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骄自顾不暇,他一心去梨花村找香儿,才不会横生枝节。
正目不暇视,打算走人。结果那匪贼竟然也瞧见了他。
匪贼男女不忌,在一群蓬头垢面中,瞧见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虽脸蛋有些花了,但丝毫不损漂亮,反而更显我见犹怜。
匪贼眼前一亮,立时丢下母女,来抓莫骄。
然后,就没然后了。
总之匪贼的手还没碰到漂亮脸蛋呢,没想到自己就此一命呜呼。
莫骄发现,在他杀了那男的后,母女俩十分惧怕自己。
她们看他如看一个怪物。
明明是女孩要求他救她,怎么现在他救了她,她倒怪起他来了。
莫骄走出两步,忽地停下,又掉头回来了。
他转着手腕上的宝石镯子,好整以暇问女孩:“你刚才说要给我做牛做马?可当真?”
女孩抱紧了母亲,那母亲也抱紧了女孩。女孩显得更害怕,头摇的似拨浪鼓。
“是你答应的,怎么想反悔?”
女孩哭了。哭得那一个撕心裂肺。母亲跪在地上给莫骄磕头,求他行行好,饶过他们母女,下辈子给他为奴为婢。
莫骄再不理这对母女,抬脚走人。
那匪贼就被杀死在母女俩的篱笆门前。一具尸体躺在这里,她们就算有四张嘴也说不清哪。
母女就打算将人拖进菜地悄悄埋了。不巧的是,刚好来了两个穿着兵服的人。母女慌张解释人不是她们杀的,还给“官兵”指了凶手逃跑的方向。
官兵却不买账:“谁知道你们有没有蒙我们兄弟,有话回去衙堂慢慢说!”
母女不肯走。女孩喊了声:“你们不是真的官兵!”
两个“官兵”互看一眼,直接一人一边来抓女孩的手臂和脚。
再赶路时,莫骄在自己的脸上涂上了不少泥巴,混在人群里,基本没人会多看他一眼。
虽不甘愿,但没办法。脏一点总好过和人起冲突。
两个“官兵”挟制着一个女孩赶路,女孩还被塞了嘴,是个人都能瞧出不对劲。但就算是扛着锄头的农夫也不会傻到多管闲事。
莫骄瞧见了,只眯了眯眼,继续走自己的路。
“官兵”的脚步很快,转眼消失在了人前。
...
元香一个人走多快都成,但带着个小丫头,她就必须时不时停下来歇息。
陈丫丫一会儿喊着屁股痛,一会儿喊着饿了。这会儿她又说马儿渴了,要喂马儿喝水。
元香能怎么办呢。只能配合着。
元香语气柔和念叨:“你说你娇气的,咱们又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姐姐还有要事处理呢,你这样,咱们何时才能赶到那地方。”
元香认真和她商量:“要不然,我把你寄放在一个农户家里,等姐姐办完事再回来接你怎么样?”
陈丫丫本来不想告诉她的,实在是肉麻,但听到姐姐说要丢下她自己赶路,一下急了:“我没有娇气,我也没有嫌累,我只是担心姐姐。姐姐你晕倒了。我担心。”
陈丫丫说着,抹起眼泪水。
元香知道她说的晕倒是还在宫里时。要不是她晕倒,也不可能被许望之那狗东西偷袭成功。
陈丫丫要不说,元香自己都忘了。
可不是嘛。她这两日的确挺不舒服的。就说眼下,明明都好几个时辰没吃东西了,她还是一点不饿,甚至胃里灼烧的厉害。
她怀疑是马上颠簸的。毕竟在宫里也没机会骑马,这隔了大半年,不适应也正常。
元香听到陈丫丫的话,去揉那被风吹红的小脸蛋:“姐姐知道了,等到了地方,姐姐会找大夫看病的。”
元香无奈:“在宫里多好,吃得好住得好,你可是咱们香妃殿的小公主呢。这下出来,说不定得掉十斤肉。”
陈丫丫:“可我只想和姐姐在一起。姐姐在哪,我就在哪。”
元香好感动,和她脸贴脸:“好,那咱们一起走。”
“那边有小河,我去打水。”
陈丫丫才用水壶打满水,将瓶盖拧紧,挂腰上,转头,不曾想被人捂住了嘴。
她惊吓过度,又踢又踹。
“是我。”
陈丫丫听到姐姐的声音才冷静下来。
元香抱着她蹲在草丛里,和她大眼瞪小眼,在她耳边说:“别出声。”
陈丫丫乖巧的一动不敢动,只眼珠四处转溜,然后瞄到了草丛外的一群人。
对方起码有三十人,腰间系着统一的蓝腰带,四个一组,手里牵着绑着女人小孩的绳子。
女人走得慢,一鞭子,小孩摔倒了,又是一鞭子。
等人过去,陈丫丫才小声问:“姐姐,咱们不救吗?”
陈丫丫倒不是想让姐姐多管闲事,毕竟她们的命也是命呀。姐姐再厉害,也是有可能失败的。更何况姐姐还病了。
只不过,陈丫丫觉得姐姐不可能不救人。就像当初救她和娘亲那样。她比较好奇而已。
果然元香说:“再等等。趁他们不备,我从后下手。”对方人多,她要没带着陈丫丫,倒是可以。
等人走远了一点,元香才牵着马跟在这伙人身后。
元香一瞧天色,已过午时。该用午饭了吧?不饿的吗?
不多会儿,果然这伙人开始起锅做饭。他们解开了女人手上的绳子,命令女人干活。
有一只手摸了女人的屁股,顿时纷纷打趣那人。
“这就急了?这是多久没碰女人了?”
“找不到媳妇,也不能怪这兄弟。”
那人恼羞成怒:“放屁!老子玩女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说着,直接揽住了眼前背对着他打水进锅里的女人的腰身往自己的怀里带。
女人尖叫连连,不断求饶,一伙男人更嘻嘻哈哈笑闹起来。
元香叮嘱陈丫丫:“呆在这里,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出声,更不许出来,听见没?”
陈丫丫乖顺点头,小声说:“姐姐要小心。”
元香点了头,活动了下手腕,才要赤手空拳起身,耳朵一动,又蹲下了。
“怎么了姐姐?”
“有人来了。”
陈丫丫跟着竖起耳朵。
马蹄声由远及近,人数不多,但听着稳健的马蹄声,显见马上之人都是练家子。
“姐姐,是那狗东西!”
元香抬眼去瞧,果然瞧见了许望之和他四个手下。
“不用姐姐动手了,狗东西肯定会料理他们!狗东西要是救下大家,以后我再不叫他狗东西了。”
元香默默瞧着。
她不确定许望之会不会动手。按照多年前结识的那个意气风发的臭小孩,元香觉得他会救。但眼下,这可是个狗东西,她没法确定。
那伙人显然也听到了马蹄声,早早提了刀蓄势待发。
等到看清许望之几个,那伙人不担心了。毕竟他们人多势众。
“你们是什么人?”
“管不着。不想死,滚!”
许望之被这伙人嚣张的态度激怒。要上前,被手下拦住。
“公子不可,咱们万不可节外生枝。”
那伙人听到这话,更大声的嘲笑起来。
许望之气得不行,可他也知道,这时候并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百姓是骄皇的百姓,又与他何干。骄皇正追杀他,他又为何要帮骄皇救子民。
许望之沉了沉气。手中飞出一石头,直击笑得最猖狂那人。
那人顿时血流如注,捂着头蜷缩在地。
不再耽搁,许望之率先驾马离去。
“啊!”
跑出没多远,许望之听到身后的动静,察觉不对劲,又勒住马,回头。
不由震惊。不顾手下阻拦,驾马返回。
元香赤手空拳正和一群人搏斗。拳拳不落空,一拳一声惨叫。
背后更如长了眼睛,动作丝滑的躲避砍来的刀剑。
“接着你的刀!”许望之大喝一声,在元香转过头来时,将宽斧大刀抛过去。
元香接下大刀,如虎添翼。刀花到处,血花飞溅。
一群人骇然,意识到打不过,就打算逃跑。
许望之挡住他们,到身前一个,砍一个。
小半时辰后,三十个人齐齐整整抱头跪作一团,当然死伤的是齐齐整整躺成一片。
这伙人说他们是“老鼠帮”起义团的,只不过刚成立俩月,头领就被官府的人杀了,他们群龙无首,只能去投奔瓦岗寨。
为了以示诚心,他们给瓦岗寨准备了一些“礼”。
也就是随手抓来的女人孩子。
元香寒着脸开口:“你们可知加入瓦岗寨是匪贼,和朝廷作对,从此就是过街老鼠。你们可有想过?”
“想过,想过的……”
“我们也不想的,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求女侠饶命……”
元香知道自己问了也白问,他们能当亡命之徒,自是不怕死的。这会儿求饶,也是惺惺作态。
元香狠不下心将他们都杀了。将大刀往地上一杵,撑着手无奈说:“头发剃了,身上的东西通通留下,然后去府衙自首。”
陈丫丫嘟囔:“剃头发?让他们当和尚吗?”
“剃了头才显眼,不怕他们逃跑。”
陈丫丫没料到姐姐会和自己解释。她星星眼望着姐姐,觉得姐姐真是太好了。
一群人“砰砰”磕起头来,“去府衙,兄弟们都会没命的!求女侠开恩!”
元香没料到他们这么怕官府。
许望之在一侧提醒:“骄皇下放各州的规矩和手段,人人皆知,怕只你不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