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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单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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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是工作,晚上是生活,这就是都市白领的真实写照。

灯红酒绿的夜晚,显得比白天更热闹,尤其是中秋佳节之夜,大街小巷人潮汹涌。

人是害怕孤独的动物,尤其是年轻人,都喜欢往餐厅、酒吧、KTV里扎堆。

中秋节加班是件悲惨的事,但白小慧却不觉得,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服务生,她依然很热爱这份工作,因为这她拿到身份证后的第一份相对稳定且正规的工作,因为老板跟她签了合同。

白小慧从小与哥哥相依为命,兄妹俩就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三年前,刚初中毕业的白小慧跟着哥哥不远万里来到这繁华的大都市,经过同乡阿叔的介绍,哥哥有了一份在工地搬砖的活,再苦再累也绝无怨言,每天起早贪黑,就是为了让她少吃点苦。

每个人的人生起点都不一样,不幸的是,她的人生从困难模式开启。刚来京城的时候白小慧年纪尚小,无法出去工作,所以只能在工地里帮忙打杂,到处捡塑料瓶,捡废铁和纸皮,只要能挣钱,什么脏活累活都肯干,哪怕赚很少的钱也可以补贴家用,让哥哥不那么辛苦。

再繁华的都市也会有苦苦挣扎的底层,白小慧从未觉得自己属于这里。刚满十八岁的青春少艾,正值阳光灿烂的时候,爱美的同龄人在抺脂弄粉精心打扮,享受校园时光的时候,她却需要拼命努力求存。

幸运的是,她遇到了一个好老板,当初来巷子酒吧应聘的时候,见到光头老板她也瑟瑟发抖,不过老板虽然模样有点凶,心肠却是好的,并没嫌弃她的出身学历,留下了她,工资待遇也都不错。

中秋夜,酒吧的生意十分火爆。白小慧白天在超市打零工,傍晚赶来酒吧的时候连晚餐都没来得及吃,她早就习惯了。来回奔忙了几个小时之后,她坐在后厨的椅子上有点脱力,突然眼前一黑就往前栽,幸好一只有力的手揽住了她。

“你没事吧?”

白小慧抬头看到那个略显黝黑而又清秀的面孔,这是他第一次抱着她,虽然这不算拥抱。

也许因为裴胜跟她同是酒吧的新人,年纪也是一般大的关系,两人相互间也会更照顾一些。不过他是来这兼职的大学生,还是全华夏最好的大学,白小慧对他心生欢喜又暗暗自卑。

“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白小慧努力坐好,发白的小脸现出一丝红晕。

“给,先吃块月饼,等我一会,我去给你倒杯水。”

白小慧不知道他哪来的月饼,但她也确实有些低血糖,接过月饼就大口吃。

“慢点,别咽着了!”裴胜很快把水端来。

“谢谢你!”就着温水吃了几口,白小慧感觉好多了,不由得偷偷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有点尴尬,但更多的是羞怯,这种感觉很奇妙。

“我们这也算是过节了吧?”白小慧慧眼神游离不敢再盯着他看。

“当然,月饼都吃了。”裴胜看看时间,说道:“我得出去忙了,你再多休息一会,有事喊我。”

“嗯!”白小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想到刚才被他抱住的画面,心砰砰直跳!脑子里回想的,是那天他站在台上光芒四射的场景,现在仍然觉得让她十分着迷。

没施胭脂水粉,也没有精心打扮,但身穿工作服的白小慧与平时判若两人,相当好看,否则之前赖东也不会如此纠缠。她看得出赖东的眼神里的贪婪,没有一丝尊重,但她得罪不起,所以对赖东既厌恶又害怕。

裴胜知道,这套工作服其实就是白小慧最好的衣服,所以有一次,当赖东恼羞成怒故意把咖啡泼向白小慧的时候,裴胜挡在了她的前面。从那以后,因为他的“多管闲事”,赖东开始了无休止地找麻烦。若不是那天他的朋友们来了,这样的事还会不断发生。

不过多亏了那场比拼,裴胜和他的朋友们用自己的舞台首秀彻底解决了麻烦。

皮裤子乐队来巷子酒吧的演出次数越来越少,也许是因为知道裴胜有个他们得罪不起的朋友,或者是因为觉得丢脸,赖东没再找他麻烦,甚至见到他还会故意躲开。赖东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能创作出这么好的作品,为什么他非要在这里兼职?

最近经常有客人点名要裴胜唱歌,他都拒绝了,只是安安份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老板表示理解,他知道小裴这孩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社恐,现在让他自己上台那就等于是逼他走了,所以宋老板没有因此而为难他。而小裴依旧像之前一样卖力工作,也依旧那么的沉默是金。

这些白小慧都看在眼里,也替他感到可惜,他应该是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

以往最多忙到十点,可今天比平时晚了许多,裴胜一直忙到十一点半才不得不下班。

从酒吧后门出来,骑上自行车离开,车是二手的,跟大部分同学一样,最近刚买了一辆学长们留下来的旧车。

其实阿胜并不是那么缺钱,尤其是考上京华之后拿到了不少奖金。但穷惯了的人,骨子里的节俭是改不掉的,能不浪费就不浪费。

路上骑车的时候碰见白小慧独自走在路上,犹豫了一下,阿胜还是骑到她身边停下:“那个……我送回去吧!”

白小慧看见是他,登时耳根又红了:“不……不用,你也不顺路,我等公交就好。”

“上来吧,这么晚了末班车应该已经开走了。”

白小慧想想也是,于是只好坐上后座:“好吧,谢谢你!”

阿胜右脚用力一蹬,车跃过减速带有些颠晃,白小慧慌忙双手环住他的腰,然后就一直没舍得松开。秋夜里的风很凉,但她却感觉脸上冒热气。

……

许一晨独自在外逛了一天,到处吃吃喝喝,然后赶末班车回校,中秋佳节无处可去,独自一人在外晃荡,也够可怜的。

夜里的公交人不多,他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吹着凉风,看着窗外掠过的街灯树影,有点昏昏欲睡。

车停靠一站,又缓缓驶离,开往下一站。

窗外街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擦肩而过,后座的女孩紧抱着前面踩车的男生,是阿胜!什么个情况?哦!想起来了,是那天跟他一块的那个女孩。

那天晚上回宿舍之后,他们三人连夜对阿胜进行审讯的时候,阿胜咬死了他跟那女孩就是纯洁的同事关系。行啊,阿胜这小子也学坏了,不老实!

许一晨赶紧举起挂在胸前的数码相机相机,咔嚓!只拍到他们远去的背影。

不过阿胜他们是不是走反了?那边可不是回学校的路。

下了车,许一晨径直往公寓走去。经过湖边的时候,皓月当空,照着许多还在湖边徘徊的男男女女。

不远处叶子稀疏的梧桐树下,又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树影并没有完全遮住付家俊的侧脸,此刻的他正借着月光抱着一个大猪头在啃,见他如此忘情,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许一晨也不好意思打扰,不知是谁家白菜遭了殃。咔嚓!又一张罪证。

回到宿舍空无一人,室友们今晚应该不回来了吧。

离京城不远的同学都回家过节了,谭公子并没有回津海过节,但也不在学校,今晚是猎艳的绝佳时机,必定是又滚床单去了!许一晨觉得这个牲口迟早累死在某张床上。至于家俊和阿胜,这两个臭小子很争气啊,不声不响都脱单了,闷声发大财。

许一晨突然震惊地发现,他是宿舍里唯一一条单身狗!

熄灯之后,许一晨洗完澡出来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于是就站在门口守着。

门开了,两个鬼鬼祟祟的头从门缝里伸进来,许一晨手电筒往自己脸上一照,呲牙咧嘴面目狰狞,幽幽说道:“回~~来~~了?”

“靠!吓老子一跳!”付家俊和裴胜两人吓得腿软,差点摔地上。

“你们做什么亏心事了?”

“废话,我们能做什么亏心事?你大半夜不睡觉像个鬼一样杵在门口,是个人都得吓尿了!”付家俊觉得一晨的眼神有些不对。

“我还以为你们有别的地方过夜呢,没想到爬墙的功夫有长进啊!谭公子找的路线也算是给你俩造福了吧,哈哈……”

借着月光,裴胜见到许一晨还抖了抖眉毛,说道:“今晚酒吧特别忙,人手不够,加了一会班。”

“我们协会有活动,也挺忙的。”付家俊也说道。

行,一个个的都跟我装。

许一晨把手提电脑打开,从相机取出储存卡,插入电脑。

“诶,我今天爬长城了,还去了好几处景点,拍了很多照片,来来来,一起分享一下!”许一晨搓了搓手眉开眼笑。

“哦?看看!好玩不?这两天有时间我也去玩玩。”付家俊笑嘻嘻凑过来,裴胜换完拖鞋也凑了过来。

“不错不错,拍得真好看,小伙子,没想到你在摄影方面也挺有天赋啊!”付家俊拍拍许一晨肩头。

往后翻了差不多,许一晨在一张照片停留了一会。

满地落叶的街道,一对骑单车的男女,被明亮的路灯拉长身影,后座的长发女生抱着男生的腰,光晕渲染着浪漫的氛围。

简家俊困惑地回头看一眼阿胜:“我怎么觉得这背影似曾相识呢?诶,胜,这自行车跟你的是同款呢!”

裴胜耳根瞬间红透了:“这款车学校里多的是。”不,那不是我,一个后脑勺证明不了什么,背影有相似,车也有相似。

许一晨似笑非笑,接着往下翻,月上枝头,一对璧人在昏暗的树影下拥抱亲吻,照片的取景和角度都很有意境,可惜在距离和光线的影响下看不清脸。

“似曾相识。”阿胜也幽幽来一句。

反杀来得太快,简家俊措手不及,干咳一声:“那什么,我先去洗个澡,你们慢慢看哈!”

“……我去洗袜子。”阿胜也走开了。

电脑屏幕的光亮照不清他们的脸色,但许一晨相信一定跟猴腚一样红!感觉到了他们的尴尬,暗暗憋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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