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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英台要改命(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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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空欢喜》的主角依然是蝴蝶,但是由白蝴蝶变成了黑蝴蝶。这出戏的结构和场景都比《庄周梦》简单很多,但依然是那股熟悉的黑色寓言味。

一只黑蝴蝶想给自己找个舒适的地方休憩,她来到了一个美丽的山谷,这里的水草丰茂,鲜花芬芳,果实多汁,没有凶兽,还有很多热情的蝴蝶招呼她,告诉她,自己在这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欢迎她也加入。黑蝴蝶欣然住下了,久而久之,却发现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这里明明那么舒服,为什么总有一批批蝴蝶莫名离开?这里明明那么安全,为什么地上总有碎裂的翅膀和累累的骨骸?这里明明有那么多花,为什么总有蝴蝶不让她采蜜,要抢着帮她采?

她怀疑过,打听过,但一次次地在一些甜言蜜语中迷失。

“你为君,我为臣。你在家,我外出。我捕食,你吃食,我打水,你饮水。你只需安逸享乐,辛劳之事都交给我。”

“什么?这里怎么会有可怕的事?这里可是世界上最安全,最幸福之地。许是狂风将别地的脏东西吹来了,你莫要介意。”

沉浸在这些柔情蜜意中的黑蝴蝶,安然接受了一切诡异的存在。她长久地活在不需要动弹也吃喝无忧,只需要吃喝就被夸赞的安乐乡中,逐渐忘记了怎么飞,翅膀变得无力。

直到有朝一日,残酷又伪善的食肉蝶露出了真面目,一边嘲笑着她的天真,一边将尖利带毒的口器扎在她身上:

“哈哈哈,风水轮流转,谁狠谁称王!君臣终需变,卿卿莫为难!”

《醉浮生》虽然换成了旁观者视角,但悲剧意味依然很浓。

一只翅膀残缺的黑蝴蝶,摇摇晃晃地飞着,飞了很久,脱力坠下,一头栽进名为“醉浮生”的酒缸中。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溺死时,她看见一个和善的酒坊老板娘笑眯眯地把她捞出来,告诉她,坏了她好酒的蝴蝶要用一个故事来赔。然后,老板娘把她带到一个有很多蝴蝶的屋子里,让她和其它蝴蝶举行说书比赛。据说,这样的比赛不定期举办,每次只有最让老板娘满意的说书蝶,才能离开这。

黑蝴蝶靠着一个“夫妻调换”的故事取得了老板娘的认可,得到了离开的机会。这个故事是这样的:

一个才貌双全的高门贵女,爱上一个落魄书生,抛下一切跟他私奔,用自己的私财助他读书,抛弃颜面当垆卖酒供他吃穿,但书生一朝高中,金榜题名,扬眉吐气后,却嫌她人老珠黄,借远游之名,独自在外纳了几个美妾,背离了他“绝不纳二色”的誓言。贵女闻讯,当即给了他一封和离书,并将他给的信物都绞烂,落发出家,长伴古佛。但她一生都未能忘记情伤,死前亦黯然许愿,郎啊郎,愿下一世,你做女来我为男,我定不负你。

下一世,她实现了上辈子临终前的愿望,却不自知,以男子之身我行我素,照样辜负了妻子。家境贫寒时,为了“节省开支”,他勒令妻子落胎。家境富裕了,为了“延续香火”,他勒令妻子多生。妻子为他生了八子一女,彻底掏空了身体,终日靠药物苟延残喘,痛不欲生,若非挂念幺女大事,几欲闭眼而去。

某一天,她最爱的幺女被他逼嫁一个丑陋无能的纨绔子弟,悲愤自尽,彻底耗尽了她最后的□□。直到妻子死后,他才忽然忆起前世,跪在佛前叹息道:“原来是我误卿卿,卿卿误我!原来是夫妻虽对调,冤债犹未了!罢了,罢了,我不会再贪什么来生恋,就此灭了这愚痴念,在此以天地为证,神佛为鉴,许下悲愿:愿你我——永生不相逢,永世不相误,斩断孽缘线,结成开悟根。愿白骨生奇花,佳人化彩蝶,翩然独自美,无忧亦无惧。”

这两出戏比《庄周梦》还短,不过二十分钟左右,但是一口气看下来,不免还是让她有些情绪过载。

她找了个空地飞了好几十圈,才稍微把心情平复下来。当她再次找到庄周时,第一个问题就是:“庄周啊,你跟黑蝴蝶交换了吗?你现在到底是雌还是雄?”

这次轮到庄周来卖弄神秘了。

“或许换,或许没换。等你该知道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但或许你没必要知道。”

她不死心地继续问:

“庄周啊,你为什么会在枉死城?你是路过的,还是一直在这?”

“你为什么不愿离开?你是梦到了未来,觉得不如你意,才不愿转生的吗?”

庄周笑道:

“你的问题太多,我不知如何作答。但你也无须知道太多,有时,糊涂是福。”

樊谷深吸一口气,换了个更重要的问题:“雌雄终须换,卿卿莫为难……你这些戏的言外之意,是这个吗?”

这三出戏是有奇妙联系的,一出的结尾暗示另一出的开头,把这它们按照《庄周梦》《空欢喜一场》《醉浮生》连在一起,就是一整出《性转蝴蝶奇遇记》:一开始,白色的雄蝴蝶以为自己是最惨的,被所有世界抛弃,直到黑色的雌蝴蝶出现,说愿意跟他交换身体。他换了,不料又遇到更大的灾难。侥幸逃脱后,他带着残缺的翅膀,逃到了一个神秘酒坊,在老板娘要求下,又讲了一个雌雄转换的故事。

两个交织的“雌雄转换”故事,还有收尾词中的那句“我误卿卿,卿卿误我”,已经提示得足够明显:

最后一句提示的完整版本就是“雌雄终须换,卿卿莫为难”。

樊谷对自己的推测很自信,庄周也点头赞许了她的想法。

“你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樊谷笑道:

“不完全是,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那红丸儿治的是女裙钗,白药粒儿治的是男儿汉。”

“待你见到转轮王的转世轮便知道了。别忘了带上你的故人。转轮的时候务必慎重,别选错颜色了。”

樊谷闻言,脑中冒出了让她无比兴奋的大胆猜测:对哦现在地府已经被友军占领了,转世轮也在她们掌握之中,如此一来,要怎么安排梁山伯这个男主角投胎,她岂不是很有发言权?如果她把他性转成女的……嘿嘿嘿,姐妹一生一起走,一起犯规一起疯……她可以,她超可以!

思路一下子打开了!心情一下子明亮了!

这么一来,“了断尘缘”这个任务可就有劲多了。她还记着,度母说她选的法器只能了断别人轮回根,也就是说她自己在俗世的羁绊还得靠自己来斩断。她现在是“祝英台”,要想过上无轮回无孽缘,在地府一心搞事业的好日子,不把“祝英台”跟梁山伯的纠葛扯清楚了能行吗?地面上的人还在传她和他是生死相随情比金坚的爱侣呢,膈应!

如果梁山伯这个男主角不性转,她跟他一起还魂之后,估计少不了走一趟以下流程:被他求婚——众人附议——百般拒绝——他不同意——施计让他同意——再施计退散众人。

想想就腻味。

如果梁山伯性转成女的,无论时间线从什么时候展开,故事都会变得有意思多了。

但她的想法跟“祝英台”的或许还存在一定差异,她得去验证一下。哪怕她铁了心要把梁山伯性转,也得搞清楚对于“祝英台”来说,从哪个时间线开始重生才是最合适的。

为此,她还需要两个辅助工具——那就是之前一直被她忽视的望乡台和孽镜台。

这两样东西,落在那些讨厌的大王手里,当然是对她有害的,但现在,那些大王都垮台了,它们的使用权归她的友军了,它们对她来说就是超棒的免费道具啊!

望乡台可看人过往事迹,可照人故乡情状,孽镜台可察人幽微心思,描摹千头万绪,有这两个大宝贝,她还怕弄不清祝英台的生前纠葛,人际关系吗?她还怕不知道祝英台有没有隐藏的未尽心愿吗?

樊谷想得没错。她向阎蜜借来这两样东西,又从何雪露那儿把关押待发落的梁山伯和马俊拉过来一起照时,果然发现它们简直是指南神器,照出来的每个片段都言简意赅,清晰明了。

孽镜台一次只能照一人,所幸每个人用时都不长。

照马俊时,照出他的遗憾是没娶到大美人祝英台,还“浪费”了家里的美姬,毫不意外。

照梁山伯时,照出他的遗憾是没能早点博个功名盖过马俊风头,没能早点提亲娶到祝英台,毫不意外。

祝英台生前四大遗憾则是:眼睛被提前捂住,不知道在她小时候,到底是八个哥哥中的哪个,大冷天从背后推她下水;担心女身暴露,不敢和同窗们一起去看热闹有趣的社戏;辜负了母亲盼她安稳一生的愿望;辜负了师娘对她辞别时的祝福。

樊谷有些意外——居然一个跟梁山伯有关的都没有?她还以为殉情的祝英台,在这里也逃不开一个“恋爱脑”设定呢。

可是当她站在望乡台前,听见在祝英台坟头为她烧纸的师娘的哭诉,她明白了一切。

“英台啊,傻孩子,你为什么那么冲动啊!以你的天资,只要活得长,只要肯多试几种路子,有什么得不到的?”

“你不过是失去了一桩尚可忍受的姻缘,就觉得失去了人生的全部希望了么?你心里清楚,马俊是个无能混子,是个花花肠子,可梁山伯也只是块无趣的木头,而且没有主见,脆弱又懦弱。梁山伯固然看似比马俊好点,但他也并非你的良配!”

“你只是觉得他老实单纯,不会给你惹什么是非,你只是觉得他好说话好掌控,能让你管家,能给你自由,才一心想要嫁给他!你根本没有你表现得那么非他不可,我做过多年媒人,见过无数夫妻,最懂得如何区别一个人眼中的爱意是真是假……你只是太高傲了,太要强了,不能接受你苦心追求的美好未来就这么毁于一旦,一时想不开,才做了傻事啊!”

“唉,都是师娘的错,师娘应当在你出师回家前就告诉你这些。我怕你失去信心,之前一直不敢告诉你太多过来人的经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啊!”

“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学子,谁料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当学生的时候,你便见不得自己哪一科考不好,偶尔几次落了乙等,熬红了眼也要熬到甲等,你总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

“可是英台啊,从来没有永不失败的人,你的失败也未必总是你的错。你能解开那么多难题,为什么会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为什么总要跟自己过不去?你为什么……要为别人的错,送掉自己的命?!”

“我真傻,真的,我就应当早点戳破真相,哪怕被人戳脊梁骨呢!我就应当早点告诉你,他不是你的良配,只是你害怕父亲胡乱指婚,情急之下抓住的一根救难浮木!”

……

师娘哭得揪心,樊谷看着也难受,深深叹息了一声。

阎蜜告诉过她,望乡台展现的未必是亡者地理上的家乡,血缘上的亲人,但一定是最让亡者感到亲切可信的存在。这么说来,最让祝英台真心依赖的,不是她的母父,不是她的八个哥哥,也不是她的恋人,而是看起来跟她隔了一层又一层的师娘。如果她不是跟亲人隔阂深似海,跟恋人咫尺若天涯,又怎会如此?

这里的祝英台是个什么设定,她还有那些尘世纠葛要了结,她大概明白了,祝英台家人是个什么情况,她也能从这些新信息里推出七八分。但她还是拿不准应该选择的还阳时间线,于是问她身边的戴捷:“我是应该直接还魂,还是应该穿越到读书时期再还魂?”

好大姐戴捷听说小妹的后后后世准备还魂,立刻就跑来镜子旁守着她,随时预备给她提些资深黄泉引路人的建议。闻言,她毫不犹豫地回道:“你最好是直接还魂,用转轮台穿越时空,非常复杂且危险,一百人中有九十九人不得善终。”

樊谷追问:“有多复杂?”

戴捷回道:“至少也需一天一夜的时间来准备各种平衡器和护身符,防止时空混乱,防止穿越者在逆流时被不受控的混元之力切成碎片……”

……行了,她不用问穿越后有多危险了,这个过程描述摆明了就是要劝退所有玩家。一局游戏时间一共也就十四天,哪有传送就用掉一天的?当然不能选这条路!

但是直接还魂的话,已经出师的祝英台怎么实现“跟同窗看一场热闹社戏”的未尽心愿啊?

她把这个苦恼跟戴捷说了,戴捷沉思片刻,提议道:“不若再去进修一下?学无止境嘛。”

樊谷皱着眉:“可我第一次读书就闹出这么大的祸事,二度进修,家人如何肯让……”

她要回去继续扮演“祝英台”,也就意味着要担负起“祝英台”的人际压力来。她可不觉得这个祝英台的家人会因为她死了一次就对她言听计从。撇开别的,不是还有个哥哥试图谋杀她来着?巴不得她早点死透的人,看到她复活,肯定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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