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咱们认识吗?!
被迫陪演了场独角戏的宋烟雨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为什么要喊他师弟,难不成是同专业学长?那也太不像学生了,还不如今天的何徐行呢。
这位自称是宋烟雨师兄的人来得匆匆,去得也急。
囫囵吞枣式的打了照面,有种并不是真的在意宋烟雨能记起他,和宋烟雨见这次面似乎是必要走的过场。
这场戏里完全没有存在感的另一主角瞥着走远的背影,侧过脸凑到何徐行耳旁低语:“你见过吗?”
何总收回视线,敛下眼底的重色垂眼看向咫尺的面庞,学他:“没见过,烟雨对他没印象吗?”
思索片刻宋烟雨果断摇头,刚想说些什么。一抬眼,何徐行那张俊脸蓦地出现在视野里。
毫无防备的人瞳孔微震,两人之间不知何时离得这么近,近到宋烟雨清晰地察觉到心脏漏跳了半拍。
清冽的绿意萦绕在他的鼻尖跃上眉骨,唤回宋烟雨的神魂。他手指蜷缩离开何徐行的喉头,留下圈指印。
都不知道躲开吗?
仅一树之隔,散场学生稀稀落落的谈话声,犹如被放大数倍落进宋烟雨耳里。不远处的路灯猝不及防地依次亮起微弱暖光,将这处围成片黑暗。
他呼吸凝滞,何徐行的手掌如游蛇不紧不慢爬上腰间,钳制得他动弹不得。
落进宋烟雨双眸里的那双眼又变得沉甸甸的,似有万千话语要同宋烟雨说。但在敛下又抬起的刹那,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暗涌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目光如蝶,自宋烟雨眉眼间轻跃,最终栖落在他的唇畔上。拇指高悬在唇珠处,似碰非碰却让宋烟雨有种被烫到的颤栗。
两人离得越来越近,宋烟雨本能的闭上双眼,攥着何徐行衣摆的手逐渐发力,令他熟悉的柔软却迟迟未至。
脖颈间刮过阵湿暖的风,他被何徐行重重按在胸膛上,力气大的仿佛要将他揉进血肉中。
带着冷意的鼻息尽数喷洒在宋烟雨的脸侧,他轻巧的舌尖勾起耳垂含住,犬齿反复撕扯,自下而上描摹着他的耳廓。似是在磨牙般一直流连至耳尖,突然发狠咬上它。铁锈味迸溅,温热的液体顺势流下却又被何徐行卷回口中。
他掀起眼皮,目光凌厉的扫过某处勾起一抹笑,呢喃:“我该拿你怎么办?”
宋烟雨痛得一激灵,心底升起的愧疚瞬间被他丢到十万八千里外。他抬手揪住何徐行的后发往外扯:“松口!”
操!自己再不长记性对这个混蛋心软,就把脑子挖出来喂狗。
咬人的家伙吃痛,恋恋不舍的在牙印上又抿了口,才头抵着宋烟雨的额角和他对视。
耳尖传来阵阵隐痛,闹得宋烟雨脑袋直嗡。他捏住何徐行的双颊将它推远,恶狠狠的瞪他:“你脑子犯什么抽,干嘛咬我!”
“没犯病。”被制服的何徐行艰难的扭过头,讨好的冲宋烟雨眨巴眼。
如果不是腰间被某个不老实的人挠了下,宋烟雨当真又被这张脸迷惑了过去。他躲闪不及弯下腰往后一缩,大笑着松开了何徐行的脸。
“我不是故意的。”自救成功的何总,一把揽过笑得浑身发软的人,将他困在怀里。
他轻轻嗅着残留在宋烟雨耳尖的血味,伸出舌头又舔了舔:“看吧,不流血了,我有分寸。”
而后这人仿佛被团团附身般,在宋烟雨颈间舔舔啃啃。直到宋烟雨被拱得烦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才及时止住何某人得寸进尺的爪子。
然而令他头疼的事还没结束,大学氛围似乎感染到何徐行,他非央着宋烟雨要去他宿舍参观。拗不过的人只得给被鸽了的宋平生发去红包堵嘴,让他拿去同室友搞好关系。
宋烟雨的单人宿舍是宋教授在教师公寓楼租的,因位置比较靠里每层住下的人不多。他俩到楼下时,底下两层一片黑。楼道口的应声灯有些接触不良,闪烁几下后慢腾腾的亮了起来。
电梯叮了声打开门,腋下夹着书包要去上选修课的学生噼里啪啦回信息,步履匆匆往外赶。平日里便热衷罢工的应急灯,今天誓要和他作对般闪个不停。
屏幕对面的同学拼命地催促他,他手忙脚乱的装好手机,检查着自己有没有遗漏掉上课用的书。转过弯,一时没有察觉到,他不慎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一抬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后退一步连声道歉,身上嗖嗖的打起冷颤。在旁边高个子要将他生吞的目光中抱紧书包,极力缩起自己的存在,沿着墙溜边从两人身边挤了出去。
进了电梯,何徐行便把人捞过来,圈在自己身前低头索吻。他靠近宋烟雨,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小指勾上宋烟雨落在身侧的手,将它整个握住。
见宋烟雨看向他,何徐行转过脸小声辩驳:“现在没人不算外面,可以亲近。”
领教过不少次何徐行的那套歪理,被占尽便宜的宋烟雨深知不能和他逆着来,只要不太过火索性随他去。
得了默许,何徐行变本加厉的含住他光洁的耳垂,沿着脖颈往下轻咬。薄唇流连在锁骨处发出啵啵声。
他得意的在宋烟雨耳后吹了口气,看向耳根悄悄染上红晕的人,将人搂的更紧些。衣物随着他的动作窸窸窣窣叠在一起,发出阵阵摩挲。
“珍珠,也想要亲亲。”他抬起宋烟雨的脸,可怜兮兮的撒起娇来。怀里人无力反对,只得任他摆布。
等何徐行补充完能量,舔掉落在嘴角的银丝。凑到宋烟雨耳朵旁,照准勉强止住血的牙印又叠了层。
随即获得宋烟雨的一个脑瓜崩:“何总,你手下的员工知道他们老板不仅粘人还总爱耍无赖吗?”
他拉下弹他的手放到嘴边咬了口:“只让你知道。”
电梯抵达三层,何徐行将人打横抱起,快步走到宋烟雨宿舍门口。也不放人下来,非要宋烟雨就这个别扭姿势开了门。
宋烟雨指使何徐行去热徐姨送来的晚饭,他从卧室里找出睡衣进了浴室。
热气氤氲,流水声戛然而止。宋烟雨绑着浴巾走到镜子前弯腰拿吹风机,身侧的半身镜朦胧掉站在镜前的人。黏在脖子上的湿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后勃颈上密密麻麻遍布着被吸允出来的红印。
他放下吹风机,抬手擦掉镜面覆上的水雾。镜子里的人抬高下巴,指尖点在锁骨上的牙印,刺痛从指下直达头顶。宋烟雨啧了声,在心里骂起始作俑者。又转去检查今天惨遭凌虐的耳尖,被水泡白的皮肉外翻,更是惨不忍睹。
有个屁的分寸!何家有这样的继承人迟早完蛋。
他一把拉开浴室门,将手里的毛巾摔向沙发上的人。何徐行自觉理亏,拿下盖在脸上的毛巾坐得板正,一副任君鞭挞的乖巧样。
宋烟雨看着这一系列流畅的动作直接气笑了,他夺过毛巾扔到地上。跨坐在这人大腿上,誓要报复回去。何总悄悄摸上光滑的后背,给他加油助威下场亲自指点,可任由宋烟雨怎么咬都没能留下印子。
受挫的人很快反应过来,又羞又恼。宋烟雨扒拉下缠在腰上的胳膊,红着脸将人一把摁倒在沙发里,拿起旁边的靠枕砸他。而后提着快散架的浴巾,颇为狼狈的冲回浴室。
见把人逗跑了,何徐行从枕头堆里爬出来,心情极好的去厨房摆菜。穿戴整齐的宋烟雨去而复返,面红耳赤的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无视掉一直眼巴巴盯自己的人。
吃过饭,宋烟雨在徐姨准备的药箱里翻出药膏,对着镜子涂药。收拾完厨房的何总凑过来,接过他手上的棉签,将人扳了个面和自己面对面。
何徐行下嘴没留情,一圈往外冒血的牙印张牙舞爪的证明着自己的存在。他上药的力度极轻,可还是疼得宋烟雨龇牙咧嘴,倒吸冷气。
他松开卡着宋烟雨下颚的手,把用过的棉签扔掉:“会留疤吗?”
“废话,你咬这么狠肯定会啊。”宋烟雨凑近镜子,检查着何徐行的手艺。他往后仰,枕在沙发侧面不经意的说:“心里痛快了吗?这牙印要跟着我一辈子。”
何徐行猛地听到这话眼睛骤然发亮,他弯腰把坐在地毯上的宋烟雨抱上沙发,蹭着他的发梢:“嗯!满意极了。”
怎么能一句话就哄好了。
不由自主想起自己一直刻意回避的问题,他耷拉下眼睫,手指搭在何徐行脖子上轻轻摩挲:“抱歉。”
“没事,我还挺喜欢的,像项圈。”何徐行敏锐的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他将人摁进怀里,揉上宋烟雨的头发:“珍珠,现在这样我也喜欢。”
没关系的,他懂得宋烟雨的犹豫不决,明白他所有的顾虑。他的烟雨太心软,仅是可能存在的意外却能让他无声煎熬着,不敢靠近自己。
“怎么可能。”宋烟雨扣着指甲低喃,他调整好状态清了清嗓:“还不走吗?”
“李叔怕黑,不肯来接我。所以,今晚只能请烟雨收留我了。”说着,趁宋烟雨不注意把他塞进枕头堆里,起身便往浴室钻。
“!!?”宋烟雨连忙起身没拉住,他呆坐在沙发上气得咬牙切齿:又被这无赖得逞了!
拦不住何徐行留宿的人,当然也阻止不了这家伙半夜爬床。宋烟雨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被人揽住,有热气吹在后颈处直发痒。他无奈的伸手将毛茸茸的脑袋推得离自己远点,没一会儿却又被缠上。
“要睡就睡,老实点。”他打了个哈欠,眼皮沉重的实在不想搭理何徐行。
背后的人覆上他的手,在他耳边嘀咕:“要不要搬去和我住?”
“不去!快睡!”他踹了脚贴着他的腿,烦人的家伙终于消停了。
养在教师公寓楼下的野猫吃完宋平生手里的猫条,甩起尾巴拿屁股对着他。宋平生挼了把猫头,拍拍手站起身,拎着徐姨准备的爱心早餐往门洞里走。
昨晚收了他哥的大红包,他领着几个室友去潇洒,一直喝到凌晨才收场。被熟睡的宿管拒之门外,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已经过了留门的时间,他只得认栽,夹起尾巴回了家。
今早想着不惊动他爸妈溜出家门,哪曾想刚走出西楼,和在公司加班一晚才回的赵清越脸对脸。这顿爱的教育宋平生自然没能躲过,顺便被他妈发配来给大少爷送饭。
他哼着歌走楼梯爬上三层,拿备用钥匙开了门。他哥果然没醒!宋平生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想要给他哥个惊喜。
“哥!啊啊啊——”