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慕容曜还没从这场天昏地暗的亲吻里回神,听到沈映画的诉苦,恍惚了片刻,她怎么突然这么主动,还有她的唇又热又软,很好亲。
沈映画抬头,看见慕容曜默然不语,还以为他不在乎这件事,身子一软伏在他怀里,顺势勾着他的脖颈,问道:“陛下,您说怎么办啊?”
听到沈映画娇滴滴的询问,慕容曜脑子清醒过来,警觉道:“谁给你下的毒?”
沈映画哪里知道,她就是觉得她生的这场病不太对劲,若是不夸大些,如何能引起慕容曜的重视。
沈映画捂着胸口,皱眉叹气,语气哀叹道:“陛下,臣妾也不知道,只是这场风寒来得突然,病得这般严重,然不过一日,喝了一碗药汤就痊愈了,实在奇怪了些,臣妾觉得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慕容曜捏着沈映画的下巴,迫使她仰头和他对视,看着沈映画盈满泪珠的眼睛,慕容曜忽而嘲讽般地弯了下唇。怪不得沈映画白日和夜里两个模样,原来是知道有人要害她后,害怕了,想着在他面前服个软,求他庇护。
他背对着烛光,脸上光影晦暗,阴沉沉一片,他要跟沈映画算旧账,慕容曜带着幽怨的语气问道:“你不是说要朕走得远远的吗?现在离朕这么近做什么,朕不想让贵妃心烦意乱,你还是离朕远一些吧。”
沈映画屏气凝息,她早该料到的,慕容曜怎么可能会不跟她算账呢。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抬眼,去看他那幽深的眼睛,心里想着如何哄他,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
沈映画努力想起委屈事,眼睛一红,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慕容曜,她放低姿态,满是歉意地跟慕容曜认错:“陛下,臣妾病中胡乱言语,惹了陛下不快,臣妾自知自己有错,陛下想怎么惩罚臣妾,臣妾都甘愿认罚,只求陛下不要因此事与臣妾心生芥蒂。”
“臣妾听婢女说,陛下知道臣妾病倒后,刚下了早朝就急匆匆奔了过来,衣衫不解地照顾臣妾,臣妾心里感动不已,今生能有陛下的疼爱,臣妾死而无憾。”
夸赞表白,齐齐上阵,沈映画双眼含泪,腰肢一软,靠在慕容曜怀中,再用纤纤玉手抚在慕容曜的胸口上,用娇滴滴的声音跟他说话,任哪个男子见了都会原谅面前的美人。
如此娇怜动人,慕容曜忍不住上手捏住沈映画的脸颊,莹润的肌肤,触感细腻柔滑,他稍稍用了些力道拧了一下,白皙的脸颊立刻显现出红痕,沈映画动也不敢动,眨巴了几下眼睛,只盼着慕容曜捏完她的脸,能消消气。
听沈映画说了半日话,慕容曜心里的气早就散了,他对沈映画又好气又觉得无奈,天底下哪有这样厚脸皮的女子,这般卖力气地撒娇求饶,虽然一眼就看透她的小心思,可是他还是心软了。
慕容曜推了推她:“行了,别在朕的怀里装模作样,你心里盘算着什么,朕一清二楚,站起来。”
沈映画听话地站了起来,慕容曜仰头看向沈映画,看到她通红的眼睛和脸上的泪痕,烛火摇曳,衬得她更可怜动人了。
慕容曜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沈映画坐了下来,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慕容曜,生怕他不给她做主。
慕容曜仔细打量着沈映画的脸,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未见一丝病态,如沈映画所说,这病来得太过蹊跷,实在叫人怀疑。慕容曜眉头紧皱,有人把主意打在沈映画身上究竟是为何?
争宠,嫉妒,所以就给沈映画下毒,或者沈映画知道了些什么,要灭口。
慕容曜又去掐沈映画的脸,沈映画当即痛叫一声,然她今日有求于他,就算被掐,也要笑脸相迎。
慕容曜冷冷道:“还活着,看来下毒之人没想杀你,不然你哪还有功夫在这里跟朕说话。”
沈映画立即就不乐意了,什么叫还活着,因为这毒,她遭了老大罪,不能一笔勾销的。
沈映画哼哼唧唧,摇着慕容曜的胳膊,诉苦道:“陛下,他今日敢给臣妾下毒,明日就敢一剑捅死臣妾,后日就敢去承安殿刺杀陛下,臣妾堂堂贵妃,无辜受罪,岂能让犯法之人逍遥法外?”
慕容曜扶额,问道:“太医有查出来是什么毒吗?”
沈映画觉得那些太医一个个都太不中用,居然看不出来其中的蹊跷,不满道:“都是些庸医,只说臣妾得了风寒,可臣妾自小得了那么多次风寒,是不是风寒,臣妾自己就能诊出来。”
看着沈映画洋洋自得的模样,慕容曜嘲讽道:“哦,爱妃这么厉害,今早怎么疼得又喊又叫的。”
说起痛处,沈映画更觉得自己悲惨,“臣妾又不是郎中,疼得那般厉害,哪里分清是毒还是病,可怜见的,若真是有人给臣妾下毒,臣妾险些就见不到陛下了。”
聒噪,聒噪,沈映画也太吵闹了。
慕容曜直接上手,捂住了沈映画的嘴,“此事先不要打草惊蛇,朕自会派人查清,明日朕再找个医术高明的郎中替你看看。”
有了慕容曜的保证,沈映画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年纪轻轻,不能白白丢了性命,多留点心眼是好的。沈映画点了点头,笑嘻嘻地眯起眼睛。
慕容曜虽然嘴巴毒,心眼小,肚子里坏水多,爱骗人,爱吓唬人之外,还是有很大用处的。
与一旁喜笑颜开的沈映画不同,慕容曜依旧紧绷着下巴,似是再想什么心事。沈映画很快就察觉到慕容曜的不对劲,她思索着,他这是又遇见不开心的事了么。秉着你帮我,我帮你的态度,沈映画把手搭在慕容曜的肩膀上,一边轻轻为他捏着肩膀,一边凑到他耳边询问:“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不如与臣妾倾诉一番。”
少女身上馥郁的芳香萦绕在鼻息间,慕容曜瞥见她细白的手腕和葱段一般的手指,又抬眼看她讨好般的笑脸,随后一脸淡然地叫来宫人,“把朕带来的那些小玩意拿给娘娘。”
什么小玩意,沈映画隐约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慕容曜这种人会突然给她拿过来一个人头,一个断指,或者某些吓人的活物来,想到这,沈映画忍不住抖了抖。
慕容曜察觉到她的害怕,握住了她的手,“你慌什么,朕给你带来的都是好东西。”
好东西很快就被送到沈映画跟前的桌上,一堆精巧的木制玩具,有会转动的风车,会跳舞的小鸟,骑着大马匹的武士,能展翅的蝴蝶……此类精巧的玩意摆了一桌。
像是哄小孩一样。
沈映画拿起一个木雕娃娃,这娃娃模样衣服全都精细雕刻,活灵活现,四肢头颅皆能摆动,细到头上的发簪都能取下,鞋子也能替换。
慕容曜居然给她带了这么多玩具。沈映画惊喜不已,难得见他如此细心关怀,虽然从前他们在一起时,慕容曜也曾在街上给他买过,但是两年后的慕容曜却还是头一次给她带过来这些小玩意。
沈映画眨眨眼,一脸惊喜地对慕容曜说道:“陛下,臣妾喜欢这些,陛下有心了。”
沈映画一高兴,弯腰低头,在慕容曜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陛下真好。”
然这一吻是不够的,慕容曜揽住沈映画的腰,将她抱在怀里,他低头,鼻息与她相触,他问道:“你觉得这些东西眼熟吗?有人给你送过吗?还是只有朕给你送过。”
莫名其妙,慕容曜又在发神经。沈映画自然要哄着他,她声音娇柔,“只有陛下对臣妾这么好,臣妾从小到大,还是头一回收到过这么多玩具。”
如此会哄人,那他就当是齐清羽自作多情了。
慕容曜觉得自己病了,他居然会因为齐清羽的几句话介怀到现在。
慕容曜抱起沈映画,朝着床榻走去,沈映画尚不知他要干什么,一脸天真地踢了踢脚,“陛下,臣妾自己会走,臣妾来服侍陛下就寝吧。”
慕容曜把沈映画放在了床上,他眼神晦暗,声音低沉,“不,今夜朕来服侍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