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时出房间门的时候正好听见放在外厅的手机响了,也不知道是谁的,响了有一会儿了。
"谁的电话放在这边没拿走啊……"池时疑惑的拿起手机,往屏幕那边一看,就看见是杨光的电话。
是江棋的。池时虽然奇怪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有电话,但是还是接了电话往楼上走:"喂,杨叔叔好,我是小池,江哥把电话落在我家外厅了,我这会儿就上楼找他。"
"哦,我正好找他有急事聊呢。"杨光那边的背景很嘈杂,看起来像是在什么公共场合一样,网也有点卡。
按照放假时间应该至少要过了半周之后杨光他们才会来,不可能他们现在就在车站,池时把手机的声音往外放,打开了江棋的门就喊有电话。
江棋刚刚还站在阳台上欣赏雪景,这会儿被打断了也没有太大的反应,看上去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转身就去门口那儿拿了电话接。
"杨叔,怎么了?"江棋把外套抓紧,以免待会儿被吹开,站在阳台上问。
"哎呦,小江,你们那边准备好没?"杨光神秘地问,"好久没有坐过车出远门了,咱这边还有点兴奋呢。"
"早就准备好了,我们这边前周的时候差不多就搞定了。"个屁,压根没弄。
"哦~念念他这边因为下雪啊,早点儿考完试了,后面那几天都不用回学校,我们打算今晚就启程过去了,大概明早8点多就会到,到时候咱们都在车站上等你啊。"杨光说完之后,猛的听见对面哐当几声。
江棋手一抖,手机直接掉在了地面上,连忙捡起来检查了一下,没坏。
"你们那边啥情况啊?是不是手机掉了?"杨光问。
陈亦鹤站在江棋旁边,瞬间感觉到他脸色不对,电话那头可能说了什么江棋连手机都吓掉了。
"怎么了?"陈亦鹤小声问。
江棋摸着下巴,思考两秒回答:"明天杨叔他们就到了,我们还没有……"
这下被吓到的就不是江棋了,连同陈亦鹤也一起被震惊到。
"不是,他们不是下周才能到吗?怎么忽然之间时间提了这么早?我们是连屋子都没收拾吧?"陈亦鹤一脸被炸了看着他。
江棋:"下雪,念念他们学校早考完试,早来。"
陈亦鹤:"怎么办?"
江棋:"能怎么办?回去收拾呗。"
陈亦鹤:"……啊。"
该死的压迫感。
"屋子两天没住了,到时候都不知道究竟落了多少灰,而且我们走之前也只是放好东西没收拾,到时候整个清扫下来命都不用要了。"陈亦鹤悲伤。
江棋很明显也考虑到了这个点,迎面吹了会儿风之后平静回应:"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收东西准备走人吧。"
陈亦鹤听到明确神兵之后,飞快跑出房间去了趟客房收东西,路上还对上了一脸懵逼的池时,来不及解释,只好越过的人赶紧跑。
"你们是要去当逃兵吗?这么急?"池时看着这一番场面,一言难尽地站在门框那边。
"嫌弃别看。"江棋一把把钥匙扔了过去,"房间门钥匙还你了,这两天多谢款待,我跟他得回去先准备东西了,人要来了。"
池时理解点了点头,接住钥匙攥在手心里想了会儿之后又扔了回去说:"你先收着吧,回头到时候你们再来的时候,我也不用翻天覆地去找这个钥匙。"
江棋带来的东西实在是少,差不多一个袋子就能装完,其他都是池家本来放在这里的,五分钟都不到,所有东西就搞定了。
"你加倍速这么快?"陈亦鹤瞪大眼睛。
"我来的时候本来就没带太多东西,只不过是你带的比较多,收拾比较麻烦。"江棋说,"来之前我就提醒过你不要带太多东西,现在就是个麻烦。"
地上蹲着的人欲哭不得。
"快点,现在都7点了。"江棋往他鞋那儿轻轻踹了一脚,催促着还在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陈亦鹤,还分出点神来个门口的池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行了行了,走吧。"陈亦鹤把小型行李箱拉上拉链,推了出去。
池时早就提前安排了,车和人在楼下等着,自己回了房间补觉,两个人在楼下自然没等多久,车就到了,立马回去进行打扫卫生。
"我真好奇了,以前刮风下雨的时候,小学都不曾提前放假,下个雪就提前放假。"陈亦鹤说。
"当代学生环境变好了,我们两个高中生怎么会体验到,郑源只要确认学生在教室里不会被劈到雷,都要把我们留下来。"江棋嗤笑一声。
"哎哟,人家学校上层不发通告,谁会给你们学生放假呢?"赵叔说。
三个人在车上聊的其乐融融,没了前面那一种急迫感,现在全身上下都是一种放松到自然的感觉。
赵叔看着前面堵到水泄不通的路,叹气道"在这个时段都在堵车,你们可能要晚点才能回去了。"
"没关系,8点前回去都是来得及的,现在才7:30多,离出租屋也不远了,过完这一段就是。"陈亦鹤不在意地说。
旁边驶来另外一辆车,一同被卡在了这条路上,看车是一辆布加迪,里面只坐了两个人。
坐在后排那个人居然死活长得有点像池期?
"等一下,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事。"陈亦鹤急忙把后坐车窗关上,小声跟江棋说。
可惜江棋还没来得及听见这一句话,就跟对面车的池期正好对上了眼神。
江棋:……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陈亦鹤侧着头看着江棋,面露痛苦,回个出租屋上来就遇见了池期,这谁不想哭?
幸好池期这个角度看不见,不然都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池期眯着眼睛透过车窗对他们笑,特意把车窗降下跟他们打招呼:"嗨,小江,小陈,你们这是急着出门也一块儿被卡到这儿了?"
说真的一句话,不太想跟你嗨。陈亦鹤调整好面部表情,笑着降下了车窗说:"嗯,早点回去收拾东西。"
"住的还好吧?"池期笑着问。
"还好,款得照顾怎么可能不好呢?"陈亦鹤回答的自然,面部笑容温和,但只有坐在旁边的江棋才能意识到他的右手正在轻微发抖,毕竟面对比自己大了两代的人来说还是有一定压迫感的,即使池期没有展现出一点长辈的威严。
池期笑得倒是坦荡:"哈哈,我也没有想过会在这边遇见你们呐,我看车的时候就觉得这车有点眼熟。"
赵叔面对大老板的调侃也只是随便回了两句,最主要是为了礼貌而回答,不然放在日常根本就不敢搭话。连池期所坐的布加迪实在在车群中太显眼了,一眼看过去就知道绝无善哉,连车群移动的时候都是小心避着他,生怕惹上什么事。
后期聊天江棋非常自然的接过了话题,中间陈亦鹤也没能插上几句话,主要都是江棋在聊,看上去要更加熟练自然,以前应该没少聊。
不变的还是笑容,江棋后面脸都要笑僵了,车群才开始动起来,逐渐疏通。
"谁来告诉我们怎么最近运气这么差啊……碰到各科老师还好讲,碰到这位老头我是真的不敢多动的。″陈亦鹤叹气。
赵叔在前面终于解放了车速开快起来:"上来就遇见大老板,我说你们两个年轻人心态是真的好啊,如果是我聊的话,我恐怕聊到一半就要坚持不住了。"
江棋虽然放下了警惕,但是也没有说太多话,只是托着下巴看车外的风景,听完一段对话之后才会嗯一声。
"你发现了什么吗?"陈亦鹤没头脑地问了一句。
他突然挑眉,反问回去:"你有发现什么吗?"
"话中有话,我觉得他好像表面上说的是这些,实际上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但是我情商凑不够,顶多只能看出个表层,看不出真实的意思。"陈亦鹤说。
江棋点头:"的确是话中有话,只不过我觉得我理解的好像有点问题,所以我正在思考,是不是?"
"怎么说?"陈亦鹤好奇问。
"他好像……在暗地里告诉我小心点……池时?"江棋犹豫着把话说出来,对这一句话充满疑问。
车上三个人瞬间安静,有了一种上坟的特殊感觉。
"不是,真的是这个意思吗?"陈亦鹤听着这话也觉得奇怪,即使父子之间关系再不好,也不用这样子防着,连朋友都要这样。
池期刚才说的话也算不上胡扯,虽然只是聊家常,实际上也留了不少琐碎的信息点,大概是知道江棋会听出来话里的意思,所以没明着说,是不是真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他俩父子之间针锋相对也有好几年了,犬咬父,父反抗,都这么多年了,难不成还得搁在我们两个人身上?"江棋对此毫无动容,"假装不知道就行,在哪一方面我们都推算不了。"
路已经驶进季锋道,马上抵达目的地。
"准备伸展你身上的骨子收拾东西了,别想这么多。"江棋沉声道。
在关键时候才会看见江棋身上有这一种压迫的气质,平时很少。这次的谈论肯定是撞在了某个点上,再深究下去双方肯定都两败俱全。陈亦鹤对池时他家的事也不是那么的感兴趣,下车之后就立马切换了主题,买东西收拾东西,什么都没发生。
物品摆放的还行,算不上多乱,积的灰比平时多了些,打扫起来特别呛鼻。
"我靠,张开嘴就是一口灰尘。"陈亦鹤嫌弃着换了盆水继续。
江棋:"也不多,差不多现在也可以收尾了,今天早点睡觉,明天要早点起。"
"那,晚安。"陈亦鹤笑着进了厨房倒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