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前——

“我们不是说好了，我最好不要出现在犯罪场合里吗。”

风在呼啸，道恩长长的黑发几乎迷住了眼，她的眼睛在夜色下显得更蓝也更漂亮了。这是她的武器，是她说服别人的工具，也是她至今存活下去的依仗之一。

“但是这是你自己整出来的烂摊子。”

站在她旁边的红发男人显然并不吃这一套，他看都没看道恩，只是给自己戴上了一副多米诺紫色面具，又掏给了道恩一个可以遮住整张脸的长方形显示屏面具。显示屏用的是8bit低像素，很有道恩的审美，谜语人在这上面从来没有马虎过。

“你确定这个有用？”道恩狐疑得说。

“之前超人换装的时候不小心丢掉了一副碎裂的眼镜，我把它揉碎成了最基本的形式，然后均匀得塞了进去，即使碎裂也不会对你造成伤害。”谜语人洋洋得意得说，“猜猜这个：我是真相的侍从，我是谎言的主人，我被人们注视，却又泯然众人，我是谁？”

“记者。”道恩戴上了面具。

“......”谜语人盯着道恩看了一会，“可能是我和你太熟了，奇怪了，明明之前是起效了的。”

道恩戴上面具之后再观察起四周。虽然是全脸面具，但是她的视线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不仅如此，实时调节计算光线的设备让隐藏在黑夜里的事物更加清晰了。于是她第一眼看到了尼格玛领口没遮住的红色吻痕。

尼格玛后退两步，用手遮住了脖子，无力得叫道：“这是蚊子咬的。”

你怎么不说是猫抓的呢。道恩感觉好笑，心想等猫跟大蝙蝠结婚之后，有人要悲痛欲绝了。

“总之，回归正题，”尼格玛打开了笔记本，几个监控画面出现在了屏幕上，“你的目标是帮助蝙蝠和罗宾，如果可以最好不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保证他们顺利离开地下五层。”

道恩粗略扫了一眼，屏幕上的监控大多对着办公室一样的房间，和传闻中地下五层的样貌完全不同：“我想这里没有全部的监控？”

“没错，科波特相当狡猾，他在工厂的主要区域并没有放监控，而是用人力监督。”谜语人冷哼一声，“如果不是这样，我和他合作就更好办了。”

谜语人说的合作可以约等于威胁加单方面控制。道恩通过脑子里的《爱德华常用语大词典》搜出了正确的解释，心里不禁吐槽道，要不是你的控制欲那么强，也不需要我出面谈生意了。

“你带的面具有和我联络的通路，只要一方想就可以把讯息传过去，用于紧急联络。与此同时我还设立了一个可以计算你眨眼的电码输入方式，三次连续眨眼开启，同样是三次连续眨眼关闭，用于输入一般情报。”

不得不说谜语人确实是天才，道恩想，这设备要是用在军事上那一定是一大笔钱，吃喝不愁的那种。唯一可惜的是美军竞标选的是最低出价的装备。

“下面的区域基本上分为工厂区和办公区，工厂区为了方便管理，通路只有一条，直来直往，只有工厂，住地，以及病房三个大场所，其中工厂和住地之间有一道厚约5m的隔音墙壁，因为一次地震，上面有一些缝隙，可以作为躲藏的地方。而病房离得很远，基本上不会有人去那边，我也不建议你去，那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病毒培养皿。”

“然后你接下来要通过另一边废弃的电梯井索降下去，你的体重很轻，基本上是轻而易举。但是通过那边到的是办公区，我会打开办公区和工厂区隔离的大门，这样你就可以指引他们从里面出来。”

“好消息是大部分科波特的人都在工厂和住地做监工，没有多少人负责巡逻。你甚至可以用你最经典的那一手，诺，蓝色荧光笔。”

“蝙蝠不会那么简单出来的。”道恩拿着递过来的蓝色荧光笔说，“他如果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还好，一旦看到了一点，他就会想要把这里查个底朝天。”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爱德华冷冷得说。

寒风从房顶上吹过，和三年前一样。一道光从远处打过来，将道恩的影子拉得老长，爱德华在她的影子里，亮绿色的西装融入了整片黑暗里。

“——”道恩移开了视线，“我很抱歉。”

“这就是你想说的？”爱德华语气里带了些失望，道恩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心里深吸两口气，道恩说，“是的，说不准呢，我下次可能还会犯。”

“哼。”爱德华哼了一声，但是道恩听得出来他的态度已经有所缓和了。

道恩的所作所为符合了《如何和爱德华相处》第一定律：不管在什么时候，不要撒谎，不能作弊。

“缓一缓吧，女士，我只是想看看你心率能飙多高而已。”爱德华恶趣味得说，“所以记好了，不管你想要给我出怎样的谜题之前记好了，我是谜语人。”

因为他是最顶尖的骗子，所以他总是可以识破一切谎言。

道恩看着他，眼睛在月亮的映照下发着非人一般的蓝光。

——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即使被谜语人发现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而在和一位精神控制领域大神深入交流过后，眼前的罗宾那毫不犹豫转变为警戒的态度都只会让道恩心情舒畅。

“嘘，小声点蠢货。”道恩竖起一根手指。

外面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两拨人在门口碰了面，嘈杂的叫喊声响起。

“他没往这边走吗？”

“没有，我也没看到。”

“该死，被骗了，排查另一边。”

人马很快远离了，只有罗宾一阵阵后怕，就和之前一样，他根本没有听到这两波人的脚步声。而逃离了这两波豺狼，面前正有一只举着足的蜘蛛盯着他。

“斯科特小姐——”

“不对，你应该叫我keeper。”道恩微笑着指正道，“就像是我也应该叫你罗宾一样，小杂技演员。”

罗宾整个心提到了嗓子眼，是真的，是真的，布鲁斯说的没错，她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

道恩8bit屏幕上的符号微笑像是魔鬼的笑容，就像是看着已经陷入网里的猎物一样，充斥着嘲讽和冰冷。

“我是，不会把蝙蝠侠的事情供出来的！你要是以为严刑拷打能让我就范你就错了！”罗宾大义凛然得像是要去赴死地说道。

“？”

自以为自己用8bit笑得很友善的道恩小姐缓缓打出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