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诊 恭喜你,你找到了时光机
【当当当~达成成就:与我同行】
【描述:走出列车门,你自生与死、现实与虚妄的狭间归来,准备好了吗,让我们来续写闹剧。】
成就弹窗久违地跳出,你猛地睁开眼。
浓稠的黑填满视野,那是什么?虚无?蠕动交织的执妄?还是因过于庞大遥远而无法认知的不可名状?
很快你的思绪从抽象的思维国度剥离,有什么在呼唤你──没错,是地心引力。
(唉?!)
你开始向下坠落,挣扎着腾转身体,你在黑暗里拼命变换自由式蛙式水母漂试图降速,可下方零星光点与简笔画勾勒般的城市轮廓却以等加速度无情放大。
(使用插件!启用飞行模式阿喂!!)
危急中你想起了解锁的技能,金纹环绕翻飞的围巾,随后延展出发光的羽毛奋力煽动。
(开头那段描述是啥鬼阿喂?)
回想曾在穹顶之上窥视的六颗眼珠吧和金子的提示吧,现世的苍穹也被祂吞噬了吧。
一上来就很不妙呢,明明都选在“天亮的时候”投放你了。总之,现在必须尽快远离天空──
铃──
自由并未如期而至,突兀、空灵的铃声打破死寂,你的灵魂随之鼓动,有什么朝着坠落的你突刺逼近。
那存在速度太快,你只能瞥见红中带黑的半透明触须,冰凉湿黏的触感抽打在身上,仅一下你便感受到深达灵魂的火辣痛楚。
【触发:变态】
【你痛并快乐着,肾上酱油在燃烧──给你上状态了,趁伤害还没触发意志检定前赶紧开溜哈。】
「收到!」
你精神一振,召唤出马O笔嘶声大吼:「出来吧!三千六百转大慈大悲蓝火加特林!!!」
你在眨眼间画出一坨灰糊糊的不明物体,大概是炮口的地方汇聚蓝光,幽蓝色的火焰灼烧追击者,炮身载着你朝地表喷射而出。
尽管很想为你转播一段板野马戏,但我跟你一样啥也看不见。你不熟练地操控新座骑在浓稠的墨色里扭转腾挪,最终穿出黑暗,冲破灰雾。
然后,你看见了清晨的江户。
或者说,江户的残影。
与记忆中相比,它破败得像曾被陨石群砸中,那些几十层高的高楼无一完好,你甚至看见飞船的残骸镶嵌其中,周遭的木头房远看就像绵延的垃圾场。
耸立的死城如同众生的墓碑,早已被岁月冲刷褪色。
而你化为小小的流星切开黑夜与白昼,坠落于此。
「噗叽啪!」
蓝火加特林替你承受主要冲击眨眼间粉碎,你狼狈地扑腾翅膀在碎石满布的柏油路上翻滚,吃了几十米的尘土后勘勘停下。
「这黑乎乎一坨是什么鬼?」
「不知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难不成过了五年后天人们居然回来了?」
现实没有留下喘息时间,引擎声由远及近、绕着你嗡嗡作响,等你抬起头时,一群骑着改装摩托的废土系墨西干头们已经将你团团包围。
为首的壮汉朝你张狂大笑,「管他天人还是宇宙垃圾!掉到这颗垃圾星球上还不戴口罩的无知蠢货,只要等着被我们宰割就够了!!」
(为什么不管表世界还里世界都有墨西干头阿喂!?)
因为不管哪种庞克世界观,它们底层都是由白痴混混背负的,白痴混混替代了白痴老百姓的生态位,就像还没被外来物种入侵前澳洲的老鼠生态位是奇异鸟掌管的一样。
(这种动物世界小课堂不需要啊!我要再次召唤蓝火加特林!)
你颤抖着抬起手想用笔在画出对敌武器,然而,画了两笔金纹便黯淡下来。
(怎么回事?卡墨水了!?)
不……确切来说,是你的墨水不够了。
先前的赛博世界是愿望与执念的聚合体,愿力对你来说取之不尽用之不歇。但在这里、“愿望”被祂夺取的现在,能量无异于沙漠中的水气含量。
光是逃离祂的见面礼,就耗尽你的所有。
「怎么了?该不会想求救吧?」
碰的一声,混混一脚踩在你抬起的手腕上,你嘴里泄出的闷哼换来他们嘲讽的哄笑。
「别傻了这种末日谁还有闲心来救你这种丑逼啊!」
混混又在你手腕上辗了几下,举起插满钢钉的棍棒在你脑袋边比划,似乎要拿你的头玩高尔夫球。
「感谢我们吧!现在杀了你,你就不会傻傻变成花的肥料了啊!──」
碰!
不知那里飞来的石块正中混混的丑脸,当场砸碎他吵死人的噪音。
「是谁!?」
混混倒下了,其他混混们躁动起来,他们的叫骂声明明吵得要死,你还是从其中分辨出平稳的、靴子踩过石砾的声音。
「叽叽歪歪的吵死人了。」
还有,熟悉的台词。
喧嚣在转瞬之间变为痛苦的哀嚎,数名混混倒飞过你的头顶,而一名头戴斗笠、一身黑衣的男子穿过包围网,挡住你身前恶意的目光。
他手里拿着刻着洞爷湖几个字的木刀。
扯下斗笠,镜片反射惨白的阳光,他用毫无起伏的语调,冷漠地对众人说:「发情期到了吗?你们这些猴子。」
你眼眶一红,哽咽地大喊出他的名字:「石田雨龙!!!」
志村新八:「谁是石田雨龙啊!??」
他动作一顿,随即推了下眼镜遮住无光的瞳孔,「好险阿,差点就吐槽了,明明我早已抛弃那个习惯了。」
你:「呀不,吐了吧?超级中气十足的,可以给你十张坐垫的等级喔。」
比你记忆中还高大的眼镜架无视了你,对着混混们举起木刀沉声说:「我不允许再有人玷污这座城市,奉劝你们趁腿还没废掉,赶紧滚蛋。」
「是万事屋新八!?」
「那个单枪匹马扫荡地痞流氓的疯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肯定也是被流星吸引来的吧?哈!在那说什么漂亮话!这里不过是被“花海”淹没的废墟,哪来什么城市──大家一起上!我们可是有几十个人啊!」
「杀了他!把他喂给“巨人”!!!」
为首的壮汉用怒吼镇住争论,他带着手下们举起武器朝眼镜冲锋。
「是吗。」眼镜发出冷哼,「真是无药可救的蠢货。」
他压下身向前俯冲,以果决狠辣的身姿砍翻每个想近身的敌人。
虽然气场如此陌生,但你认得新八,也认得他的造型……毕竟,卷标都是“直到永远的日常”了。
(不对吧……消失的不该只有爸比吗?长大的眼镜会是这么寂寞的身影不就代表……花海、巨人又是什么?)
对事情展开感到熟悉又违和,你站起来茫然地环顾四周。
你看到废墟。
你看到……花。
街道边、巷子里、大楼破口内、残破的阳台、破裂的橱窗,每个空洞与黑暗的角落,花盛开着。
冰凉微风拂过大地,六办的红花随之摇曳。
每朵花,都扎根在一个人的心口。
人们如同雕塑般,在花海下面带微笑地沉睡着。
「先擒住那个马赛克!!!」
吼叫声拉回你的神智,几个混混找到空档朝你扑了过来。
碰!!!
当狼牙棒距离你的太阳穴只剩五公分时,子弹射穿他们的手腕,随后巨大的紫伞击飞离你里最近的混混,窑挑艳丽的白影眨眼间一跃而到你的身旁。
来人拎起你,几个跳跃脱离乱战范围,她将橘色长发网身后一甩,朝眼镜发出一声冷哼。
「真狼狈阿,处里几个小喽啰居然就花这么久的时间。」
混混:「万事屋阿乐啊!那个疯婆子!!!」
你:「神乐酱!!!!!」
眼镜打飞混混,斜眼看向乱入的成年版神乐,不爽地说:「妳来做什么?还在玩妳的办家家酒?」
「哈啊?」
神乐一伞搧飞几个混混,面色嫌弃地回击,「就你这种只会耍嘴皮子的货色,就不要随便顶着万事屋的名号在外面丢人现眼了吧?」
「妳才是吧?以为穿了他的衣服就能变成他吗?」
「反弹!」
「反弹妳的反弹!」
两人互相嘴炮,混混被消灭的进度正以秒为单位倒数。
「汪呜。」跟着神乐一同跳下楼的还有定春。
定春用身体怀绕你,半个脸那么大的狗鼻子顶了顶你身上的应援服,牠歪着脑袋与你对视几秒──然后一口含住你的脑袋。
(???)
「定春!不要乱吃脏东西!」
几行字过去所有的混混都丧失战斗能力,神乐过来把你从狗嘴里解救出来。
眼镜看都不看神乐一眼,径自朝你问:「所以你是谁?总不可能是来地球观光的疯子吧?」
来了!
此话一出你立马来了精神,清了清嗓子沉声说:「我是银时妈咪和大家的私生子,我是来解救爸比的!」
「「……」」
两人露出如出一辙的死鱼眼与你无声对视。
「撞坏脑子了吗?」
「不管怎样,先带去看医生吧。」
眼镜推推眼镜,回归冷漠的语气说:「得先确认这家伙有没有被花的种子寄生。」
「……诶?医生?」
呆呆地重复关键词,你的脑袋乱糟糟的,就这么被领到诊所。
诊所的招牌毁损,无法辨认名字,但那分明是你认知中的、位在二楼的那个诊所。
你心头打鼓,一步一抬头地走上楼梯。
(是白鸟医生吗?)
不是。
诊所的柜台坐着一名白头发的大夫。
他原本正伏案书写着什么,被楼梯凄惨的嘎吱声吸引注意,他放下毛笔抬起头。
老旧的白灯投射的微光令他上半张脸淹没在阴影下,深黑的眼圈衬托得那双淡金色的瞳孔好似也在闪着光。
「来了阿。」
他的指尖轻轻敲着太阳穴,哑着嗓子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