造出来的鲛人旁边对她微笑着说道:“你喜欢珍珠,我就让鲛人一直哭给你好不好?你希望流干眼泪的不是无辜的牺牲品,而是真正有罪的,我就把贾诺变成鲛人,为你流干眼泪,你开心吗?”

陈梓善这样的态度让樊谷感觉惶恐。

说真的,如果在现实中,贾诺的不幸能让她发财,她会希望贾诺越惨越好。

但是在陈梓善的这个妄想世界里,如果收下了鲛人贾诺流出的珍珠泪,她可能就出不去了。

于是她本能地拒绝了:“……不,我虽然想发财,但不想要脏钱。他太脏了,他流出的眼泪再值钱我也不想要。”

陈梓善沉思片刻,然后提议道:“那就多找一些干净的鲛人,感动它们,让每只流一些泪,慢慢凑够一万颗怎么样?”

听她这么说,樊谷更觉提心吊胆:“……你要凑一万颗珍珠干什么呢?”

陈梓善认真地说道:“用来装点你的巢穴啊!乌鸦不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吗?”

……这倒是真的,但她还是不敢接受。

她回道:“我都已经精通魔法了,珍珠宝石什么的都能自己变出来,就不劳烦你去搜集那么多了。”

陈梓善摇了摇头,喃喃道:“变出来的东西是会消失的。我要找一些不会消失的东西。我要找一万颗不会消失的珍珠。”

樊谷提议:“你不是精通厨艺吗?找一些有钱的客人,让客人们用珍珠付款不就好了?只要多做一些贵价菜……”

陈梓善又摇了摇头。

“但那也不是鲛人泪。我一定要凑齐一万颗鲛人泪。”

樊谷感觉自己好像进了一个怪圈。

她无奈地问道:“……你要凑一万颗鲛人泪干什么呢?”

陈梓善认真地说道:“让你留下来。”

樊谷暗道不妙。

但她表面上还是很镇定。

“这只是身外之物,我不需要的。”

陈梓善坚持道:“你需要的。你需要的。你说过你需要一些浪漫的,闪耀的,永恒的东西来支撑你活下去。”

樊谷回忆了一下。

她确实对陈梓善说过这样的话。

但是她指的是永恒的理念啊。

实物怎么可能浪漫闪耀又永恒呢?

也不知道陈梓善是真的误解了还是……

总之她现在有点不知道陈梓善这话她该怎么接。

胡思乱想了十几个回答之后,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梓善,那样的东西不是握在手里的东西,不是珍珠……”

屋顶上落下几片大贝壳,在她面前摔得粉碎。

她绕开了点,继续说下去。

“而且我其实已经……”

这次,从屋顶掉下来的贝壳正正地砸到了她头上。

……

樊谷捂着头,决定还是迂回一点说话。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陈梓善的意识控制的,她会让贝壳掉下来,阻止她说下去,说明她真的很不想听她说这些。

樊谷想了想,又问道:“你找鲛人泪的事,问过你妈的意见吗?问过龚老师的意见吗?”

陈梓善欢快地点点头:“问过了,她们都说希望你能留下来。”

樊谷又问:“……那你问过我妈意见了吗?还有我妹,我……”

陈梓善打断她:“你的家人都长途旅行去了,你忘了?”

樊谷心想她怎么会记得,这是陈梓善自己编出来的设定,又没提前告诉她。

她疑惑地问道:“这么多人一起出远门怎么也没提前告诉我?去哪了?去多久?”

陈梓善回道:“不重要。我会照顾好你的。”

樊谷更觉得不安了。

种种迹象都表明,陈梓善最大的执念居然是她。

陈梓善现在千方百计想留住,想取悦的,不是她的血亲,不是她的恩师,不是她理想的爱人……而是她。

她听说过,当一个人的社会支持系统太弱的时候,那个人很容易对一个对ta释放善意的人产生过分的依赖。

但是因为这样的依赖而深陷妄想无法自拔的人,也不该是陈梓善。

她不是有自己的爱好,自己的追求吗?

她不是有优异的成绩,大好的前途吗?

樊谷猜不出她的心思,只好继续追问。

“可是你要当名厨的,你要当美食家的,我也有自己要去的地方……你总不能一直围着我转,对吧?”

陈梓善眼神飘忽。

“名厨,美食家,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其实无所谓。但我的家人不能没有我,我的家人永远需要我。”

说着,她又变得有些茫然和伤感,问樊谷:

“难道你不需要我吗?”

此时此刻,樊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头疼。

难道……一直被一个人需要,一直为一个人付出,就是陈梓善对“爱”的定义吗?

陈梓善以前从没对她透露过这样的想法。

她说她可以一个人活得潇洒精彩……但内心其实并不是这么想的吗?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是在附和她?

她不愿意回到现实,是因为怕这样的想法泄露,会被她嫌弃吗?

到底该怎么回答?

回答需要的话,陈梓善就会心安理得地留下来了。

那就……

“不……”

樊谷试探性的拒绝还没说完整,贝壳小屋就忽然猛烈地震了起来,屋顶贝壳哗啦啦塌下来一大片,地面裂开几条大缝,虽然她惊险地避开,但还是不幸摔倒在地。

可以想象,如果她十分坚定地拒绝,这里就会爆发剧烈的大地震。

说不定还会导致这个世界崩坏。

……

不拒绝就没可能找到出口,拒绝了世界就会崩坏,这不就等于左右都是玩完了吗?!

她好像明白404星人把她传送到这个世界的真正“苦心”了。

真歹毒啊。

短暂的混乱之后,樊谷很快平复心绪,想到了应对之策。

她对陈梓善说:“我饿了,你可以先给我做点吃的,让我边吃边想吗?”

陈梓善开心地点了点头。

“你想吃什么?多吃点,你太瘦了,点个十道八道都没问题。”

樊谷笑道:“我倒也没那么饿,点太多了吃不完会浪费,我只要一道鲜蘑菇鲛人汤就好了。”

陈梓善迟疑了。

“可是,我不确定鲛人适不适合拿来炖汤……”

樊谷盯着案板上的杀鱼刀。

“没事儿,先炖一只试试,或者割几片肉先尝尝。你是不是不方便?我可以帮忙。”

陈梓善闻言,走到案板旁,拿起杀鱼刀,向鲛人比划着,可是几次提刀,却都没有下手。

樊谷在一旁怂恿道:“割鱼尾肉!鱼尾活肉最鲜最灵了!……红色鳞片也挺好看的,又喜庆,刮下来做个装饰品也不错啊!”

鲛人闻言,开始扑腾着抗议道:“不行!鱼尾受损我就不能入海了!鳞片没了我会死的!不要对我那么残忍!”

陈梓善面露不忍,按着鱼尾的手也松动了。

“樊谷,要不我们换成普通的鱼吧?鲛人长得太像人了,我下不了手……”

樊谷走过来,帮她把扑腾的鱼尾按死了。

“别的鲛人你可以当半个人看,这玩意儿就算了。你该不会忘了它谋杀你的事吧?”

陈梓善脸色一变,明亮的杏眼染上仇恨的阴影,声音也变冷了。

“我怎么可能会忘呢……我一直都希望它去死。越快越好。”

一声惊雷在空中炸响。屋内地面又裂开几条缝。

意识世界的景象是人内心的投射。

陈梓善没有说谎,她真的希望贾诺死。

樊谷追问:“那你为什么不宰了它?没法直接动刀子的话,把它扔火里不就行了?”

陈梓善握紧了刀柄,但那刀锋依然跟鱼身保持距离。

“我不想变得像他一样。”

像个摆件一样沉默了许久的陈贤女忽然跳出来附和她。

“没错,我们梓善是好孩子,绝不能变得像那个人渣一样!”

“不能用暴力解决问题……不能用暴力解决问题……不能!”

樊谷看着陈贤女坚定的眼神,想起了陈梓善描述过的她,感觉一阵烦躁。

陈贤女不是一个坏人,她很好,很正直,就是因为太正直了,才让樊谷觉得烦躁。

她因为坚信以暴制暴是不对的,所以就算被她那个人面兽心的丈夫陈温良家暴了,也从来不会狠狠还手,很长一段时间都试图用爱感化他,哪怕心灰意冷了,也只想着诉讼离婚,一别两宽。

可是陈温良表面功夫做得好,伤人都在暗处,邻居和亲戚都道他是温良恭俭让的绝世好男人,谁想到他关起家门会拿开水烫人,拿针扎人?谁能想到他买胶布还会用来贴住老婆孩子的嘴?哪怕偶然有人看到陈贤女的伤口,也被他看似体贴的“关怀做家务时受伤的主妇老婆”的表演糊弄过去了。

人证不好找,物证不易证,自己又时时被人渣恐吓“敢败坏我名声我就弄死你”“你敢离婚我绝不养女儿还要把她卖了”,陈贤女多年心力交瘁,终究被耗死了。

但即便自己的原则换来这样窝囊的结果,她还是没有动摇过,一直教导陈梓善要当一个有原则的人,不能以暴制暴,嘱咐她不能变得像她爸爸一样,要克制暴力的兽性,要当个堂堂正正的人,哪怕对方有罪,也要通过正当程序去伸张正义。

陈贤女虽然在陈梓善十三岁的时候就没了,但她已经把这种坚持守序善良,拒绝以暴制暴的价值观种在了陈梓善身上。

虽然樊谷以前也不是没发现这点,但她没想到,陈梓善的这种价值观有这么顽固。

哪怕在妄想之中,她也拒绝对敌人动用私刑。

樊谷不能说这样的原则是错的,她能找出一万种理由证明它是对的,是最符合公序良俗的,是最需要推广,最应该推广的。

但是从个人角度讲,她没法发自内心地去遵守同样的原则。

当这样的原则阻碍到她时,她想摧毁它,改造它,而不是加入它。

可404星人强调过,她也试验过……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陈梓善,要顺着她的思路去说服她。否则,这个属于她的妄想世界,随时有崩坏的可能。

樊谷原本想在做鱼汤的时候动动手脚,让“鲛人泪”不能再生产的。

毕竟,执念附着之物如果不在了,要破除执念不就简单些了吗?她就能趁机说“你看,这东西也不是永恒的,我们还是去别的世界找那样的东西吧”。

现在看来,这条路是很难走通了——陈梓善早就阻止过她对这鲛人用私刑了,现在她自己也下不了手,这鱼还怎么动手脚?

有什么办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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