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糯？”

柯檀烟试探着叫了她一声，又拍拍她肩。

“嗯？”

佟诺睁开眼，晃了晃头，没看清拍她的人是柯檀烟而不是柳小桠，她以为对方还想继续喝，一手揉着头一手去拿酒，嘴里还说着：“喝！不醉不归！”

结果拿酒的手就被旁边的人拦下，顺势夺走了她手上的酒。

佟诺不满了，顺着手往上看，刚想批评柳小桠几句：“诶，桠桠你怎么回事，你不……”

“嘶，头好疼，怎么这么像姐姐？可是姐姐不是……”佟诺迷迷糊糊之间又凑近了点观察，看清之后又伸手戳了戳柯檀烟确认真假。

触到柯檀烟的真实感让佟诺更加疑惑，难道是梦吗？

姐姐不是早就离开她了，怎么可能还会来接她啊，怎么可能呢……

柯檀烟看着佟诺一个人在那念念叨叨又陷入沉思摇摇头，一看就是醉得不轻，看来等她酒醒了再旁敲侧击一下那个人。

当她要拉佟诺起身时，她的腰被佟诺紧紧抱住，对方好像怕一松手她会消失。

“怎么了糯糯？”

“嘘——姐姐，别说话。”佟诺没说，她看的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等话说完人就会消失。

柯檀烟不想和醉鬼一般计较也就随她抱，等佟诺抱够，手又不老实了，她腾出一只手摸上柯檀烟的前腰，隔着衣服摩挲着那块。

既然是梦，那就没关系吧？佟诺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也不再顾忌，她大着胆子从柯檀烟衣摆伸进去。

喝了酒，身体在发热，手也是。

佟诺小心翼翼地轻抚着那块肌肤，此时还是光滑的，没有疤痕。

真好啊，姐姐还活着。

“回家了，糯糯。”

“好。”

佟诺得令，一下攀上柯檀烟的脖子，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她身上，等柯檀烟伸手把她抱稳之后，她又在对方肩膀上找好位置靠着，安心地闭上眼。

柯檀烟以为佟诺睡着了，把她放在车后座时还特别小心，就怕把她吵醒。

结果车开到一半，佟诺从驾驶位后面突然伸出手拍了一下柯檀烟。

“怎么了？”

佟诺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儿想往副驾那爬，柯檀烟拦都拦不住，一个急刹，还好这个路段比较偏路上没什么车。

“糯糯，你干什么？”

佟诺没理柯檀烟，趁着停车的时间她已经爬到副驾坐好，侧着身子一直盯着柯檀烟。

“唉……”柯檀烟有点无奈，喝醉的佟诺不吵但是有点“闹”。

可这有什么办法？她还是老老实实给佟诺系好安全带，再继续开车。

接下来佟诺倒是没闹腾了，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副驾看着柯檀烟。

下车时，佟诺又熟练地攀上柯檀烟的脖子，挂在她身上。

回家后佟诺又变得很安静，柯檀烟把她放在房间后下楼给她泡蜂蜜水，她就安静坐在小沙发上等着。

等着等着佟诺就觉得好热，喝了酒再加上地暖温度上来了，她脱掉了外套和毛衣，最后只剩下一件内搭小吊带。

柯檀烟端着蜂蜜水上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小台灯暖黄色的光斜照在佟诺身侧，最亮的那团光打在她的锁骨处，而对方乖乖坐在小沙发上，因为看见柯檀烟而变得亮晶晶的眼睛以及带着醉意的笑容。

柯檀烟的心跳漏了一拍。

佟诺的锁骨很白，暖黄色的灯光下像一层薄纱给它增添了一份朦胧感。

这一幕和梦中的场景一点点重合。

柯檀烟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这才稍稍压制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调整好刚刚的悸动这才走过去把蜂蜜水递给佟诺，盯着她喝完。

“啊，真的好像……你是她吗？好久没喝到蜂蜜水……”

佟诺盯着眼前的柯檀烟，视线往下落她的右手上，那有一颗小痣，是柯檀烟的手，是姐姐。

“我好想你啊，为什么要丢下我这么久呢？”

柯檀烟刚伸手要去接佟诺喝完的空杯子，一听到这些话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压着心底的东西，想着以后再慢慢问那个人是谁。

一个不留神被佟诺摁着那颗小痣，握着她的手腕拉近了些距离，下一秒佟诺起身亲上她的唇。

那一秒，柯檀烟的脑子里炸得噼里啪啦的，想了好多事情，甚至想到了佟诺认错了人亲错了人，可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应该推开但又不想推开。

不过好在这个吻只持续了两秒，佟诺就后撤躺回沙发。

“甜吗？”

“什么？”

“刚刚的……”佟诺又顿了一下，“蜂蜜水。”

不得不说佟诺这样顿一秒，让柯檀烟真的有点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生怕佟诺说出什么惊人的话，又或者质问她为什么不推开，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甜吗？”佟诺这次用指尖压了压自己的唇问道。

柯檀烟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今晚的佟诺哪里不太一样，可她又说不出来。就像刚刚，她问了一样的问题，可柯檀烟却觉得两次所指是不一样的。

接下来，佟诺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因为佟诺趁着柯檀烟不注意，把她推倒在沙发上，俩人的位置也发生了大转换。

佟诺的腿分开卡在柯檀烟腰两侧，她推了一把柯檀烟，俯身吻了上去。

……

明明掌握主动权的是佟诺，最后却被亲得喘不过气，只能软绵绵地趴在柯檀烟肩膀上慢慢换着气。

佟诺呼出的气息打在柯檀烟脖子上，惹得她脖子上的皮肤微微发烫，这种感觉让她心跳加速。

柯檀烟被佟诺的气息包裹着，周身的细胞都兴奋着、叫嚣着：占有她。

她察觉到什么东西在渐渐失控，等她反应过来，她们的位置又对调了，这次换她主动着。

接下来的事情有点一发不可收拾，柯檀烟发着疯，佟诺配合着，俩人默契的都没再说话，只是沉浸在这场亲吻里。

时间流逝，她们不知道又亲了多了，最后以柯檀烟咬上佟诺的锁骨结束了这场荒谬的亲密。

佟诺被咬疼了，还轻哼了一声，也没推开柯檀烟，反而抱紧了对方的头，让俩人贴得更近。

柯檀烟终于咬上了她心心念念的锁骨，从那场梦开始，又或许从环奈回来那天看见佟诺身边另外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开始，她就变得不正常。

她对佟诺的占有欲越来越强，那种失控感甚至开始影响她的工作和生活……

这不太妙啊，不应该也不能这样，可她一靠近佟诺就更无法控制。

今晚柯檀烟许是抱着点侥幸心理，而这一切又发生得太快，都没能等她思考就循着本心那样做了。

她想着佟诺醉了，发生了什么佟诺也许不会记得，如果被质问她就用亲情再捆住对方。

你看她就是这么卑劣的人，最好最坏的全让她想完了。有一天她居然也要用亲情来捆绑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就像当初柯母对她一般。

这么一折腾，佟诺借着酒意先睡着了。

剩下的事情全靠柯檀烟一个人。

她给佟诺洗了澡，擦干，换上了睡衣，又把她抱回床上，盖好被子，关门回自己房间洗澡休息。

柯檀烟关上门那一刹，佟诺睁开眼，摸了摸被上了药的锁骨，又移到唇上，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柯檀烟抱她回床上时她的酒就醒得差不多了，之前发生的像梦一样，要不是锁骨处的伤，她真的会怀疑这一切是梦。

这一晚，对于佟诺来说是甜蜜的美梦，可对于柯檀烟来说是痛苦的美梦。

佟诺那句“你好像ta，好想ta”一直在柯檀烟脑海里反复循环，柯檀烟又失眠了。

第二天，佟诺起床后觉得有些头疼，可能是昨晚上喝太多又吹了会儿冷风，等会儿喝点热水再吃点甜的就好。

等她打开房间门，桌上留着佟诺的早餐，佟诺心里一暖，此时还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接下来几天，柯檀烟总是以各种理由回避着佟诺，就连佟诺说要去公司等她下班也被拒绝，理由用的是最近赶项目可能晚上直接在公司睡了。

佟诺再怎么心大也该知道，柯檀烟忙但不至于那么忙，这些不过是为了躲她的借口罢了。

躲她。

这个认知让佟诺很崩溃，她摸着锁骨上已经结痂的牙印愣了神。

姐姐因为那晚上在躲她，躲她呢，上辈子那晚姐姐都没这般躲过她。

因为不喜欢，因为害怕被她质问，所以躲着她吗？

佟诺自嘲地笑了笑，果然啊，上一世是上一世，她重来一次改变了这么多，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变啊。

上一世姐姐喜欢她，姐姐因为她去世，这一世姐姐不喜欢她，所以也能好好活着。

这样也挺好的。

佟诺决定把那份喜欢永存心底，再也不要暴露，谁来都不能剖开它。

而柯檀烟躲她只是因为陷入了矛盾之中。

她在妹妹和喜欢之间纠结，她短时间内有点没办法接受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自己的妹妹，还是她从小养到大的，这种割裂感时刻提醒着她，这让她有深深的罪恶感。

她怎么能喜欢上佟诺。不能也不应该，更何况佟诺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那天也只是对那个人不是她。

可她越是和佟诺近距离接触，就会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她选择保持距离，让自己冷静冷静，也许就能好起来。

这几天佟诺也没发信息或者打电话质问她那晚怎么回事，这让柯檀烟悄悄松了口气，看来那晚的荒唐只有她一个人记得，这样也好。

她会尽快调整自己的心态，不会让那份喜欢成为破坏她们亲情的隐患。

俩人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误会着对方，那一夜成为了两人闭口不提，“一个人”的秘密。

好久之后，她俩躺在沙发上亲着亲着，柯檀烟咬上她的锁骨，记忆的阀门被打开，佟诺说出了那个秘密，俩人一复盘，才发现原来都误会了对方。

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情了，这个秘密两人守口如瓶，在一起之后更是忘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