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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坐出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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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西沉,鼓声阵阵,秋风掠过金粟般的桂花,幽香浮动,祭坛下燔柴炉已备。

趁着无人在意,一礼生眼疾手快地往燔柴炉里扔了一袋东西,接着用艾草铺在上面,打着搬运祭祀物品的幌子,以此往复,朝炉底扔了好些,检查好后,只待祭品。顷刻乐工手持笙箫等乐器鱼贯而入,肃立一旁,静候太常卿的号令。

戌时已至,太阳缓缓下落,金色霞光染透了半边天,百官皆垂首屏息,太常卿挥动麾幡,乐工齐奏乐曲,鼓声如雷。

于喝道声中,皇帝身着冕服自远方缓缓而至。头上旒珠的碰撞声与身上佩玉的叮咚声相和,宽大的袖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这时,前方视线一晃,一白色的影子扫过他的睫毛,顺着冕服掉落在地。

空旷的场地中,珠子掉落的声音并不大,可落在皇帝的耳中,它却如不远处的鼓声一样震耳欲聋,这突发的状况令他心中并不好受,可眼下万没有愤然离去一说,他只能忍着舒缓心中的愤怒,轻蹙着眉头继续往前。

他的停顿只一瞬间,并没有任何人察觉出异样。走了几步后,脚下一硌,掉落的珠子正好在脚心的位置。

本来都已经收拾好心情再次前进,可这颗珠子就仿佛在和他做对一样,偏偏让他不好过,在如此重要的场合,通天冠却出了问题,这是上天的暗示,还是底下的人的过错,此刻,他更愿意相信后者。

珠子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刺入他的脚心,无形的痛楚自下而上来到他的头顶,他的脸色再度黑了几分。

缓步登坛后,他双手过眉,将礼器供于神位前,太祝官高诵祝文,随后燔柴炉内燃起冲天火焰,青烟裹挟着祭品的脂香直冲云霄,舞人踏步而舞。

正当他要接过玉圭时,变故再次发生,那玉圭的一角明显有断裂的痕迹,这破碎的东西如何能用以祭祀。

见他迟迟不动,离他最近的太祝官大着胆子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差点没给他吓个半死,祭祀出了问题,从上到下包括他都免不了责问。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检查用具的,这等失误竟还闹到了天子面前!

明白问题的严重性,端着玉圭的那人吓得哆哆嗦嗦。

“换!”皇帝低沉的吼声犹如蓄势待发的鬃狮,礼生连忙跑下去更换玉圭。

位于下方的程煜南不动声色地同顾泽安对视了一眼,察觉到他的视线,顾泽安投给他一个安抚性的眼神。

最近这段时间国内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由顾泽安决断,此刻祭祀出了问题,顾泽安虽不是直接负责人,但也少不了要被责罚,恐怕礼部也会从下到上翻新一番,届时礼部的上任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礼部是程煜南不久才收下的,这下经过这事又要重新定夺,关键是顾明卓也会咬住不放。

要说这件事和顾明卓不相干,他二人绝对不信,只是他们都想不到,顾明卓竟然会在祭祀上面动手脚,更可恨的是他竟然还成功了。

祭祀一事对于北凌国可谓是重中之重,尤其是对于万人之上的天子,绝不能出一丁点儿差错,所以在检查时,众人都恨不得把眼睛贴在每一个角落,顾明卓还能在这种情况下得逞,那只能说明他的手底下有着不能让他们忽视的人。

玉圭出事恐怕只是一个小点,很难不保证接下来没有其他的事发生,又或者在此之前就已经发生过了,只是天子还没有发作,现下玉圭又出了问题,这已经是不能容忍的事了。

对于天子来说,列祖列宗都在看着,在祖宗面前出了这种事,这不是往皇帝脸上扇了重重一巴掌吗,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谈什么治国,待死后又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若是传到民间,百姓又该如何看待他这个皇帝。百姓可不会给他找理由,他们只会觉得这是上天的旨意,他这个皇帝做得不行,人言可畏,届时这场祭祀便会成为一场笑话。

没过多久,新的玉圭便端到了皇帝面前。皇帝忍下怒气,拿起玉圭继续下一步。

三献礼过后,太祝官将祝版与玉帛等投入燔柴炉,就在太祝官暗暗庆幸无事发生后,他眼皮一跳,燔柴炉中忽然发出爆炸声,火焰猛地窜升,竟高达数米,烈烈红光映照在皇帝脸上,灼热的温度烘烤着他的脸,火星不断跃出炉,就在这时,第二次爆炸再次发生,竟比第一次还要猛烈。

突如其来地爆炸令皇帝脚下一偏,身体直直向阶梯下倒去。

“皇上!”

“父皇!”

众人惊呼道。

一直看着上方状况的程煜南和顾泽安心中一惊,快速跑到祭坛上,顾明卓一滞,稍稍落后了一些。

程煜南与顾泽安相遇的那刻,顾泽安手心里忽然被塞进了一个圆球,只听程煜南低声说了一句:“扔进去!”,紧接着顾泽安趁着混乱,手疾眼快转身将那颗圆球扔进燔柴炉中。

程煜南仗着有些武力,很快就来到了皇帝面前,与此同时,因为爆炸一根小臂粗的木头带着熊熊烈火于燔柴炉中飞出,眼见就要砸到皇帝身上,程煜南脚下一动,飞身跃到皇帝面前,带着他转到一旁。

二人之间本来就有距离,纵使程煜南速度再快,‘砰!’的一声,那根木头还是砸在了程煜南的左肩。

“蒙儿!”皇帝瞪大双眼惊呼道。

程煜南咬着牙打掉木头,灼热的温度贴着他二人的脸飞去,他连忙拍掉掉落在身上的细碎火星。

“子蒙!”顾泽安慢了一步,快速来到他们身边后,伸手拍掉程煜南肩头的小火苗,露出衣服下面通红的皮肤。

“父皇!”此刻顾明卓也来到了他们身边。

“皇上!”

众人纷纷上前,惊慌地看着中央的两个人。

这时,顾泽安扔的那个小圆球起了作用。熊熊火光中,一条火龙盘旋而上,随着飞溅的火苗窜上天空。

壮观的景象令在场的所有人一愣,却无一人知道这只不过是民间的一个小戏法。

在顾泽安担忧的目光中,程煜南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顾泽安反应过来后,立刻跪地高呼:“皇上实乃真龙降世,承天运而生,亘古无双!”

其余人回神后,连忙跪地齐声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顾明卓目光一沉,指节发出‘咔嗒’的脆响。

真是让他出了好大的风头!

最终祭祀以真龙降世为结尾收尾,但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今天过后,朝堂上会被血洗一番,无人能逃过天子之怒。

马车上,暗卫替程煜南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口。

程煜南闭着双眼,双手手指紧紧攥住,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那根木头虽看着不大,但其在炉里燃烧了许久,温度早已不可估量,又是从高空猛坠而下,本来与皇帝就有些距离,纵使他再快也躲闪不及,只能生生忍下这一击。

“再快点!”暗卫催促道。

帘子外,马夫挥着马鞭,一下又一下击打在马屁股上,在暗卫的催促声中,马车终于来到了瑞王府外。

暗卫边走边道:“主上受伤了,赶紧叫大人过来!”

未等小厮反应过来,暗卫就连忙拉着程煜南去房间。

就这样,程煜南忍着痛跟着暗卫七拐八拐,就在他快要忍不住怒吼时,他就被暗卫按在了椅子上,当抬起头时,面前一个人都没了,就仿佛做了一场梦。

此刻,他心中的怒火蹭蹭蹭往上涨。

这些暗卫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肩上的疼痛令他倒吸了口气,正当他想要去倒水时,门口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身影的主人身着深蓝色衣裙,手里提着药箱子,丝绸般的秀发随意轻挽,头上只留一根同色发簪。他以为她穿深蓝色会显得沉闷,却不想反倒衬得她肌肤雪白,更加端庄优雅。

听见他受伤的那刻,鸢罗心中一阵惊奇,本想着过来调笑几句,但当看见他苍白的脸时,她快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要是真的说了他恐怕又要生气了,这人,小气得很。

她将箱子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伤哪儿了?”空气中隐隐约约有东西烧焦的味道。

顺着气味看过去,他的左肩衣物被烧没了一小块,透出下面通红的皮肤。

只不过是去祭祀,怎么还能像从火里逃出来的一样。

皇家祭祀森严,故而她没有同去,不仅她,是所有暗卫都不得前往,所以连以往跟在他身边的暗卫也只能在外面等待,等他出来时才知道他受伤了。

程煜南没说话,待鸢罗来到面前时,他身体下意识向后靠去,却不想被她一把抓住完好的另一边肩膀。

“别往后靠了,会碰到伤口,我也不好处理。”她摇了摇他的肩膀,“坐出来一点,我看不见伤口。”

疼痛让他无力开口,他只能依着她的话稍稍坐出来一点。

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男女该有的界限,她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他面前,只要稍稍低头,他就能一头埋进去。

不过……现在讨论边界的问题是不是有点太晚了,他们之间又不是没有抱过。

想到这儿,他的肩膀一松,后知后觉的疼痛令他眉头一皱。

鸢罗探身看了看他肩上的伤,并非伤在肩头,而是还要往下一点。她拿出剪刀减掉周围的衣服,估摸着伤口的范围,比她想象的还要再大一点,周围的皮肤也是一片通红。

哎呀,程世子真是遭了好大的罪!

她在心里暗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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