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归来后的第三个春天，警局大院的白玉兰开得格外盛。于方随抱着一摞结案报告穿过走廊，忽然被一抹熟悉的白大褂身影吸引。黎楠正蹲在花坛边，拿着小铲子小心翼翼地给新栽的月季松土，侧脸在阳光下镀着柔和的金边。

"法医大人什么时候转行当园丁了？"于方随将报告放在石桌上，顺手扯了片花瓣别在黎楠发间。对方耳尖泛红，挥开他的手却没躲开嘴角的笑意。自从凤凰计划彻底终结，特别调查组名声大噪，可两人却悄悄退居二线，接手起警局里琐碎却安宁的日常。

傍晚的菜市场飘着烟火气。黎楠专注地挑着番茄，于方随倚在菜摊旁和老板闲聊。"这俩后生感情真好，天天一起来买菜。"老板娘笑着多塞了两根葱，"拿回去炝锅，保准香！"黎楠耳尖发烫，于方随却大大方方地揽住他肩膀道了谢。

推开家门，橘猫"警长"立刻蹭过来缠着要零食。黎楠系上围裙进厨房，于方随则窝在沙发里翻旧相册。泛黄的照片里，年轻时的父亲和程凛在实验室前大笑，而最新一页贴着两人在北极胜利会师的合影，背后是绚烂的极光。

"吃饭了！"黎楠的喊声传来。餐桌上摆着番茄炒蛋、酸辣土豆丝，还有于方随最爱的红烧鱼——虽然鱼身上布满煎焦的痕迹。"下次还是我来吧。"于方随夹起一块鱼，故意做出痛苦表情，却在黎楠懊恼时突然塞了口鱼肉进他嘴里。

饭后的阳台飘着茶香。黎楠靠在于方随肩头，望着远处的霓虹发呆。"其实有时候还会做梦，梦到在实验室里追凶。"他轻声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对方的手背，"但现在..."

"现在有我，有警长，还有你种的一阳台花草。"于方随低头吻了吻他发顶，晚风裹着白玉兰的香气涌进来，将两人的影子叠成温柔的形状。

周末的清晨总是被阳光唤醒。于方随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黎楠正在书桌前写写画画。晨光里，对方白大褂下摆随意地垂在居家裤外，案头摆着新接的普通案件尸检报告，旁边还压着张便签——"下午陪我去花市买茉莉"。

门铃突然响起，是苏棠抱着新烤的曲奇来访。"程凛的墓前又有人放了白玫瑰。"她笑着说，目光扫过满墙的合照，"不过我觉得，他现在肯定很欣慰。"

暮色渐浓时，于方随拉着黎楠去江边散步。晚霞将江面染成橘红色，情侣们的笑声混着广场舞的音乐远远传来。黎楠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银色戒指上刻着两串数字——是他们第一次并肩破案的日期。

"说好了，以后每个案子都一起结。"黎楠的声音比江水还温柔。于方随笑着把人搂进怀里，远处烟花突然绽放，照亮戒指内侧刻着的"永远"二字，也照亮了他们相视而笑的眼睛。

岁月漫长，他们终于可以不再追逐黑暗，而是在这人间烟火里，把平淡的日子过成最动人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